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知道是不是他来回扭动的姿势太明显,过了几分钟后他听到司印戎问:“你怎么了?”
  这个问题彷佛给虞恒一个台阶下,他脸上发烫,顺着这句话小声说:“我想……去卫生间。”
  还是修炼不到家,脸皮不够厚,为了这种事情脸红。
  偏偏司印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问:“说什么,没听清。”
  虞恒眼一闭牙一咬,干脆破罐破摔地大声喊:“我想去卫生间。”
  他不知道司印戎有没有笑,反正他看不见就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对方没有笑。
  不过好在片刻后他听到动静,司印戎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臂,稳稳地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挪缓慢地把他带到了卫生间门口。
  司印戎在门口停下来,“去卫生间要穿拖鞋。”
  一边说一边拉着他的手臂触碰墙壁,提醒:“在墙角。”
  “哦。”
  这次虞恒顺着墙壁方位的感觉,自己用脚摸索着碰到一双拖鞋,等穿上后又被拉到卫生间里站好。
  “马桶在你正前方。”司印戎说,“洗手池在你身后半个手臂的距离。”
  “好的。”虞恒干巴巴地说:“我知道了。”
  但他说完后感觉司印戎没有走,就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对方用一种不紧不慢的口吻问:“需要扶么?”
  “扶什么?”虞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然后秒懂了,恼羞成怒地说:“不用扶!”
  扶什么,扶哪,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哦,天哪。
  不用,真的不用,要是让前男友帮他扶那玩意,他能一秒爆炸。
  他发誓这次说完后听到了一声轻笑,不是幻觉。
  不过好在司印戎很快就出去,出去后他还听到关门的声音。
  他大松一口气。
  但当他拉开裤子拉链掏出小兄弟的时候,才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因为他忽然绝望地发现,他可能也许大概,真的需要扶。
  从前上厕所的流程是走到卫生间掏出来,自己扶着瞄准马桶。
  现在他掏出来了,也扶着,但没办法瞄准,因为他不知道马桶在哪个方向。
  虽然司印戎说马桶在他正前方,但他现在看不到,对正前方的概念都很模糊,真的非常容易弄偏,一弄偏就很麻烦。
  但让他张口叫司印戎帮忙扶也不现实,他会尴尬到哭,字面意义上的哭。
  而他目前胀满的膀-胱又不允许他再憋下去,那到底要怎么办?
  忽然间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好主意。
  他摸索着马桶慢慢坐上去,心想着他坐在马桶上就可以凭藉双腿的触感,对马桶的位置有十分清晰的概念。
  他坐在马桶上自我感觉良好,真是太机灵,能想出这种办法。
  于是他背靠着马桶盖,将小兄弟往下压开始了。
  片刻后他一脸木然,彷佛要升天。
  完蛋,这下是真的想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司印戎帮忙扶。
  太绝望了。
  因为他发现完全控制不住。
  他憋太久了,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他往下压根本就压不住。
  这下倒好,不知道喷到哪去。
  他独自坐在马桶上,心如死灰。
  到底要怎么认错,前男友才能原谅他做的这件蠢事。
  第4章 善后
  他坐在马桶上,坐了好几分钟,小兄弟都晾干了也不敢站起来。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可不可以鸵鸟地在卫生间里待一辈子?
  显然不行。
  因为几分钟后司印戎在卫生间外敲门,催道:“快点,我要用。”
  虞恒木着脸站起来提好裤子,双脚完全不敢移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喷到哪里,万一踩到那岂不是很崩溃。
  他先摸到马桶水箱盖冲水,然后倾身顺着司印戎说的方向摸到了洗手池洗手。
  幸好司印戎家的卫生间不算大,他可以脚不挪窝完成这几件事情,不然的话就更加凄惨。
  这一切做完后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他正想鼓起勇气跟司印戎解释整件事情,却感觉双手被某个柔软干燥的东西裹住。
  司印戎在帮他擦手。
  擦完手后司印戎拽着他出来说:“在这等我。”
  “那个……”
  虞恒试图抓住最后的机会解释,但没有来得及,因为片刻后他就听到司印戎的大喊:“虞恒,你做了什么?!”
  司印戎真的快气死。
  虽然他准备好了来擦,但没想到虞恒这个人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尿到了他原本打算擦的抹布上。
  他就怎么也想不明白,抹布是挂在马桶对面墙壁上的,怎么能尿得过去,虞恒的小兄弟也没长反呀。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上的卫生间?”
  虞恒红着脸,此时就算是不对光的眼睛里也能看得出无措,眼珠乱转,低声说:“我,那个……不知道马桶的具体方向,是坐着尿的,觉得这样不会尿出去。”
  司印戎真的是又气又好笑,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能用冷静的语气问:“虞恒,你几岁了?”
  “我……25岁。”
  “我还以为三岁不到。”司印戎嘲讽道:“连三岁的小男孩都知道要站着尿,你居然坐着尿,不知道男人坐着尿会尿出去么?”
  “我……确实不清楚。”虞恒小声说:“又没有坐着尿的记忆。”
  “你——”
  “对不起。”虞恒抢先一步认错,“实在是抱歉,那个,我来擦……不,我给你叫个保洁收拾这里吧。”
  “不用。”司印戎没好气道:“我自己来,让你叫保洁还不够麻烦。”
  虞恒站在厕所门口,尴尬得说不出话。
  片刻后他被人拉着走,凭藉记忆他觉得这个方向是客厅。
  果然他又被安置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司印戎说:“客厅有音箱,可以听音乐。”
  紧接着他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水声,应该是司印戎自己去打扫了。
  他如坐针毡,想着自己做的蠢事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真的是要逃离地球的程度,他怎么会做这种蠢到极点的事情。
  尤其听到司印戎似乎是在卫生间打扫,他就更不自在了。
  他越发坐立难安,忍不住大喊一句:“司印戎,真的很对不起。”
  卫生间的动静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过了几秒他听到对方说:“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笨,习惯了。”
  虞恒脸上很烫,讷讷地说不出话。
  他是那种人前看着非常聪明的精致boy,人后独处时经常做蠢事的类型,但只要不当众犯蠢他就人设不倒。
  他做过很多蠢笨的事情,做的时候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机灵一定是个天才。
  但做完了才发现原来他是个蠢材,怎么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而在从前,司印戎就经常给他做的那些蠢事善后。
  ……
  大概是六岁的时候,他正在长身体很容易饿,某天暑假下午他就饿了,忽然很想吃红烧鸡翅。
  但那个时候爸爸去上班,妈妈去外婆家,家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没人给他做饭。
  他忍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忍不住,满脑子都是红烧鸡翅,于是他决定从冰箱里拿出鸡翅自己做。
  准备做的时候他自信心满满,认为看过大人做鸡翅,就是倒油进去,鸡翅下锅加调料翻炒就行。
  于是他倒油进去,打开火,把鸡翅放进去翻炒,再倒酱油。
  酱油倒进去后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酱香,感觉自己应该是做对了,大受鼓舞,继续翻炒。
  但没炒几分钟他忽然就闻到一股糊味,像是糊了。
  他吓了一跳,立刻关火,努力端着锅把鸡翅盛出来,心说这应该是好了吧,都糊了。
  但盛出来的鸡翅跟大人平时做的不一样,没有酱色,白白的,只在旁边沾了一点像是酱油的东西。
  他试着咬了一口,怎么好像还有点冰,没熟?
  而且一点酱香味都没有呀,也根本不好吃,没味道还很腥。
  望着一厨房的烂摊子以及半生不熟的鸡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胆子打电话给妈妈,因为他妈妈是真的会打人,他小时候没少因为调皮挨打。
  在妈妈交代过不能一个人用火的情况下他悄悄给自己做了饭,估计要挨打。而把这件事情瞒过去也不现实,因为那个时候家里不富裕,食物都有定数,有次他偷吃了冰箱里的一块小蛋糕立马被发现,还要他写保证书不偷吃东西。
  这下倒好,他饿得头晕眼花失去理智,把保证书忘得一干二净,又偷吃了鸡翅,关键是还没做好没吃到。
  笨死了。
  他望着不成样的鸡翅看了几分钟,决定找人来救场。
  那个救场的人就是司印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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