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是清瑶吗？
扰人的心思，让清瑶和李绛下午的课频频走神。
李绛每次看清瑶，都发现她在蹙眉沉思，像是遇到难解的习题，又像是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她越这样，越滋生他疯长的念头，看来，得好好打听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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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清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要陪方景之去见朋友，晚上不在家吃饭，厨师和阿姨今天刚好休假，没人做饭，她叮嘱清瑶自己弄点速食品对付一口，还说方嘉亦要陪董事会的人吃饭，晚点才回。
妈妈这么说，目的是让她自在些，别饿着自己。
清瑶乖顺的应下，挂断电话后，默默松了一口气。
还好方嘉亦不回去，她不用和他坐车，还不用准备他的饭，一个人刷着剧吃泡面，更自在。
同一时刻，方嘉亦也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不过不是叮嘱他好好吃饭，而是让他陪董事会的人吃完再回去，话里话外都是不想他回去，让清瑶不自在。
换做昨天，他没准还会怼他两句，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但今天以后，他不会了。
清瑶胆子小，是该多给点关照，也该多让她练练胆子。
他半点都不给面子的推掉了校长请他作陪的邀约，打了辆车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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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豪宅，灯火通明，清瑶穿着围裙，哼着歌，在厨房给自己倒腾晚餐。
煮泡面，煎牛排，顺便把半成品的汤包炖上，搞一顿中西合璧的大餐。
她猜前身应该也和她一样，不擅长做饭，好在速食品难度不高，有手就会。
等待食物出锅的间隙，她筛选着视频网站上的综艺，准备待会儿当电子榨菜。
方嘉亦踏进餐厅的区域，远远就看到清瑶的身影，她把马尾换成了丸子头，更显得脖颈修长，侧颜线条完美，简单的白t和宽松长裤，让她多了丝慵懒的惬意，不再像受惊的小兔子，时刻戒备着。
她半趴在台面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点着屏幕，专注的样子完全没觉察家里多了个人。
大概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她会心一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鬓边的碎发更为她添了丝若有似无的甜美，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放松的一面，这样的她越发让人怀疑不起来，又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恶意揣测。
他爸既然能掌管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被女人迷惑，而清瑶也不像别有用心的人，她要真想刻意隐藏，必定24小时伪装，绝不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
方嘉亦本不想打扰她此刻的悠闲，奈何他的肚子不给力，竟然因为香气的吸引，发出了饥饿的叫嚣。
下一秒他就看到清瑶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肚子，面露疑惑，好像在说怎么不饿也叫唤啊？
方嘉亦被她迷糊的样子逗乐，吓得清瑶惊恐回头，看清来人后，结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真实反馈彻底让方嘉亦放下戒备。
短短两天，他就无意间抓包了她三次，有他和没他，她的确是两种状态，但都一样的真实不作假，他似乎没理由再怀疑她的用心。
“不想我回来？”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没有啊，我妈说你要陪校领导，我以为你要吃过饭才回。”
“你做了什么？”他朝她走过去，视线扫过料理台。
锅子不断往外冒热气，空气里满是食物的香味，平板里热闹的声音，清瑶站在炖锅前安静美好的一幕，勾勒出他家里最不常见的烟火气，温馨又惬意。
“我瞎做的，速食品居多。”她脸上带了丝羞赧。
“加我一份够吗？”
清瑶摇头，“我做的是一人份，要不你重新选，我给你做。”
想到方家平时的菜肴，她又补充道：“如果你吃不惯这些，可以点外卖，或者出去吃。”
“赶我走？”方嘉亦假装不高兴的睨着她。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大概很少吃这些东西，平时都有厨师做，比这些有营养味道好。”
“习惯可以培养，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
“那行。”
清瑶应下后，转身挑选食材，一份牛排一份意面，外加一份奶油浓汤。
在她准备的间隙，方嘉亦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搞得清瑶如芒在背，明明很简单的烹饪，她愣是频频出错。
不是忘了放调料，就是忘了关火，差点翻车。
方嘉亦出声问询：“要帮忙吗？”
清瑶嘴上说着不用，心底的台词是你赶紧走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方嘉亦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但他就不想走，就想看着，美其名曰：帮她练胆！
就差胡椒粉的加持就能出锅了。
清瑶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黑胡椒，好不容易在最上面的橱柜看到了，却因为太高够不着。
她本来可以求助方嘉亦的，可一想到她之前的极力拒绝，再开口多少有点下不来台，于是便竭尽所能的垫着脚尖去够。
她身上的短t随着抬手的动作，露出了腰间的白皙，白玉似的细腻，盈盈不堪一握。
当她手酸放下后，腰间的白皙又害羞似的藏了回去，再抬手再露，反复几次，磨人心痒的厉害。
当她最后一次抬手去够，马上就要摸到时，修长有力的大掌先一步握住了玻璃研磨器。
温热的触感在她的手背一扫而过，如山一般的无形压迫顷刻将她整个后背覆盖住。
她只觉后背发热，甚至感受到了他心脏的震颤，可想而知俩人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拿到手之后，方嘉亦非但没有撤离，反而就着胸口贴靠她后背的动作，微微躬身，在她耳边低语：“你可以让我帮忙的。”
磁性低沉的嗓音，以一种低分贝近距离的传递方式，徐徐送入她的耳朵，激起耳畔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一直延伸到脖子，而后化作浅浅的绯色，遍布整个后颈和脸颊。
方嘉亦浅浅勾唇，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敏感。
他把玻璃瓶放下后，径直出了厨房。
清瑶心脏擂鼓似的跳动着，没猜错的话，前身就是在他这种无形的撩拨下一点点被养大了胆子。
还好她早有准备。
有了厨房的近距离接触，再同桌吃饭，清瑶顿时放松了不少，吃东西也不再小心翼翼，只是偶尔看向他时，带了点欲言又止的迟疑。
方嘉亦贴心的汇报：“味道很好，谢谢款待。”
被他提前预判，清瑶反倒不自在起来，想到早上他刻意回避的体贴，她想了想，开口道：“方叔叔最近好像挺忙的，他不在家，还有点冷清。”
“他在家的时间不多，习惯就好。”
清瑶微愣，抛开方嘉亦的体贴不说，要是他长期都不来餐厅吃饭，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她们娘俩趁当家人不在，苛待他呢。
这可不利于妈妈的风评。
“人少吃饭不香，就好比我一个人吃饭，就没有我和妈妈一起吃香。”
“那你现在跟我一起吃，香吗？”
方嘉亦大概明白她要说什么，静等下文。
清瑶真诚点头，“香的。”
“那就好。”方嘉亦说完，继续慢条斯理的喝汤，没有要继续聊的意思。
清瑶本还想在一问一答中，让他重回餐厅吃饭呢，可他就有本事把天聊死。
她倒是可以直言不讳的，可万一方嘉亦不是为了怕她吃不好才离开餐桌，而是本身就不想跟她们一起吃呢？
那她不就自作多情了，多尴尬啊！
瞥见她踌躇纠结的样子，方嘉亦心下好笑，小胆子且得练呢。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方嘉亦主动发问，再视若无睹，她怕是要急哭了。
第6章
方嘉亦主动提，等同于给清瑶台阶下，她忙顺杆爬道：“你要不还是跟我们一起在餐厅用餐吧。”
她问得小心翼翼，看向他的视线满是忐忑。
“你不怕我了？”
“我没怕过你啊。”
“没怕会让自己饿肚子？”
“······那是因为。”
瞥见方嘉亦那双轻易就能看穿别人心思的眼睛，清瑶编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垂眸道：“方叔叔和妈妈结婚，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高攀，不管我们做得再好，他们也都会觉得嫁入豪门的普通人多半是为了钱，这是世俗固有的观念，我没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尽量不给妈妈惹麻烦，也不让你厌恶。”
她抬头，眼神真挚，“方叔叔让我跟你一起上下学，我其实是不赞同的，可那是他的好意，我没法拒绝，所以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打扰，不添麻烦，我只想相安无事的读完高中，等我考上大学，我会留在上学的城市，再也不回来，我绝不会赖着不走的。”
最后这话，她说的坚定决绝，方嘉亦却莫名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