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要不然一会儿从医院离开后去吃个夜宵吧。
  不,不行,他要减肥,不能吃夜宵。
  但可惜他的脑子管不了他的肚子,值班办公室内响起“咕噜噜”声音。
  声音响起那一瞬间,虞恒简直尴尬得要钻到地缝里去。
  怎么他的肚子偏偏就响了,他的形象呢,还能有点渣渣剩下吗。
  听到这个声音,司印戎狐疑地看虞恒片刻,随后想起什么,皱眉问:“你吃晚饭了么?”
  虞恒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敢说话。
  司印戎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来探望我,结果自己饿着肚子?!”
  虞恒咽了口口水,看着司印戎那个生气的表情,瑟瑟发抖。
  是的,没错了,这就是司印戎真正生气时候的样子,每次他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对方都是这个生气的表情。
  他也不想少吃一顿饭减肥,但事实证明确实少吃饭最有用。
  他小声说:“那个,我最近要减肥,再加上今天的拍摄太忙了……”
  司印戎抿着嘴唇看了他片刻,语气十分严厉地说:“你再这样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别想我会答应你复合的要求。”
  他说完,打开门走出值班室。
  对方出去后,虞恒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其实他只是着急来见司印戎,再加上确实要减肥。
  他摸摸肚子,没想到肚子的叫声会出卖自己。
  司印戎回来的时候,看到虞恒表情很郁闷地站在原地,动作也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彷佛动都不敢动。
  他没理对方,觉得要给点教训,不要趁着年轻就随意挥霍身体资本,等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
  虞恒看到司印戎重新走进值班办公室,就是打开笔电写材料,没理他。
  他想了想,主动走到司印戎身边,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地认错:“印戎哥,我错了,以后不会靠饿一顿来减肥。”
  司印戎在笔电键盘上打字,没说话。
  虞恒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老师罚站学生,站在老师身边看对方工作,不敢说话,不知道要站多久,也不敢问。
  但不得不说站着这个动作加快新陈代谢,他更饿。
  他忍不住小幅度地摸了摸肚子,看着桌子上的水果咽口水。
  其实他来的时候想着跟司印戎一起吃点水果当晚饭,现在这个想法应该也成了泡影。
  司印戎写着材料,留意到虞恒动作,微微挑眉,之后拿起他刚才剥了一半的香蕉继续剥皮。
  剥好后他举着香蕉慢吞吞地问虞恒:“想吃么?”
  虞恒说不想是假的,人在很饿的时候看到食物会本能地分泌口水。
  而且他合理怀疑司印戎是在诱惑他。
  要是平时他可能会倔强地说:“不想吃”。
  但他现在是追人,很清楚什么样的回答什么样的举动能哄对方开心,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想吃,就老老实实地说:“想吃。”
  司印戎把香蕉举得离他更近些,说:“来吃。”
  虞恒觉得这个语气很像“嗟,来食”,带着司印戎独有的高傲。
  他莫名红了脸,低头看着香蕉,微微倾身探头咬着吃。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意识到什么,直到他含住香蕉想咬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好奇怪,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个吞咽动作完成后他意识到什么,脸瞬间红了,一把将香蕉从司印戎手里拿过来说:“我自己吃。”
  吃的时候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散。
  刚才那个动作真的好奇怪,很像是在给司印戎……
  咳咳咳。
  因为这个感觉太奇怪,他不自然地转过脸吃香蕉,没注意到一直盯着他司印戎喉咙也做了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想吃。
  但想吃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吃完香蕉,刚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他以为有人找司印戎有,立刻侧开身让出路。
  司印戎起身打开门,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把什么东西拿到休息室里,又重新关上门。
  虞恒注意到对方拿着一个半透明塑料盒子进来,隐约飘着饭菜香气。
  他眨眨眼睛,在想这是不是给他的晚饭。
  司印戎把塑料盒子放在桌上,又扯过一把椅子跟他说:“坐。”
  他乖巧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问:“我晚饭吗?”
  司印戎没好气地说:喂猪。”
  虞恒自恋地回答:“我就算是猪,也是一头最漂亮猪。”
  司印戎把筷子递给他,“这是医院供应给糖尿病人控糖餐,你应该可以吃。”
  虞恒瞄了下,发现确实卡路里很低,升糖指数也很低。
  只有水煮西蓝花,煎鸡胸肉和小米粥,很适合瘦身吃食物。
  他笑着说:“谢谢。”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塑料盒盖子,忽然想起司印戎他刚才说的话——
  “你再这样靠少吃一顿饭减肥,别想我会答应你复合的要求。”
  虽然不抱什么期待,但依旧试着问:“我现在老老实实吃饭,那你可以答应了么?”
  答应什么?
  司印戎怔忪片刻,随后立刻明白这个问题指的意思。
  他用手里拿着签字笔敲敲虞恒头,轻嗤一声:“做梦更快点。”
  有点痛。
  虞恒撇撇嘴,知道走捷径没用,只能失落地揉揉头顶,继续安静吃晚饭。
  “吃完就回去。”司印戎说着就想叹气,“你来一趟,还不够我忙的。”
  “我错了。”虞恒老老实实地认错,“吃完就走,下次一定吃好饭再来。”
  司印戎瞪着他:“还有下次?”
  “当然有呀。”虞恒笑着说:“为什么会没有。”
  司印戎不说话了,似乎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虞恒安静地吃东西,吃到一半忽然听见司印戎在旁边用平静无波声音说:“做住院总的时候,值班室比这个小,上下铺,没有窗户。”
  “我那个时候经常住在医院里。就算离开也必须保证有事情的时候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司印戎继续说,“所以当时在医院旁边的小区租房子住,直到升主治才搬走。”
  虞恒听着这些话,觉得吃不下去,嘴里都是苦的。
  这似乎是重逢后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司印戎跟他说分开那两年多事情。
  他也主动说:“我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公司宿舍住,虽然说是公司宿舍,但也不是免费给我们这些coser住,需要付费,只不过是比外面租房子稍微便宜些,稳定些。”
  说起来他们这两年多都过得很苦。
  虞恒忙起来是很忙,闲下来的时候又很慌张,偶尔休息几天可以,但一直休息就会有严重的失业焦虑。
  接不到工作的那两个月他都快抑郁,整天想着转行,但又不知道该转行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很快就吃完东西,吃完后擦干净嘴,喝水漱口,随后状若无意地提起:“既然都是交房租,与其交给公司,不如交给你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呀,不能让别人占便宜。”
  结果司印戎撇了他一眼,一脸严苛不近人情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很清楚。”
  虞恒:“……”
  直到他从司印戎那边离开走到停车场后,才低声咕哝着:“你心里清楚也没有赶我走呀。”
  但这句话他现在不敢当着对方的面说,毕竟说了后感觉跟拔老虎胡须差不多。
  真难哄。
  他到家后想起件事情,发消息问对方什么时候下夜班,他可以去接。
  但是司印戎说:不一定,别来
  嘴最硬:你太麻烦
  虞恒:哦
  觉得他麻烦还不赶他走。
  呵,男人,就是不想麻烦他去接罢了。
  永远不会好好说话。
  **
  因为明天要在外地参加商展的关系,虞恒周五没有安排工作,他上午就去找魏序。
  魏序看见他双目明亮地看着自己,兴奋地在虞恒肩膀上锤了一拳。
  “恭喜呀,眼睛好了。”
  虞恒弯眼笑着,“是呀,好了,我们先逛谷子店,之后请你吃肉去。”
  他们去了学校旁边一家新开的谷子店,魏序指着盲盒问:“要开盲盒吗?”
  “不了不了。”虞恒连忙摇头,“抽卡穷三代,真想要的话我不如去海鲜市场收。”
  从前刚工作那会儿他手头上一有点钱就想去玩盲盒,但有过那么几次花了四位数钱没抽到想要的东西,只得到堆积如山的重复周边后,他就老实了。
  他辛辛苦苦挣钱也不容易呀,没必要上资本家的当,现在算是彻底告别盲盒。
  二人逛了会儿谷子店,就走去吃饭,虞恒一边走一边问:“学校旁边我们常吃那家自助烤肉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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