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司印戎不知为何垂下眼睛没有看虞恒,只语气很淡地说:“我没有骂人的嗜好,你也不用大张旗鼓地道歉。我没什么可怪你,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叔叔阿姨孩子,需要照顾的长辈家子侄。”
  虞恒:“……”
  其实他就怕这个,就怕司印戎说拿他当弟弟,当一个长辈让关照人。
  然而司印戎真的这么说,也确实有些打击他积极性。让他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别的话就说不出来,因为没有任何感觉和气氛。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虞恒觉得其实这些炒菜应该是好吃的,是他喜欢吃的类型,但可能心情的关系,他吃着味同嚼蜡。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吃完这顿饭回去。
  吃完饭回去,虞恒本来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一会儿,等缓过来之后再继续追人计画。
  但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自闭,就看到司印戎抱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站在门口。
  “有事——”
  虞恒的话音戛然而止,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司印戎抱着个泡沫轴站在他房间门口做什么,他有点担忧,考虑到今晚两个人后面不是那么和谐相处,他脑子里甚至都蹦出司印戎是不是要用泡沫轴打他念头。
  但好像用泡沫轴打人并不是那么方便,毕竟这玩意太粗,太大,不方便挥动。
  事实证明他有点想多。
  司印戎只是抱着泡沫轴站在房门口,淡漠地跟他说:“出来滚泡沫轴。”
  虞恒:“……”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出来在地上滚。
  他现在不是很有心情滚泡沫轴,就试着拒绝道:“不用了吧,今天也没有做剧烈运动。”
  “你在展台上站很久。”司印戎站在门口看着他,语气很坚决:“出来滚。”
  看着司印戎气场极强地站在他门口让他“滚”,虞恒被怼一晚上被打击一晚上现在也有点气,忍不住说:“行呀,你要我滚,那我现在就真的滚出去可以吗?”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行动,就发现司印戎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很大,虞恒试着挣脱下居然挣脱不开。
  司印戎瞪着他,声音很凶:“你在想什么,我是让你滚泡沫轴!”
  虞恒看到司抓着他手腕不放手的样子,故作凶狠的样子,不知为何就又不气了。
  真的是口是心非呀,他本来想倒追对方,之后大家开心地在一起。
  结果司印戎非得加一出虐恋情深,彷佛不加这一出就心有不甘似地。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对方要赶他出家门,但随后又想起来应该是让他“滚”泡沫轴,而司印戎也肯定了滚泡沫轴这个想法。
  虞恒考虑片刻,选择退一步:“那我在房间里滚吧。”
  “不行。”谁想到司印戎又很坚定地拒绝他的提议:“房间里的地方不如客厅大,而且你一个人滚很容易动作出错,需要有人在旁边指导。”
  虞恒:“……”
  他合理怀疑,司印戎这个家伙其实是想看他滚泡沫轴,什么站很久需要滚都是藉口,就是想看他躺在地上滚。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是在记仇从前的事情,现在抓到机会就报复。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滚,就是觉得在还没有复合的前任面前滚泡沫轴很奇怪,主要那些滚姿势,很像是某种羞耻play。
  但他摸了摸鼻子,谁叫他现在是追人一方,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欠司印戎,还是老老实实跟对方走到客厅。
  走到客厅后他才发现地上已经放好瑜伽垫,感觉司印戎是早有预谋呀。
  他拿过泡沫轴,尝试着问:“要先滚哪里?”
  “先从腰开始。”司印戎指导他,“站久了会腰酸。”
  虞恒脑补一下滚腰那个动作,想了想强调:“滚可以,但你不能乱看,不能乱指挥。”
  司印戎此时距离他很近,近到虞恒似乎一转头就能蹭到对方脖颈下光裸胸口皮肤。
  他听到对方用十分冷静语气在他耳边说:“不要想多,我早就对你没感觉,摸你就像左手摸右手。”
  虞恒:“……”
  他此刻特别想把泡沫轴甩到司印戎嘴上,打坏这张烂嘴。
  但他还是没那么做,只在脑内幻想一番那个场景,最终自己抱着泡沫轴慢慢躺下去。
  泡沫轴按腰就是人躺在瑜伽垫上,将泡沫轴放在腰下,用泡沫轴凸-起地方在腰部酸疼的位置来回滚着。
  虽然滚之前他很抗拒,觉得在前任面前做出这样的姿势很羞耻,但真正滚的时候还是很舒服。
  泡沫轴上凸-起地方很好地按摩他腰部酸疼的肌肉,感觉站了五六个小时疲惫慢慢退去。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但前提是司印戎没有站在他身边看着。
  被对方这么盯着,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没穿衣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光-裸地出现在司印戎面前。
  很古怪,真的古怪极了。
  他按摩完腰之后想站起来,却听到司印戎不紧不慢地说:“还有腿,大腿和小腿,内侧外侧,都要滚到。”
  虞恒:“……”
  他感觉司印戎就是在为难人,瞪着对方。
  但他瞪人的样子真的一点也不凶狠,最起码在司印戎眼中并不凶狠。
  司印戎比他高接近二十厘米,虞恒体型对他而言很小,更别说虞恒还很瘦,腰几乎细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所以,无论如何他瞪人也凶不起来,反倒是让司印戎觉得可爱。
  司印戎垂眸,藏起一切情绪,只声音低低地说:“继续。”
  虞恒是想奋起反抗的,但是每次他看到司印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特别有压迫感姿势,反抗的勇气就不知道去哪了。
  他很阿q地想,他是追人一方,让让也是应该的,就当他疼老婆好了,继续照做。
  做完这一轮,虞恒心想可以吧,但没想到司印戎又说:“臀部也需要滚,把泡沫轴放在臀部下方,单腿翘起,按压臀部下方。”
  虞恒尝试着照做,泡沫轴压在臀部下方,单腿翘起。
  他腿抬高时休闲裤从脚踝处滑下,露出白得晃人一截小腿。
  ……这个感觉太奇怪了,司印戎站在那个角度看得特别清楚,清晰地看到他的臀部曲线,甚至连他休闲裤档有没有鼓包都知道。
  虞恒忍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真的按好了,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酸疼的意思,就干脆站起来说:“我不按,已经按好了。”
  司印戎“啧”一声,“就这点定力。”
  虞恒火大,他兢兢业业地被折腾被围观着做各种奇怪的姿势这么久,结果就换来一句“就这点定力”?
  找麻烦玩情趣是吗,他也会。
  他内心“呵”,就不信治不了司印戎这家伙。
  追人的时候一味谦卑是没有用的,只会成为备胎,他要适当地强势起来。
  于是他站在瑜伽垫旁边,慢悠悠地跟司印戎说:“印戎哥,你也要滚。”
  司印戎眉心一跳,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不需要。”
  “为什么不用?”虞恒振振有词地反驳着,“我看你也站了跟我一样长的时间,应该也会感觉到腰酸背痛需要滚,为什么我滚你不用滚?”
  司印戎:……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我身体素质比你好。”
  “那也不是铁打。”虞恒苦口婆心地劝:“大家都喝水吃饭,没有一个人的肌肉不需要舒缓按摩,你不要倔强,这样吃亏得是你自己身体。”
  司印戎瞪着他,没有说话。
  虞恒忽然之间戏精附体,做出泫而欲泣表情,“印戎哥,你现在是不是看不起我,不然为什么我能做的事情你不能做……”
  他说着,嘴巴慢慢瘪下去,彷佛委屈到了极点。
  司印戎咬牙说:“我滚。”
  片刻后,司印戎:“……”
  等等,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话,精神错乱了吗,居然要滚。
  但精神错乱的司印戎还是躺在泡沫轴上勉强滚了几下,滚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定力不佳,好像坚持不了多久。
  虞恒站在上方围观,很想用手机录下来,但到底没这个胆量。
  司印戎一定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么的别扭,真的好玩极了。
  其实司印戎滚得并不标准,自己做的动作比要求他宽松太多,但虞恒见好就收,没纠结这点。
  只觉今晚上气出不少。
  司印戎从瑜伽垫上站起来后跟虞恒说:“去洗澡。”
  虞恒现在还有点叛逆,反驳道:“等等去。”
  “立刻去。”司印戎没好气地说:“臭死了,赶紧去洗。”
  “不要幻想自己香汗淋漓,不存在,现实世界中没有,很多体香就是轻微的狐臭。”
  虞恒:“……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比我更臭好吗?”
  “你体虚,出虚汗比我多。”司印戎估计当着虞恒面滚泡沫轴,脸上也挂不住,就变相地找茬说:“身上味道比我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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