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南舟:“那我形容的也没错啊。”
  小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南舟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小方嘟囔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命苦还是命好,不过,上天还算公平,作为你的朋友,现在看见有人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我挺开心的。”
  第89章 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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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 周宜为了南文德的突然失踪焦头烂额。
  她甚至不惜花大价钱请了私家侦探,就为了揪出他。
  结果,她前脚刚把定金打过去, 后脚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是我。”南文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背景嘈杂得像是在菜市场,隐约还能听到“大白菜便宜卖啦”的叫卖声。
  周宜正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 一听是南文德的声音,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
  她猛地坐起身, 左右张望了一下, 确认没人注意, 才捂着手机快步走进屋里。
  她钻进一楼的公用卫生间, 门虚掩着,对着镜子, 看着自己的脸从白转红,怒气直冲脑门:“你还有脸打电话找我?”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突然玩失踪是怎么回事?!”
  南文德那边也不甘示弱, 声音里带着几分慌张:“南舟拿出证据来了啊!我不走,难不成还等着他报警抓我?”
  周宜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手一抬,抓起洗手液就想往镜子上砸。
  可临松手前,她深吸一口气,硬是把洗手液放回了原位, 转而抓起旁边的抽纸巾,狠狠扔了出去。
  纸巾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毫无杀伤力。
  “你蠢不蠢!”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去哪儿找证据?就算有证据,你老婆都死了,当事人都没了,报警以什么名义抓你?现在倒好,你人跑了,这叫不打自招!”
  她越说越气,心里直骂南文德是个怂包。
  原本她让南文德站出来指责南舟,就是看准了这事年代久远,证据早就没了。
  就算闹大了,顶多就是两个人打打嘴炮,谁还能因为十几年前的一巴掌、一脚就把南文德抓进去?结果这家伙倒好,人家还没动手,他就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路了。
  现在南舟轻轻松松打了个翻身仗,自己花了大钱,结果却成了冤大头。
  电话那头的南文德沉默了几秒,似乎被她说动了,犹豫着问:“那…要不我现在再回去?”
  “你现在回去有个屁用!”周宜气得直翻白眼,“网友们还会信你吗?你就是个蠢货!我当初怎么会脑子进水找你合作的?真是见了鬼了!”
  南文德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你少在这儿骂人,不合作就算了,那…你把剩下的钱结给我,正好我也不想在燕京待了,干啥都花钱,没劲。”
  “呵,”周宜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钱?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你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要钱?我不算你违约,就已经算我菩萨心肠了!”
  南文德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什么意思?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少我一分钱,我就敢跑到你家门口去闹,你信不信?”
  周宜的声音也尖锐起来:“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南文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反正我现在是既没老婆暖被窝,唯一的儿子也翻脸了,能活一天赚一天,死了也算是解脱了。但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不一样,有大把的钱要花,福气还没享完呢,肯定不舍得死,所以,我劝你别跟我这种亡命徒赌,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周宜听完这番话,心里一沉,怒火瞬间被压了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南文德千刀万剐,但为了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她只能先稳住他。
  “你和我合作的事,没第三个人知道吧?”她压低声音问。
  “没有。”南文德回答得干脆。
  “行,”周宜深吸一口气,“最晚明天,我会把剩下的钱转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要求,你的要求怎么这么多?”南文德不耐烦地嘟囔。
  “你还想不想要钱了?”周宜冷冷地问。
  “行行行,你说。”南文德妥协了。
  周宜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保证把钱转给你,但你今天就必须离开燕京,最好别回老家,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安顿下来,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回去,另外,在这期间,要是有人找上你,你嘴给我闭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好了。”
  南文德沉默了几秒,突然嘿嘿一笑:“让我答应也行,但这钱…你是不是应该多给点?毕竟我回老家有房子住,去别的地方,找地方住、吃喝拉撒,可都是要花钱的。”
  周宜气得牙痒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给你三万。”
  “五万。”南文德毫不客气地讨价还价。
  “南文德,你少得寸进尺!”周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还是不给?”南文德一副无赖样。
  周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行,五万,但你今天必须走。”
  “成。”南文德满意地笑了,“我等会儿就去买票,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我不介意再买张回燕京的票,亲自上门讨债。”
  周宜挂断电话,将手机扔进了洗手池里,镜子里映出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侧过身,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推开门,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门外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僵在原地。
  “你…你怎么回来了?”周宜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把手。
  周扶京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淡淡地开口:“找爷爷有点事。”
  “哦…”周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我…我刚才是在和朋友打电话,闹了点小别扭,你…你没听到什么吧?”
  周扶京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你希望我听到点什么?”
  周宜立刻摇头,动作快得差点把头发甩到脸上:“没,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们女生之间的小事,怕你听了去闹笑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
  周扶京没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她的心思。
  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周宜站在原地,心跳还没完全平复。
  十几秒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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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扶京三步并作两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火气。
  推开门时,周老爷子正慢悠悠地磨着墨,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眉头微微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肯回来了?”
  周扶京没接这茬,径直走到书桌前:“我来帮南舟要个说法。”
  老爷子手里的墨条一顿,他眯了眯眼,声音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周扶京双手插进裤兜:“这段时间,姑妈和周宜在您眼皮子底下干的那些龌龊事,您可别说不知道。”
  老爷子放下墨条,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但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我可没插手。”
  “是,您没插手,”周扶京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但您也没拦着,要不是您纵容,她们哪来的胆子动我身边的人?之前我没拿到证据,集团那边的事儿也多,就忍了。可她们倒好,不仅不收手,还闹到了网上。您就不怕我一冲动,直接公开维护他?”
  老爷子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摔在桌上:“你敢?”
  周扶京嘴角一勾,眼神里带着几分挑衅:“我为什么不敢?”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手指着周扶京,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你把我们周家的颜面放在何处!”
  周扶京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老爷子:“既然您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就管好她们母女俩,再有下次,我可不会管她们姓周、姓张还是姓刘。”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依旧干脆利落,仿佛多待一秒都觉得多余。
  老爷子盯着他的背影,气得胸口起伏,手里的毛巾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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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舟再次听到有关南文德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他被老家那群放贷的人找到,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不小心拿刀扎伤了一个人,然后,以故意伤害罪被警方逮捕了。
  而南舟作为南文德唯一的直系亲属,按照规定流程,接到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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