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算了。”司印戎语调平平地跟他说,“你眼睛看不清,容易切到手指,到时候还要送去医院急诊缝合。”
虞恒:“……”
虽然有一点道理吧,但也不用说得这么夸张。
不过他明白司印戎赶人的心,就去客厅坐着了。
客厅坐着的时候他接到经纪人任伟电话。
任伟打电话跟他说:“虞恒,我看到你登录微博后台的记录了,是不是眼睛状况好很多?”
“是。”虞恒说,“现在能看到东西,只是视力有点模糊不清。”
“太好了。”任伟非常开心地问:“你这样周末应该能来参加活动吧?”
虞恒:……?
虽然他确实是个牛马,但也不要使用这么过度吧,他现在真的是病号呀。
“这周末在本市动漫展上有个coser阑尾炎住院,医生要求后天开刀做手术,确定来不了,需要临时找人顶上他的位置,就是做漫展嘉宾,配合展台交互环节,cos一位清冷的白发女狐妖,我记得你之前出过类似的风格,cos服应该还在,这次就不用再买cos服,不需要来回的机票住宿,主办方说税后给两万。”
“我……”虞恒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忽然就拒绝不了。
两万块,他跟经纪公司分完之后还有一万,况且还不用自己出车马费和置装费,超赚。
虽然他平时去外地参加一场漫展也有这个钱数,但分到他手里那一万块还包含他置装费和来回的路费,真正净赚的绝对没有这个数字。
这次就是周末去跑跑腿,做他最熟悉的工作就有一万块,真的好赚,拒绝这次工作彷佛对不起他智商。
虞恒说:“我……考虑考虑,毕竟现在眼睛完没还全好,要去问主治医生。”
“好。”任伟回答:“那你明天早上给我个信,我好跟主办方说。”
“……知道。”
虞恒挂上电话,想起他“主治医生”,毫无疑问就是司印戎。
所以又来新的头疼问题,他要怎么跟对方说这件事。
他跟司印戎吵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时他的工作对方不理解不喜欢。
他放下手机,开始打腹稿,在想怎么艺术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算起来经纪公司对他们真的都是压榨,只负责给他们配经纪人或者生活助理,负责一些宣传和商务洽谈问题,就抽走一半,而且据说他这种都已经算是公司抽成少的人,新人小coser能被公司抽走八成或者九成,有些干脆就拿固定工资,每个月来多少活都要做。
但这也是很多coser无奈之处,没有经纪公司的话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操心,而且跟主办方也不好谈价格,背后没有公司的coser主办方压价超级狠。
而且一些没有名气的coser如果不签经纪公司,很可能压根就接不到工作,纯粹为爱发电。
而他暂时又开不起工作室,只能继续跟经纪公司合作下去。
幸好经纪公司对他压榨不算太狠,谢森只能算是意外事件,大家还能继续合作下去。
等司印戎喊他吃饭时他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吃饭都心不在焉,不过坐下去的时候他还是十分真诚地感谢对方做饭,之后又说:“印戎哥,你明天不用帮我准备三餐了。今天买了很多菜,我可以自己做,当然如果你晚上有空可以回来一起吃,我给你做晚饭。”
“别。”司印戎断然拒绝,“我不想晚上挂急诊被同事治疗。”
虞恒:“……”
倒也不用这么黑他,他现在还是会做些简单的饭菜。
随后司印戎又问:“你真的会做饭?”
虞恒十分无奈:“到底是什么给你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认定我不会做饭?我现在还是会做点。”
“一个生抽跟醋都分不清楚人,说会做饭没有任何说服力。”
更加拉仇恨的是,司印戎继续说:“你似乎只会吃。”
虞恒:“……”
这倒是真的。
他记得有次司印戎在炖肉,炖肉这种事情就是去腥炒糖色加调料在锅里炖,没有太多的花样,炖得够久就行。
苏东坡都曾说炖五花肉就是“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就是熬时间。
那天司印戎跟虞恒都周末放假在家,虞恒悠哉地在追番,司印戎在计算机面前奋战论文。
虞恒看对方忙,就想着体贴表现一下,问司印戎:“印戎哥,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司印戎忙得眼睛离不开显示屏,随口说道:“帮我再往锅里加点生抽,一勺就行。”
“好的。”
虞恒觉得这件事情他能做,就开开心心地拿着看正在看番的pad去厨房加调料。
加调料的时候新番正播到精彩时刻,他一直盯着pad,拿了一瓶他以为是生抽的东西倒进去大约一勺。
但是等倒完后他打算把调料瓶子放回去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味道不对。
怎么一股醋味?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低头看瓶子上的标签——醋。
他慌了,立马大声喊:“印戎哥我不小心加成醋,怎么办?”
正在忙着写论文司印戎没好气地回答:“你自己吃。”
虞恒:“……”
等写好一个段落后,司印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厨房,看到虞恒依旧拿着那瓶醋,无奈地叹气,“怎么连生抽和醋都分不清楚。”
“没有分不清。”虞恒小声回答:“我刚才是在看新番,没注意。”
司印戎瞪着他,随后用手指在他额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虞恒自知理亏也没反抗,主动说:“如果不好吃的话我负责吃,你再给自己做点别。”
“没空。”司印戎没好气道:“就这样吧。”
虞恒揉着被敲痛的额头,“就这样是什么意思?”
司印戎转身朝房间走,懒洋洋地回答:“晚饭就吃这个。”
虞恒愣了下:“可是醋放多了呀。”
“也能吃。”司印戎说:“味道有点奇怪而已。”
当晚,他们吃到醋放多的红烧肉,味道的确奇怪,但是吃也能吃。
……
他对着眼前司印戎做好的饭菜,想到从前的事情,确实觉得口说无凭,干脆拿出手机翻到他前段时间自己做的三菜一汤照片给对方看。
“我自己做。”虞恒拿出照片证明自己,“分手都快三年,我肯定也学会很多东西,总不能一直是厨房杀手,家务小白。”
因为真的没条件,单身青年生活,就是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但不知为何,司印戎看到他的照片后沉默了很久,只说:“先吃饭。”
“哦。”
饭桌上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虞恒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周末事情了。
没想到吃完饭后,司印戎主动问他:“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既然司印戎问,虞恒也就顺势说:“今天下午经纪人打电话问我情况,得知我的视力已经恢复很多,就跟我说了一个这周末在本市工作机会,我……想去。”
司印戎此时侧着身子,虞恒看不清具体表情,但莫名觉得周围空气冷下来。
司印戎淡漠问:“你跟我说做什么?”
“我又不是你的谁,管不了你的事情。”
虞恒:“……”
那你这幅明显生气的样子是给谁看,又为什么强调“不是你的谁”。
他悄悄撇嘴,觉得司印戎又开始嘴硬傲娇。
其实他有些想笑,但知道如果现在笑出来,那司印戎绝对要回房间摔门给他看。
不过这个工作机会真的很难得,因为本市的漫展很少。
这里首都,天子脚下,大型活动要提前一年备案,流程很复杂,所以每年在本市漫展也不多,最大的同人展一般都在南方城市举办,他每次去都要自付很多路费。
这次工作很难得就在本市,不去彷佛侮辱他的智商,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万块,问他要不要捡。
他很想为一万块折腰。
不过如果这件事情司印戎真的不同意,他也就只能对不起自己智商了。
就当他恋爱脑吧。
“你是我主治医生。”虞恒通常情况下还是很知道怎么哄司印戎,笑着说:“我现在的情况能否出去工作当然要问你的意思,我非常尊重你的意见。”
司印戎:“……”
这句话恰好让他无法反驳。
就算从对病人负责的职业精神而言,他也要给出建议。
他嘴唇抿得很紧,半晌才说:“随你便。”
虞恒:“……”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真的难以理解呀,是能去还是不能去。
不过他不闹脾气的时候还是非常懂得如何跟司印戎交流,就又笑着问:“到底能不能去呀印戎哥?”
说完这句他不等司印戎说话就又接着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比较笨,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