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兰丞相眉头微蹙,“何书不能明日看?”
  丁姨娘道:“老爷,妾有些地方看不懂,能向您请教吗,妾知道您最聪明了,一定什么都懂。”
  她把自己不懂的地方都做了标记,她自己一个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也熬不住不看后续。
  本来打算第二日去找夫人问问。
  正好丞相过来了。
  丞相的聪明是全天下人都知晓的。
  兰丞相不屑地瞥了一眼,道:“你能看得懂什么?”
  丁姨娘学识浅薄,她看不懂的东西多了去了。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大概是什么小儿科的东西。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事情,他随便瞥一眼大概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兰丞相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他有这个时间早点上床睡觉不好吗。
  丁姨娘一看就知道兰丞相不打算帮自己,眼底的不屑都懒得遮掩。
  要是以往她也懒得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但她实在被勾得心痒难耐,前头的剧情看不懂,看后头的剧情也是稀里糊涂的,只能看个大概。
  丁姨娘绞尽脑汁的想好话,说好话,她将先前为了感谢夫人找人写的话术,照搬了过来。
  背给兰丞相听。
  兰丞相听她不带卡顿的说出那么长一段话,心下又是一阵惊奇,这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看在丁姨娘这么努力的份上,兰丞相勉强答应了。
  反正丁姨娘的问题不是问题。
  估摸着一个喘息的瞬间就能给解决了。
  丁姨娘咻得站起来,将话本子递过去。
  “老爷您看看,这段讲了怎么个事情?前因后果妾都看不明白,老爷这么聪明,一定一下就能看出来了。”
  丁姨娘想把马屁拍足了,“早些时候,我找夫人解答,夫人瞄一眼就能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老爷来看,肯定能比夫人更厉害。”
  “什么阴谋阳谋都逃不过老爷的眼眸。”
  “老爷肯定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了。”
  夸张了,看都不看能知道个鬼。
  兰丞相顺口肯定道:“那当然。”
  谢氏虽然聪明,但肯定比不得自己。
  兰丞相看向话本子。
  呃,单看这一页,好像还真有些糊涂。
  兰丞相想张口解释,但是解释不出,这一页是女主与众人的对峙。
  每个人的话都带着好几个不同的意思,就是前文后文连着看,都可能看得智商下线。
  更别说单看这一页了。
  能看出什么。
  他瞥了一眼丁姨娘,对方正期待的看着他。
  对上兰丞相的视线,丁姨娘忙道:“老爷是不是看懂了?快跟妾解释解释,妾愚笨,真的不懂。”
  兰丞相:……我也不懂。
  他真的很想问,谢氏真的是瞥一眼就答出来了吗。
  兰丞相道:“前一页……”
  他想让丁姨娘翻页,但丁姨娘没有get到他的意思。
  直接开口道:“老爷还需要看前一页吗?可是夫人看一眼就知道讲的什么了,老爷应该不需要吧。”
  “老爷难道比不得夫人聪明吗?”
  兰丞相:……
  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
  可恶,早知道今天不来这儿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图美色,话都没说几句,就将人抬进了府上!
  这一页的人物关系,前因后果,他都完全不知道。
  他就是神仙也解释不出这个局面是什么个情况啊。
  兰丞相咬牙道:“我不知前因后果,如何为你解惑。”
  丁姨娘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翻书的时候还顺带翻白眼。
  不屑的撇撇嘴。
  还成天跟她吹牛说天下第一聪明。
  兰丞相:……
  他气得牙痒痒。
  生闷气,让她猜去!
  《嫡女重生》的阴谋阳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伏笔埋得很多。
  完全没有从头看过的人,是很难从中间开始看,看明白到底讲了个什么事情。
  丁姨娘等答案等得都睡着了。
  她缩在床里侧呼呼大睡。
  兰丞相点着灯翻书,原本以为只要往前翻个一两页就能看明白事情的原委了,结果翻到头都找不到线索的开始。
  只能含泪从第一页开始看。
  谢氏真的瞄一眼就能解惑了吗。
  他真的如此差劲,连谢氏都比不上了吗。
  兰丞相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丁姨娘中途醒过来一次,外头天还黑着,兰丞相还在看,不知现在是何时。
  她抵不过困意,又倒头睡着了。
  再次醒来,外头天微微泛白,兰丞相没有坐在桌前,而是侧躺在床上,支着头,还在看。
  而且看上去比她看得还多了。
  边上还有个本子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看上去像是笔记。
  感觉到边上有动静,兰丞相偏了偏头,有气无力地说道:“等你醒了,给你解惑。”
  “比之谢氏,更具体。”
  —
  黎温书除夕前一天疯狂码字。
  除夕想休息一天,跟家里人吃吃美食,看看春晚。
  除夕这天放送的全部章节,感情线微甜,剧情线虐。
  包含了男女主认清彼此感情的关键转折。
  【“你父亲未曾告诉过你那个预言吗。”
  第281章 笑够了就可以哭了
  秦承佑唇角溢出一抹鲜血,他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虚弱得连支起自己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神情却丝毫未见慌张。
  一切的癫狂和疯魔,在残破的身子之下化为了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他变回了与裴令仪初见时的模样,明明他面容憔悴、衰老,眼神也不再如年少时澄澈坚毅。
  裴令仪问道:“什么预言?”
  她望着床榻之上的秦承佑,心底生出了莫大的荒唐。
  秦承佑声音沙哑,如同含着沙砾,“先帝晚年迷恋玄术,是为求长生,但他也曾问国师,若求不得长生,皇室何人能坐上天子之位,保秦氏江山万年。”
  他轻笑一声,笑声中包含着无尽的讽意。
  “国师说,无人。”
  “你应当清楚,你父亲与先帝一同打天下,他曾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之一。”
  裴令仪脑海中飞速闪过前世关于父亲的记忆。
  秦承佑紧紧盯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牢牢刻入心底,半晌却又垂下了眼眸。
  “在你出生之后,国师曾入过将军府,第二日便自缢而亡。”
  “你父亲在不久之后,便卸下重担,带着你离开京城,远走边关。”
  裴令仪听懂了秦承佑的言外之意,瞳孔猛缩,“可我,是女子。”
  她从未想过坐上那个位置,这预言在她听来,也格外的荒谬。
  秦承佑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咳血也不停止,“璟璟,你若为男子,你父亲不会让你活着的。”
  裴父忠君爱国,绝无逆反之心。只是因为裴令仪是女子,他于心不忍,心存侥幸,才会将她抚养长大。
  然而随着裴令仪成长,他愈发心慌,虽为女子,却不惧刀光剑影,心性坚毅。年幼时举枪,周围人皆是哄堂大笑,言语间尽是傲慢与轻视。
  那时裴父远远望着,见她小小的身影被人围着,那个年纪,对周围人的善恶意已经明了。边关的男子又都人高马大的,她甚至还没有人的腰高,扎着两小辫,昂着头看着他们。
  也不畏惧。
  还笑眯眯的同他们取经,问如何能学成他们那样厉害,三言两语,便让最初轻视她,嘲笑她的人,反过来教导她。
  或许并没有人当真,只是觉得好玩,也满足几分为人师的兴趣。
  每个人都教上一点,裴令仪就成长得很快了。
  若干年后,裴令仪开始频繁与人打架,最初总是失败,但她总是能迅速爬起来,跑回去琢磨自己失败的原因,即便是被人嘲讽谩骂,她也从不挂脸。
  裴父最初觉得她是脾气好,什么都能不放心上。
  后来才知道,她有个本子专门记录这些人的名字和说过的话,学成之后,挨个打回去,把他们欺辱她的话,甩在他们脸上,让他们颜面尽失。
  心态差的,一场比赛下来就崩溃了。
  没多久就混成了十里八乡都知晓的混世魔王,那几年老有人跟裴父告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养的女儿是个泼妇,以后铁定没人要。
  裴父原也是想以理服人的,但你不讲理,那他也略懂拳脚。关起门来把人的老子也揍了一顿。
  女儿揍人儿子,他揍人老子。天经地义。
  裴父曾无数次阻止她学这些,想让她成为寻常女子那般,学习琴棋书画,到了适婚的年纪嫁个凡夫俗子,过平凡的一生。如若这样,哪怕夫家靠不上,他这个父亲仍旧可以给她撑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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