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男人耸了耸肩:“哎,先别急着走,一会台上还有人跳舞,今晚的重头戏,再等几分钟也不迟。”
  常羽盯了男人两秒,又坐回位置上。
  -
  楼下一辆私家车停了许久,男人安静地坐在后座,手机里照片一张张传送过来。
  他垂眸看着,不知道在看到第几张的时候,男人起身出去,反手用力地甩上车门。
  手工定制的美式西装把修长高大的身体完美包裹住,略长的头发有些遮眼,男人靠着车门抬头看了眼楼上gay吧的位置,骨骼分明的手指缓缓扣上外衣纽扣。
  第44章
  常羽还当今晚的重头戏是什么, 几分钟后一看,原来他么的是钢管舞。
  等台上音乐响起的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身上捆绑着红绳开始跳。
  常羽看了几眼, 嘴角直抽搐, 他攥着手机摸了摸口袋, 这时候就非常需要一支烟。
  男人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样?”
  常羽把台上跳舞的人的身体从自己脑子里挤出去:“一般吧。”
  男人惊讶地看常羽一眼:“这东西在外面可看不见。”
  常羽闭了闭眼:“……”他根本没想看这个。
  他还以为是什么表演,没想到就这。
  台上跳着舞,台下一声声喝彩,大厅内气氛燥热,常羽感觉闷热,他脱掉外套把衣服团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 常羽呼吸渐渐加重, 他撑着头缓了缓头疼, 直到腰间一紧, 他抬起头, 发现原来在旁边坐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一手搂住他的腰。
  常羽一阵恶寒,攥紧拳头猛地砸在男人脸上。
  男人吃痛地松开他, 常羽趁机要起身继续踹他,不料男人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抱着常羽的腰压在沙发上。
  “艹!”
  声音被音乐盖住。
  男人身上的纹身随着狰狞的肌肉隆起, 血气直冲头顶。常羽用手肘击打男人的颈部, 但是一使力就发现,自己发劲无力。
  男人扣着常羽的腰停了几秒,身下的挣扎动作渐渐变小:“省点力气, 还能少吃点苦。”
  常羽喘着气,眼前景象开始重影,他用力地掐着手指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却连一丁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能遮盖很多声音,常羽这边又是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会当成有人在调情。
  男人等常羽药效发作得更厉害一些才松开手,伸手揉了揉被常羽砸肿的脸,口中咒骂着。
  男人见得手之后就给朋友发消息,让人等着接人,准备走的时候,又掰开常羽的嘴往里面灌了酒液。
  不少酒液因为常羽抗拒的动作流了出来,男人看直了眼,揽着人的腰往外面带。
  台上的舞蹈换成了吉他,一堆人围着吉他手唱歌、揩油扯人裤子,灯光设计很具赛博朋克的视觉风格。
  男人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没注意面前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啊——!”
  男人搂着常羽的手一疼,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低头,是男人把烟头怼他手背上。
  冯钧神色冷的像尊石像,他松开捏着烟头的手,把常羽拉到自己怀里,身上的烟味呛得常羽无意识地咳嗽起来。
  “我草你神经病啊!”男人怒骂一声,挥拳冲上去。
  冯钧把要倒下的常羽扯自己怀里,一手牵制住男人挥过来的手,身后的保镖冲进来把人扣压在地上。
  男人被人死死地压在地上,音乐停止,彩灯换成了白炽灯,一片嘈杂渐渐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拿出手机要录像,被涌进来的保镖冲上来围住,阻止有人把影像和照片发到网上。
  男人梗着脖子想往上看,却连头都抬不起来。
  视线里那双锃亮的皮鞋走进,冯钧一手把常羽抱起来,让不怎么清醒的人趴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拿出烟盒,不急不慢地抵出一根烟咬住。
  吧嗒。
  保镖上前点火,冯钧抬手夹着烟,抬脚踩在男人的手上,骨骼咔嚓咔嚓地发出不堪负重的声响,男人疼得抽气喊不出声。
  冯钧碾压着扭曲的手指,咬着烟,抱着人转身出去:“把人带走。”
  -
  gay吧在15楼,冯钧抱着常羽等电梯下去,手里还夹着烟,常羽身上只有腿部是有个着力点,趴在背上很没有安全感,不安分地在他背上扭动。
  冯钧没有换动作:“觉得怕掉下去,就自己搂住我。”
  电梯征用的这栋楼的内部电梯,冯钧带着常羽先下去,步伐很稳。
  “他给阿羽吃的什么东西?”冯钧手撑在车顶上,车门没有关上,他看了眼缩在后座意识不清的常羽,问带着男人下来的保镖。
  保镖视线没有乱扫,把一个小药瓶递了过去:“他说就是催q的,这是他给常羽先生下的药。”
  冯钧接过东西之后就上了车,司机升起车内的隔板,把空间留给后面的两人。
  常羽开始无意识地扯领口,他的手不知道按到哪个按键,旁边车窗户打开,夜间清凉的风涌入车内。
  他眯起眼,刚有些舒适,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车窗关上了。
  “难受……”常羽嗅着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靠近舒适区。
  冯钧伸手把人推开,常羽再凑上去,又推开,再凑上去。这次常羽直接双手缠住冯钧的肩膀,急得眼眶通红:“……我难受……”
  这次冯钧没有推开他,但也依旧没有伸手,双手纹丝不动地交握在一起,放在交叠的腿上。
  常羽喘着气,浑身软的软硬的硬,身下的牛仔裤绷紧,他双腿难受地绞在一起。
  他抱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就开始躁动地在后座胡乱蹬脚,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
  冯钧动了,他攥住常羽的手腕,把人按在椅子上。
  青年头发长了不少,海草一样黏在额头上,眼尾钩子上扬。冯钧盯着他仔细看,没有漏过细节。
  冯钧质问:“我是谁?”
  常羽发愣地睁着眼,眼眶在药物的作用下通红,他凑上前去咬。冯钧一躲,没让常羽够着喉咙,只一口咬在硬邦邦的肩膀上。
  西装濡湿一块深色的痕迹,常羽用力咬下去,把自己硌得嘴疼牙酸。
  冯钧听见常羽呜呜咽咽地喊他:“冯、钧……”
  “找个地方停车,你先下去。”
  司机正心无旁骛地开着车,听见冯钧的传话之后,快速找了附近的一个僻静没人的巷子,一句话也没多说就直接离开。
  冯钧盯着常羽被泪水打湿的眼睫,扯下领带把他的手腕绑在上面的拉手上。
  --
  常羽做了个很混乱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木偶,主人把他的四肢拆掉,又用针线一点点缝上去。
  缝上去之后主人很满意,硬是压着他的老胳膊老腿儿凹造型。
  梦好累、太累了,根本停不下来,想要跑、但是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
  常羽难受地哼了一声,艰难地翻了个身,一点点在床上挪腾,他床上蛄蛹找最舒服的姿势,忽然感觉这床上的触感不太对。
  他半眯着眼,伸手摸了摸——床是硬的。
  可自己的床明明是软的。
  他一睁眼,首先看见的,是架子床顶部的繁复而精致的雕花。
  常羽:“……”
  身上的倦意一下子跑了,他愣愣地坐起来,看着眼前布置,他伸手拽了把被子,扯到鼻尖前嗅了嗅,是熟悉的茶香。
  常羽茫然地从床上起来,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外走,游魂一般晃荡。
  屋子里的布置熟悉又陌生,比起之前,多了很多亮色的东西,常羽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迫切地往外走。
  男人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铺了一些东西,很是认真地在看些什么。
  常羽停住脚,心脏像乘了过山车一样忽快忽慢地跳,他掐了把自己的手。
  冯钧听见声音回头去看,面无表情的脸上重新凝聚起笑意,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眉目温润:“醒了。”
  一个名为喜悦的情绪迅速席卷而来,常羽声音藏不住高兴:“是你!我怎么在这?”
  嘴比理智快一步,慢半拍的理智重新回归,他想起两人已经分手了,还是自己提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
  后知后觉的,他意识到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冯钧上前牵着常羽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转身去里间拿出棉拖鞋,蹲下给常羽套上,温和地说:
  “山里冷了,不能在光着脚走路,会着凉。”
  常羽抬手按在冯钧的肩膀上,手掌下的触感提醒他不是在做梦,他视线稍微偏移,看见桌上散铺的是一堆照片。
  是一堆、各种偷拍的照片,上面有个熟悉的主角,在跟各种人勾肩搭背。
  常羽和照片里的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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