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过司印戎给他点的东西,他居然不想再吃那些二三十块的单人餐。
他的收入听起来是很高,但真的很不稳定,每个月收入差距很大,而且开销也特别大,质量好的cos服都不便宜,收二手又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他每个月花在衣服、护肤品以及化妆品上面的开销真的特别大。
前年有那么两个月没接到几个工作,一个月收入只有几千块,差点穷得问父母借钱。
为了避免一把年纪的父母还为他操心,他学会不乱花钱,有记账的习惯,也不敢点贵的外卖,怕哪个月没接到工作青黄不接的时候没钱花。
他可不想大学毕业好几年还啃老,毕竟他爸的工资他妈的退休金也不高。
跟司印戎住在一起后,倒是真的“享受”了一把。
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什么都不用担心,连工作都放下。
……再这么下去他怕会被彻底腐蚀。
比如说现在,他摸摸肚子,莫名感觉多点肉。
从前他的肚皮只有薄薄一层,上半身穿紧身衣贴ru贴的时候小腹十分平摊,现在好像能摸到一点肉,软软的。
……胖了。
要减肥。
但是中午闻到好香的饭团香气后,他又觉得减肥什么的,要不然还是等他眼睛好了再说吧。
眼睛不好哪有办法减肥。
等都吃完一日三餐,他站在客厅伸胳膊抬腿做点运动试图消食的时候,又觉得这些动作只是能有点心理安慰。
他现在看不到不敢做大动作,所以这伸胳膊抬腿的消耗也很有限。
……所以还是得长胖。
唉,他一个人在家确实很无聊,三国演义都快听完,评书都听腻了。
也不知道明天早上司印戎什么时候回来,他要怎么去关心。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宠着长大的人,虞恒在关心别人方面的业务技能真的很不熟练,他上几次的关心似乎弄巧成拙,司印戎不喜欢,并且表示生气。
万般无奈之下,他开始问siri:“该怎么关心一个值夜班的人?”
siri:“如果你认为情况严重,我可以帮你调用紧急服务,或者你信任的对象。”
虞恒:“……”
这到底是什么回答,司印戎下夜班又怎么会需要紧急服务,对方信任的对象又是谁。
果然siri又从人工智能变成人工智障。
不过司印戎下了夜班,关心两句再让早点休息应该可以。
当晚他躺在床上,莫名睡不着,可能是因为失明后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在一个房子里。
盲人的世界十分枯燥和孤寂,永远也没有色彩,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正常人难以体会到的空洞和无助。
虞恒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没有安全感,小爱的声音会让房间显得更空旷,因为没有其他人来和他一起听这个声音。
任何其他辅助的道具都无法代替色彩在一个人生命中的位置,虞恒觉得就是如此。
虽然很多手机都开放视障人士功能,但那些朗读的声音并没有办法代替自己真正看到的一切,而且朗读听起来常常会让他一头雾水,因为他没办法把那些文本应该在哪里映射起来,所以他通常选择传统的听书。
三国演义快听完了,也许他应该跟司印戎商量,看对方能不能大发慈悲付个费,让他听一些网文。
毕竟剩下的四大名著他真没什么兴趣。
他这样胡乱地想着,枕头旁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让siri接通,电话里传来司印戎的声音。
虞恒愣了下,忽然有种对方此时恰好也在想他的错觉,不然为什么就恰好打电话来。
时间刚好。
“虞恒。”
“嗯,我在。”虞恒回答,又很认真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司印戎坐在值班休息室里,说不出来有什么事情。
其实他只是不放心,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确认对方是否平安,没忍住冲动就打了,但真的接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有的时候他很想在家里面装监控,免得上班的时候总会担心,但又觉得应该尊重虞恒,因为没有人想活在监控下面。
虞恒看着很软,其实非常有个性,自我意识非常强,一定很不喜欢别人用监控观察。
在看不到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打这一通电话。
但电话打通,才想起自己连谎言都没编好,很狼狈,说不出话来。
虞恒等了片刻没听到声音,心里面慌张,就问:“你忽然打电话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第24章 看见光
“没有。”司印戎回答,语气很坚定,“神内葛平盛让我问你,你头被撞到的地方还疼不疼?”
“他说如果还疼,就要考虑并发症,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
虞恒:……?
他记得这个问题昨天就问过了呀。
“不怎么疼。”虞恒内心疑惑,嘴上还是配合著回答,“除了很用力压有点疼,其他时候都没感觉。”
他记得昨天晚上让他热敷的时候问过这个问题,他那个时候的回答就是不怎么疼了。
司印戎:“嗯。”
但随着声音落下,两个人好像没有别的话可说,电话两头安静到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你是不是在担心?”虞恒忽然想到这点,随后他又自己回答:“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没事。”
司印戎立刻否认:“不是,没有担心。”
“挂了。”
虞恒:……?
电话被挂断后,虞恒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感觉。
好像不太诚实呢,司医生。
挂这么快是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人:)
**
晚上九点,虞恒给父母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他爸虞川河散步回来,他妈卢青琳也跳完广场舞,两个人正在家中休息,还没睡,非常合适。
他不是那种长大后也喜欢跟父母煲电话粥性格,工作以后跟父母联系得并不频繁,一般来说三五天打个电话,平时偶尔发消息。
他父母现在的生活十分惬意,虞川河退居二线每天上班就是泡杯茶水,看报纸加练字,一周写一篇党风党纪文章。
卢青琳白天打麻将,晚上跟姐妹搭子跳广场舞,生活十分充实,甚至有的时候都记不起来他这个儿子存在。
他上周六晚上就让siri给父母打过电话,说了善意的谎言,只说医生最近让他多休息少看手机,所以有事情给他打电话,不用发消息。
毕竟打电话可以让siri接。
虞川河老干部作风,不刷社交软件,卢青琳虽然刷但是刷音符居多,总看卖衣服的直播,要么就是看短剧,至今不玩二次元聚集地那些软件,所以也不会从社交媒体上得知他的消息。
他们听到医生说让他少看手机,都集体把他说了一通,说年轻人不要每天把头埋在手机里不出来,要爱惜身体,不要熬夜这些话。
虞恒当时都应了,好不容易才保证完挂断电话。
今天他打电话本意是报个平安,再问父母近况,但没想到刚说没几句,卢青琳忽然说:“我前两天给印戎打电话,问了你这种眼睛需要多休息情况。他说问题不大,年轻人恢复力好,让我别担心。你多吃点蓝莓这种花青素丰富的水果,不要每天点那些不健康的外卖。”
“什么?”虞恒差点惊到声线都扭曲被听出端倪,“你问了他?”
卢青琳纠正:“要叫印戎哥,你怎么越大越没礼貌了。”
“……哦。”
天知道印戎哥这三个字有多久没从他嘴里说出来了,自从分手后他就没有再说出来过。
他现在想是的等他重建光明,重新开始追人的时候再叫,试试看能不能让司印戎心软。
哦,不,是嘴软。
虞恒绕开这个称呼问题,只问:“你怎么打电话问他呀?”
“他不是眼科医生吗?”卢青琳自然而然地说:“我就问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他还说他知道你的事情,让我不用担心。”
虞恒真没想到卢青琳一直比他更清楚司印戎事情,甚至连司印戎已经当上眼科医生都知道。
他清楚,虽然他跟司印戎分手,但对方肯定不会因此拉黑他父母,可能只是联系没那么频繁,毕竟过年都没回老家,估计不太想见他们。
然而司印戎跟他父母关系好像并不远,卢青琳很清楚司印戎近况,比他清楚太多,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老家,回老家那几天人来人往亲戚走动,父母很少单独说起司印戎事情,平时打电话偶尔提起,也只说过对方跟他在同一个城市,有空可以多走动,他也就不知道自己父母跟对方有交流。
现在想来,也许可能……还不少?
“我知道了。”虞恒说:“你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