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容澜尚在摇摆的心,此刻终于坚定不移。
  他气鼓鼓的遥看着举止亲昵的俩人,“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
  扔下这话后,容澜阔步离开了。
  封瑾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肖明熙带着清瑶在马场转了好几圈才回马厩。
  他将她抱到更衣室门口,叮嘱她注意别碰到脚踝,换好叫他,他在大厅候着。
  清瑶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和封瑾碰上了。
  她不确定的看了看门头上的标识,笑容揶揄,“这可是女更衣室,你走错了吧。”
  封瑾哼笑一声,反手将门锁上,顺势把她压在门板上,低声告诫着,“同时钓两个,也不怕翻船把自己压死!”
  清瑶好整以暇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封瑾,他那双凉薄的眼罕见的有了情绪,握着他肩膀的手不断收紧,恨不能顺着肩膀向上,把她掐死。
  清瑶抬高受伤的脚,娇嗔道:“脚疼。”
  封瑾垂眸扫了一眼,在纱布绷带的衬托下,她的脚更纤细柔弱,就连圆润可爱的脚趾都变得无辜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握在掌心里。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搂着她的腰,弯身扣住膝窝,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在自己怀里,扣着膝窝的大掌顺势往下,避开受伤的脚踝,一把握住前脚掌,将脚趾整个包裹住,轻轻揉捏。
  清瑶嘶声喊疼,小脸顿时皱作一团。
  封瑾冷着脸讽刺,“苦肉计的作用不就是让人心疼吗,你做到了,该高兴才对。”
  清瑶终于笑了起来,“想让你心疼还真不容易,不过我还是成功了。”
  封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何止能让人心疼,你还能让人疯狂呢,看我们兄弟反目,你很爽吧?”
  “你们哪有反目,容澜不是没对你出手嘛。”
  清瑶勾着他的后颈,往他胸膛贴靠过去,清甜的气息徐徐扫过他的耳廓,带起细密的战栗。
  “不过看你褪去正人君子的伪装,倒是挺爽的。”
  她用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唇,兀自回味着,“容澜的唇比我想象的要软很多,吻技也不错,所以我就给了他一点点甜头,希望他不要得意忘形才好呢。”
  时瑾脑中划过他俩接吻的画面,此刻后颈处别有深意的逗引,小嘴故意挑衅的猖狂,不断引动他极力克制的情绪。
  清瑶忽然凑近他的下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唇,迷离眼眸全是无形的逗引。
  时瑾心底的声音叫嚣着要冲破束缚,他猛地抓住她的指尖,齿尖轻咬指腹,听她娇娇的痛呼,看她狡黠的笑,而后低头含住她的唇,轻捻慢揉,带着缠绵悱恻才有的温柔,细细品味。
  可惜清瑶并不打算给他甜头,她侧过脑袋,双手抵上他胸膛,打断了他刚刚起来的兴致。
  她在他不快的表情里笑道:“说好不钓你的,做人得讲信用。”
  她像鱼儿一样从他腿上滑下来,蹦跳着进了更衣间,反手锁上门,音调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明熙学长还在外面等我,你要不出去跟他说一声,我得耽误几分钟才能走,腿软了。”
  封瑾罕见的没有生气,她在他面前一向顽劣,他习以为常。
  他抬手摸了唇,起身走了。
  *
  肖明熙原本在大厅等清瑶,容澜忽然气冲冲的把他叫了出去,开门见山的质问他:“明熙哥,你也喜欢清瑶吗?”
  肖明熙理直气壮的点头,“对,怎么了?”
  “她是我先看上的,你如果想追,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肖明熙笑了,温柔的眼眸依旧带着宠,“真要分先后的话,我在你之前认识她。”
  他向容澜讲述了拍卖会上的事,而后补充道:“清瑶不喜欢幼稚的人,显然我更符合她的心意,阿澜,你还小,暂时给不了她想要的。”
  “我可以的,她要什么我都能给,我并不比你差!”容澜像捍卫领地的柴犬,龇着牙警告着对方。
  “你很好,可她好像并不喜欢你。”
  “她跟你说我的事了?”容澜紧张不已。
  “没有,是我猜的,如果她真对你有感觉,应该不会在我示好的时候就给我回应。”
  这话落在容澜耳朵里,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你在炫耀自己比我更受她欢迎吗?”
  “我只是阐述事实。”
  “事实难道不是你明知我喜欢她,却还是不顾兄弟情的向她示好,你表面对我关心备至,私底下却在计划着挖我墙角抢我喜欢的人,你有兄长的样子吗?我不管,你以前都会让我的,这次也是,以后也是!”
  面对容澜的无理取闹,肖明熙依旧只是温柔的笑着安抚,“阿澜,喜欢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没有让不让的说法,况且,我已经给过你时间和机会了。”
  “什么意思?”
  “在你向她示好的期间,我一直都没行动,是你没法打动她。”
  “胡说!你不是还给她送过花吗,你一直都有在暗搓搓的引诱她。”
  肖明熙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我就问你是不是送过?”
  “是。”
  容澜气笑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让,你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
  “是又如何,清瑶不喜欢你是事实,你耍赖也没用。”肖明熙一贯温和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不耐。
  “容澜,你出五千万买黎曜的命,这事如果传到清瑶耳朵里,你觉得自己还能赢得她的喜欢吗?”
  “你威胁我?”容澜顿时怒不可遏。
  早在他连名带姓叫自己时,容澜就打算跟他决裂了。
  “不是威胁,是提醒,伯父昨天还问我你大张旗鼓拿自己家的产业给普通班学生攒学分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容澜瞳仁猛地一颤,这些事都是他偷摸做的,只想着哄清瑶高兴,并没想惊动他爸。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怕。”
  肖明熙温和的笑了笑,“瞧,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区别,你依旧受制于家族,而我可以完全自主,一旦她的存在被伯父知道,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她吗,清瑶不喜欢幼稚的人,不是没道理的,你根本护不了她半点!”
  容父对下层人的厌恶和反感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旦知道他对清瑶动心,只怕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
  容澜猛地攥紧双掌,红着眼怒瞪着他,“那又怎样,我不会放弃她的,你想跟我争就争吧,我才不怕你,更不怕我爸。”
  肖明熙无奈摇头,“阿澜,以卵击石可一点都不明智啊。”
  “管好你自己!”
  容澜怒气冲冲的走了,肖明熙拿出电话打给拳馆馆主,“把黎曜的比赛场次加到极限。”
  *
  最近几天,清瑶总能在黎曜脸上看到新添的伤痕。
  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他拼死比赛是想发泄心底的郁闷。
  可黎曜脸上的淤青和红肿越来越多,走路的姿势也越来越不利索,他每晚都要到后半夜才回来,一回家就去卫生间待很久,每每她起床洗漱都能在里面闻到浓郁的药味,前一分钟她才发现垃圾桶里沾满血的绷带,转眼却又不见。
  就好像是忽然想起来,匆忙掩盖似的。
  黎曜做事一向谨慎,如果存心想掩盖伤势,半点破绽都不会露出来让前身看到,这个小小的插曲,明显是他的无心之失。
  更奇怪的是,明明两个人同住一屋,可竟然能神奇的碰不到面,每天她还没起床他就走了,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不管她刻意等他到多晚,都能完美错过。
  黎曜的反常,让清瑶很不安。
  周五这天晚上,清瑶打定主意要一探究竟,可黎曜竟然彻夜未归,连一条交代的信息都没有。
  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清瑶顿觉不妙,天一亮就骑车直奔拳馆。
  这是清瑶第一次踏足地下拳馆,通往场馆的路幽深沉郁,过道两旁的灯光昏沉沉的,低矮的屋顶,狭长的甬道,处处都透着压抑的气氛。
  耳边隐隐传来的声音又显得很呱噪,与这边的沉闷形成鲜明对比。
  清瑶循着白色的灯光继续往前走,越走近声音越吵嚷,甚至还有铁丝被晃动的声音。
  清瑶的心脏下意识收紧,没来由的想起电影里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角斗士,为了博得奴隶主的欢心,像野兽一样互相攻击,不死不休。
  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大铁门,微微敞开的缝隙里泄出一大束冷白光线,嘈杂的喧闹变成了情绪激动的呐喊。
  “打啊,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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