第18章
我哥掐了掐我的腮帮子:
“你讲不讲道理?”
“不讲,你要怎样?”
我哥咬着牙掐了一下我的腰:
“要干你。”
“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错事啊,我可没见过做了错事还能够被奖励的,你说呢,林先生?”
我哥哑口了,但是又笑了,然后把我拉起来站好,自己单膝跪到沙滩上:
“老婆,我做错了,我应该时时刻刻把你当成我的零部件挂在我身上,或者是把我当成你的零部件挂在你身上。在外面危险的地方或是人多的地方看好你保护好你,就算你不小心把别人认成了我,然后还亲了人家的脖子我也不应该生气,因为当时你以为那个该死的家伙是我,就算我心里难受的要命想把那家伙做成肉酱然后拍到旧金山的海里,我也不能生气,因为那样小屿就不想亲我,不跟我睡……”
我一把把这个家伙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警告式地亲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他现在的样子如果让刚刚在秀场上参加xx awards的人看到了,都会惊异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我无语地想到爱因斯坦曾说过“有百折不挠的信念的所支持的人的意志比那些物质力量更有威力”的话,可事实看来我的意志终是抵不过那些俗物,我哥一两个吻就又把我哄好了,真是贱得慌。
第18章 海风
我们在海滩边待了很久,中途我哥去外面买三明治和炸鸡,而我独自站在海边吹海风。
那时其实我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因为我从未独自一个人在这样的海水边上待这么久过。
我捡了一些贝壳,然后把手伸到海里。
不知道为什么,把手伸进水里的那个瞬间,我没有感觉很愉快,而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可控了起来。
就像那些流动的海水,我想抓住一点东西,它却匆匆流走了。
我侧过头向远处看了我哥一眼,他的侧脸在海水和阳光的映射下看起来很年轻,当然,他本来也只有25岁,本来就年轻,只是这个场景下看起来更像那种肉体刚被俗欲打开完毕的少年。他的脸上像有一层柔光,头发没有任何的摆弄就这么自然地搭在前额,笑起来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对我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什么呢?
我想不到,那时的我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只能记住那海水冰冰凉凉的触感,随着远处忽而吹来起起伏伏的浪潮小小地跌宕,在我手心里留下肉眼看不到的划痕,像我身后被海风和沙砾吹出痕迹的的海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折痕——
我的心脏像是融进海水里,我被它抓住,我动弹不了。
它带给我不安,它抓住我,我却抓不住它。
那是我第一回想要提早结束一些在外的旅程,我对我哥说不想再在旧金山逗留了,我想早点回去,早点回我们两个人住的那里。
虽然那里对我来说也是某一次旅程的休息站点,但是无论如何,它对我来说住得稍微久一点,更有归属感一点。
我哥静静地看着我,那个眼神,我总感觉不是什么太好的眼神。不是说他的眼神不好,而是感觉这眼神的寓意不好,像懵懂平静等待神降或是惩罚的凡人。
我哥一直都很纵容我,他太爱我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旧金山接下来的旅程和应酬都推掉了,然后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和我一起回去。
我有时候真的会忽略一些细节,但是之后想起来的时候心里又不想再去追溯。当我想起来这些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哥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而能够察觉到这样的情绪,说明他心里也是同样不安的。
但是我们却默契地没有向对方说出口,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希望能够避开那些不安的情绪,试图将一些带着复杂花纹的拼图默默填补到拼图盒里。
如果我有某种超乎常人的能力,如果我能回到当时,回到那个海边,我想我会好好地和他说很多话。
说一些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说什么的话,就算没有任何营养和意义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能理解我。
今年我需要提交我的毕业论文来结束我为期两年的学业生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得一个high merit,当然,如果能得到distinction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给我喜欢的一个教授发邮件说想要研究他所专业的领域,并以此写成我的学业论文。
那教授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但和蔼可亲的卷头发的女人,她给我的感觉和mike完全不一样,虽然也还没有交流什么,但说不上来,总感觉她比mike要好。
jee开始明晃晃地针对我,我不知道他脑袋里的水到底蒸发到哪里去了,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实在就像一个脑袋空空无事找茬的人。
他在schat里面用那种茶气满满的语气看似不在意却十分惹人注目地说我在一些小组作业和平时学习交流上的事情,由于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我是gay的事实,所以这让别人对我的刻板印象更加深刻了,下面有一堆婊子和盖子给他附和。
而且他还点名fiona确认一些细节,我觉得fiona一定在心里骂了无数个fuck&shit,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以至于这一辈子反复地被这家伙和另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的霍霍。
她简短地回答了jee,虽然她是肯定的意思,但是我能理解她,她确实也是迫不得已。
我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还有我哥罩着我,可她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姑娘,怎么能跟一个有学院教授罩着的花花公子较劲呢?
我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正巧遇到jee来还书,他不怀好意地朝我笑笑:
“lin,最近性生活怎么样,你的男朋友有好好在搞你吗?”
我对他这种贬低我是gay身份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次,我的确是有些疑惑。
我想起他在街头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样子,他分明也是gay,却还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仇视gay的嘴脸,难道不会觉得是自己在侮辱自己吗?还是说他像希腊神话故事里的hypnos一样有着催眠的能力,所以有些时候就连带自己也催眠了?(抱歉hypnos,这不是个好的比喻)
我不想对他说什么好话,但也不想多惹事端,所以我简短地说:
“跟你一样。”
说出来之后我自己都诧异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我居然把我自己跟眼前这个抽大烟的不法分子相提并论,实在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还有我的宝贝,我哥。
我有些懊恼,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这个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像是就算没有竞选成功但仍旧气吞山河的落选总统一样有气势,这样我下回再来的时候就不会显得太灰头土脸。
jee听了这话很震惊,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直接说出来说不定对我还有利一些。于是我便凑近他,尽量屏住呼吸说:
“其实,你暗地肖想过我吧?”
“什么?”
我确认在这个场景以及这个时刻我哥不会出现,于是放开了说:
“或许你看过很多of上的视频,但是这些都没有实际来的直接。你那时应该会想我的手放在哪里吧?或者是汗往哪个方向流?你会想象自己被干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姿势的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bottom。”
我觉得我最后那几个词在空旷的图书馆拐角里有很强的震慑力,因为那感觉让我听起来像那种十分邪恶的反派一样的角色,jee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我不想跟他多周旋,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去楼下的咖啡店买一杯地道的焦糖玛奇朵。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喝点甜的,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眼前这个家伙——
第19章 隐患
他推我的那一下我其实是看到了的,可是因为我腿脚没好利索(或者说它其实好不利索了,我必须接下来的岁月里长时间一瘸一拐或是有障碍性地走路)所以就算我飞速反应过来,他推我的那一下,我也无法避免不摔得很惨。
所以当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jee的球鞋——
上面有一个红白相间的标志性条纹,类似于薯条上涂了一点番茄酱,应该是一个比较小众的奢侈品牌(因为我哥的鞋架上看到过,我决定今晚回去就让我哥把那些鞋全部处理掉)——
他穿着那鞋走过来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用哪只手撑着地。
我看到jee,那个不讲道德的恶霸,他轻蔑地看着我。
他脸色阴沉沉地蹲下来跟我说:
“我知道你那天看到我了,林屿清,我告诉你,就算我也睡男人,但我也永远和你不是一类人,你永远都不配。而且——”
他狰狞地笑了一下,就像失去美貌的伏地魔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种惊人的丑陋感,我听到他恶魔一样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