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他的第六感果然是准确的，没等他往前走两步，就被张毅给叫住了。
  “您好，请问您是周先生的助理吗？”
  他原本以为是被认出来了。
  结果没成想...这两个人是奔着周先生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南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过许多程泽的画面。
  他轻轻掐了下手指，眼睫微抬，等回头时，已经有了几分程泽的样子：“你们是？”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压着嗓子发声，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竟然带着一股压抑的威慑力。
  裴笙见状，主动向前迈了一步，笑着道：“那个...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裴，单字一个笙，你叫我小裴或者裴笙都可以。”他边说还边往南舟身前凑，惹得南舟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蹙着眉，面露不悦道：“你脚下那块地是有油吗？说话就说话，你总往前滑什么？？！”
  此话一出。
  一片寂静。
  隔了几秒，张毅一把将裴笙拉至自己身后，陪笑道：“抱歉抱歉，他这个人就是习惯不太好。”说着，就假意推了裴笙一把，逢场作戏道：“你怎么回事？人家跟在周先生身边的助理能和你平时交往的那些狐朋狗友一个样吗？一点礼貌都不懂。”
  “抱歉。”裴笙因为尴尬，迅速红了脸，往张毅身后缩了缩。
  南舟不想和他们两个打交道，既担心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同时看着他们又生理性觉得厌恶。
  他单手插进裤兜，尽量保持情绪平稳：“你们找我有事？”
  张毅笑得满面春风：“这不是刚才在宴会大厅看见您和周先生站在一起，就想过来打声招呼，在您面前混个熟脸。”
  “没了？”南舟的声线听起来有点冷。
  “不是...那个...”张毅缓了半晌才将话题引到正路上，“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个机会，帮忙引见一下周先生？就几分钟就行。”
  “周先生很忙，他今晚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你们要想见他，就去集团找周先生的秘书预约。”
  说完，南舟就准备走。
  刚起步，就被张毅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我们之前去约过的，这不是没约到嘛。”
  南舟蹙眉，面露不悦。
  张毅继续道：“不瞒您说，周氏集团投资了一部电影，本来都定好要用我们家演员了，结果这都快要开拍了，临时变卦，换了人。”张毅松开手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怀疑是有人在周总的眼皮子底下搞腐败，像周氏名气这么大的集团出了这种事情那多影响声誉啊，您说是不是？”
  南舟这才恍然大悟。
  前段时间，他的确有听说裴笙定下了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从投资到阵容都非常强大，网上都在说，这就是一部奔着拿奖去的电影。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
  这部电影就这样吹了？！
  南舟想笑，但又怕这个时候突然笑出声，会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便用力掐了掐大腿上的肉，等将笑意忍下去之后，佯装无意地说：“抱歉，现在是周先生的私人时间，跟集团业务有关的事情，还烦请你们在工作日的时候，去集团预约时间。”
  说完，他没给张毅任何反应的时间，从身旁绕开，加快步伐，朝着热闹的宴会大厅走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张毅和裴笙则一脸菜色。
  裴笙：“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才弄到两张进来的邀请函，就这样打水漂了？”
  张毅沉默片刻：“就凭一个小助理也想拦住我？真当我这么多年在娱乐圈白混了？！”
  裴笙听后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蹙眉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小助理好像莫名对我们有种敌意？”
  “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他有些熟悉。”张毅想了很久，有种距离答案就隔着一层纱，但就是想不起到底像谁的感觉。
  裴笙顾不得这些，催着张毅现在就去找周总。
  毕竟那部戏对他以后的职业生涯来说，非常重要，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劫走了。
  ******
  南舟回到宴会大厅。
  都不用特意去找周扶京的身影。
  他只需要踮起脚尖，看看哪里的人最多就能准确找到他。
  他刚回到周扶京的身边，两人对了个视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后那两个‘狗皮膏药’就跟着黏了上来。
  “您就是周总吧？！”张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南舟背对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毫无顾忌地露出一丝讨厌。
  而周扶京刚好面对着南舟，将他脸上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
  这是刚才闹了什么不愉快？！
  就在周扶京的思绪发散时，张毅已经带着裴笙已经来到他们身旁，而他也在看清两人的长相后，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南舟的经纪人吗？
  “周总您好，我是辰华娱乐公司的张毅。”说着，就伸出手。
  周扶京礼貌性握了一下，“有事找我？”
  “是。”张毅重新将周氏集团投资电影，以及电影在开拍之前临时换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其中有些地方还存在添油加醋的成分，让他们提前占据“受害者”的有利角色。
  南舟在旁边全程听下来，眼睛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
  周扶京听完，则有些疑问：“据我所知，今晚的邀请名单上面，应该没有你们二位吧？所以...你们是专程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的？”
  第15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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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毅对周扶京并不熟悉，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这句话究竟是出于善意还是敌意。
  不过，他毕竟在娱乐圈打滚多年，聪明且世故，迅速就想出了一番说辞：“周总，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专程赶过来，的确是为了来见您一面，我也知道周总您高高在上，手底下管理着那么大的集团，平时肯定很忙，所以，不敢多耽误您的时间，只需要几分钟就好，还请周总给个机会，您看...行吗？”
  周扶京聆听完这席话，并未立刻回应。
  而是微微侧头，将视线聚焦于南舟身上，眼神流转间似乎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一字一句地问道：“行-吗？”
  “嗯？”南舟被那目光注视得后背泛起一阵电流，心里还有些毛毛的。
  不是，周总，您老人家盯着我问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不是在问您吗？
  行不行，您倒是赶紧给句话啊！
  南舟挤了挤眼睛，但周扶京却像没看懂他的暗示一样，仍然盯着他。
  这时，张毅和裴笙见周扶京一直不开口，便也跟着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南舟严重怀疑周扶京就是要故意在人前耍着自己玩，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张毅之间的矛盾，还非要把他推出来，这个男人的心眼真是坏滴很啊！
  他瞪了周扶京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学着程泽的样子，挺直后脊，好让自己看起来有威严一点：“行……行吧，不过，你们长话短说，只能给你们几分钟时间，我们周总可是很忙的。”
  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听起来似乎还有些傲娇。
  尽管板正的西装穿在身上，但他的行为举止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半吊子货的感觉。
  周扶京听后没生气，反倒在大家都没注意的地方，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层。
  张毅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能够代替老板做决策的秘书，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对南舟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连忙笑着应道：“是是是，周总百忙之中愿意抽出几分钟时间，那是我们的荣幸。”
  他也没耽误时间，立即说了起来：“事情是这样，我手底下的演员前段时间面上了周氏集团投资的电影，结果临开机之前吧，负责人发了封邮件就直接把人给换了，给的理由说是集团这边的意思，本来我们也只是觉得可惜，但过了几天，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被人爆出和后来换的那位演员私下有不当的关系，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想来问一声，如果的确是集团这边认为我们演员的能力不足，那我们以后也好改进。”
  周扶京听后，又看向了南舟，一副他将事情解释权彻底交给了南舟，自己当撒手掌柜的意思。
  这次，南舟脸上的严肃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但在张毅的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我们周总日理万机，要是这么点小事都由他来拍板定多，那他就算是个24 小时不停工作的永动机也忙不过来，所以，这件事你们问错人了。”
  话音刚落，他又忍不住添了一句：“不过，我个人可以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建议，你们与其四处打听原因，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充实一下自己，以便下次接到好机会的时候，自身拥有不可被替代掉的能力，你们说是吧？”
  这话暗地里就是直指裴笙的个人能力不够，所以才会被换掉。
  南舟看着裴笙难看的脸色，心里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