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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冯怀熙又想起自己之前日日喝的白粥,忍不住反复确认:“羽哥真没什么需要的吗?我回去就让人直接送来。”
  常羽想了想,还真想出来需要什么,他招了招手,两人凑近:“你让人往这偷偷送点辣条薯片,再带一条烟。”
  冯怀熙等了等,没听见常羽再开口:“没了?”
  常羽点头:“你偷偷送来,你小叔不让我吃这些。”
  常羽之前见冯钧抽过烟,但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冯钧自己不抽烟,也不让他抽。
  冯怀熙露出不忍的表情:“羽哥放心,我一定让人给你多带点。”
  常羽张了张嘴,想说别太太多,被发现就得上交了,正要开口,冯钧端着一叠子精致的糕点走来。
  常羽和冯怀熙各捏了一块止住了刚才的话,冯怀熙一口塞嘴里,随口道:“昭瓷居然还有这么新鲜的点心,吃起来跟刚做好一样。”
  常羽含糊道:“应该是你小叔刚做好的吧。”
  冯怀熙一口噎在嗓子眼,忙了喝了口水,一脸见了鬼地表情看向冯钧。
  -
  常羽吃完东西之后就去洗手,洗完之后没有立即回去,随便找了个地方蹲着打了盘必输的游戏,这才慢悠悠往正堂走。
  他想着以冯怀熙的性格,叔侄两人聊起来应该要不少时间,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正堂留给两人去聊,从帘子里看了一眼,却见两人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融洽。
  冯怀熙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像学生一样放在膝盖上,像是被问话的姿势,冯钧依旧右腿压着左腿,一只手自然搭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冯怀熙说:“我听胡医生说,小叔你推掉了最近这段时间的预诊,胡医生还向我打听是什么原因……”
  冯钧嗯了一声:“最近有点忙,后几天我见见。”
  冯怀熙心说那可太忙了,听说白天来送货的司机都改成了半夜送,也不知道白天在忙什么。
  常羽听了两句,正要退回去,就见冯钧跟背后长了眼一样转过头,嗓音带笑:“不过来吗?”
  常羽面色如常地回到自己位置,笑着问:“钧哥怎么看见我的?”
  “听见帘子动了。”
  冯怀熙又在这里坐了一会,见两人手交握在一起,喝完这杯茶之后就自觉地走人,不在这里当电灯泡。
  临走前,常羽对他小声说:“零食藏着点送,送来的时候先给我发消息。”
  冯怀熙和婶婶有了小秘密,高兴地比了个‘ok’。
  黑豆凑旁边路过,在常羽腿上用头蹭了一下,常羽惨叫一声,往昭瓷里面跑。
  冯怀熙眨眨眼看着常羽一下子就没了的身影,感慨说:“羽哥看着真年轻啊,一点都不显年龄。”
  冯钧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闻言转过头:“他今年24,也不大。”
  26岁的冯怀熙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
  冯钧目送冯怀熙恍恍惚惚离开,看不见人的时候,他把昭瓷的门关上回正堂。
  此时常羽正靠着正堂的柱子,抱着肩,看模样是在等他,两人目光相对,常羽开口道:“你刚才和你侄子聊的时候,我听见两句。”
  冯钧面色不改:“怎么了?”
  “胡医生是要给你的身体做定期检查吗?为什么要推掉预约?”
  第34章
  胡秋实上次过来, 还是冯钧发烧那次。
  常羽又想起冯钧不出昭瓷,冯钧不说,他也没有揭开人伤疤的习惯。他猜测冯钧可能心理上出了问题, 但是他在昭瓷住, 并没有发现冯钧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冯钧静静听完, 还能分神给把手里拨好皮的橘子塞常羽手中,他说:“前几天确实有些忙,等过两天我就让胡医生过来,顺便也简单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常羽:“……怎么还有我的份?”
  冯钧很自然地说:“我们要一起活到老的,要养好身体,缺什么补什么, 哪里不好, 就调理哪里。”
  这话常羽听着心虚, 伸手搂着冯钧的腰, 突然有些愧疚。
  -
  中秋节过了之后, 第二天常羽成功在冯钧发现前, 把冯怀熙送来的辣条薯片和烟藏了起来。
  常羽现在已经搬到了冯钧的房间住,每次偷吃完东西都心惊胆战, 刷两遍牙,绕着昭瓷走一圈散散味。
  他一直以为自己藏的严实, 冯钧是没发现的, 直到有一天中午吃完饭准备吃点辣条的时候,他在架子顶部摸来摸去,没摸到他藏在这里的三包辣条, 反而被只玩具青蛙咬了一口。
  常羽把手抽回来,和咬着自己手指的玩具青蛙大眼瞪小眼。
  不疼是不疼。
  但他之前没在上面看见这个青蛙。
  常羽脸色一变,意识到冯钧是发现了自己的藏货地点, 赶紧去看自己藏的其他东西还在不在。
  然后发现他藏在大花瓶里的烟不见了,只剩两包藏在衣柜里的薯片没被搜出来。他抓着青蛙怒气冲冲找冯钧算账,刚走进正堂,就见冯钧和两个客人在椅子上坐着。
  客人听见声音回头,常羽认出来胡秋实胡医生,胡医生旁边还坐着一个清瘦长须的老人。
  “阿羽,过来坐。”冯钧拍了拍旁边椅子的扶手,常羽见外人在,只好先把青蛙塞口袋里。
  冯钧为他介绍两人:“这是宗老先生,这位阿羽见过,是胡医生。”
  冯钧介绍完笑着捂住常羽的手,坦然说:“这是我的爱人,常羽。”
  常羽嗅到宗老先生身上浓郁的中草药味,他跟着常青肃几年,见人也不畏缩,从容不迫地打了招呼。
  胡秋实正在看一张表,看完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份递给冯钧,常羽正要凑上去看一眼,冯钧说:“劳烦宗老先生先给阿羽检查一下身体。”
  常羽问:“不先给你检查吗?”
  “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先让宗老先生看看。”
  宗老先生是位中医,常羽露出手腕放在脉枕上让医生给他把脉,他见胡秋实跟着冯钧往外走,两人站在藤架下谈话,他够头去看,老人和蔼地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因为老人说他虚。
  常羽愣了愣,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很正常!”
  宗老先生见惯了嘴硬的病患,嘴上安慰小孩说着‘正常正常’,又一边在嘴里蹦出好多个‘虚’字。
  常羽听得脸都绿了:“老先生,现在年轻人谁身体不虚点,您诊断标准别太苛刻,我每天早上起来都邦邦硬的。”
  “肾/阴虚,你难道腰膝不酸痛?”
  常羽:“……没有的事。”
  宗老先生笑了笑,常羽对此无话可说,他抽回手,问:“那冯钧呢?他虚不虚?”他心道冯钧连昭瓷的门都不出,肯定比他还虚,自己好歹之前还每天骑几小时的山地车。
  宗老先生说:“除了肝气郁结,他身体好着呢,有些事想通就好。”
  常羽咬牙切齿,心说这是庸医,再一偏头,就见外面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常羽看两人表情,出去和进来时都没有变化,冯钧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问老中医:“他身体怎么样?”
  常羽嗖一下转过头,可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老中医的嘴:“有点虚,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饮食规律点,最近压力大不大?年轻人不要太焦虑。”
  虚有很多种,有什么阴虚、气虚、血虚,他不说谁知道他是肾阴虚。常羽燥红了脸,做出一种毫不在意的表情。
  宗老先生下一刻攻破了他脆弱的坚强,问:“房事频繁吗?最近忍忍,先养好身体。”
  常羽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旁边收拾东西的胡秋实飞快地抬了一下头,耳根似乎是动了动。
  冯钧笑了笑,拦住常羽的肩膀:“没有,需要戒火锅和烧烤吗?他最近这两样吃不少,之后我做点清淡的。”
  常羽的面子摇摇欲坠,脸上带着很安详的微笑,这个时候他已经听不见冯钧在和老中医说什么了,沉浸在自己脑海中,躲避外面的风浪。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钧拉着他的手坐回椅子上,两位医生早已经离开了昭瓷。
  冯钧说:“晚上的时候他们会让人把药送过来,先吃个三天,之后把中药该成药膳。”
  常羽麻了:“哦。”
  他感觉自己像尸体一样坐在椅子上,睁眼闭眼,颇有些四大皆空的意味。
  常羽正想着冯钧怎么还在自己面前坐着,不工作吗,冯钧扣住他的手微微用力,问他:“宗老先生说你焦虑。”
  常羽心说自己有什么好焦虑的。
  冯钧说:“是我逼得太紧了吗?”
  常羽顿了一下,对上冯钧清明的眼睛,他心中一凉,这目光好像把他的小心思全看在眼里。
  “逼什么?”常羽讨好地勾了勾冯钧的手指,“你怎么不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肝气郁结的?”
  冯钧淡笑反问:“我说了,你真愿意听吗?”
  常羽沉思几秒,摇头道:“算了,咱们做个积极向上的人,想点开心事情。对了,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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