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父这才有些满意,问她:“什么事?”
话茬被接,关好就开始抹泪:“我和江家的婚事,当初我也是受害者,偏你们不心疼我,一个铜板都没叫我带到江家去。我听说城里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闺女出嫁起码有一两千的压箱银子,我这手里没钱的大少夫人可不好做,今儿回来就是想问问,爹娘可能将嫁妆补给我?”
一听这话,关家老两口就不乐意了。
关母直接道:“好女不穿嫁时衣!关家的东西都是你哥的,你都嫁出去的姑娘了,怎么好意思跟娘家要钱的?”
关父也道:“作孽啊!是我没教好闺女啊!满嘴的铜臭,简直辱我关家门楣!”
关好也就顺口一说,压根就没指望,当即道:“道理我都懂,我这不也想着不叫公婆说咱们关家抠搜,一毛不拔么?”
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凑到二老跟前小声道:“我婆婆年纪上来身体不大好,这几日更是在家歇着,您也知道我家还有庶出的,那二弟妹手里也有不少钱。我这不是想着江家家大业大的,若我手里有了体己,下人怕是更能听话,待我将江家中馈握在手里,届时也能截留不少到自己的兜里……”
又斩钉截铁道:“付出少,收益大!您女婿可没有二房,现在他管着家里的生意,到时候我给大哥牵线,咱家不是挣得更多?”
那可真叫人心动!
两口子对视一眼,关母也声音小小:“你能明白娘家是你的根本就好!”
“那当然,”关好点头:“爹娘生我养我,我怎么能忘?”
“哼!还是我闺女有本事将男人捏在手里!”关母冷哼一声:“就该这么着,听说他对个死人要死要活的,我好好养大的闺女还被他使下作手段毁了,结果成婚时只给关家让了皮毛生意的线,这是没拿我关家当自己人呢!”
关好低头看地:哦,原来关家知道女儿是无辜的,还拿女儿换了皮毛生意。
知道亲家母身体不好,女婿又被拿住,关母的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你听娘的,只要你能让关家超过了江家,到时候你哥肯定给你撑腰!保准叫他一家子捧着你不敢说二话!”
关好笑眯眯的,没想到今天临时起意回娘家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呢。
等关母歇口气喝茶的时候,她眉头轻蹙:“您说得我都懂,可我婆婆在江家这么多年,我贸然上手怕是没人听我的,所以……”
关母看了丈夫一眼,后者点头,便道:“娘不是不疼你,是怕你被女婿给哄骗了,这样,娘从体己里拿两千两给你,你可一定要在江家站稳脚跟啊!”
又是一笔赔偿金,关好不客气的揣怀里。
回去后就把俩护卫喊跟前:“每天没人的时候教我习武,我每月再私底下给你们二十两银子,一年内放你们做自由人!”
人外有人,她不能永远这么横冲直撞,还是得学些本事。
俩女护卫瞬间就跪了下来:“大少夫人放心,从今后我们只听你的!”
她俩是被卖了之后专门培养起来给大户人家用的,眼下大少夫人大方,便是能拿半年,那也是一百两,消了身契后还能去当镖师,可比在内宅转悠不知道哪天成了替死鬼强。
关好让她们起来,又听外头小丫头说大少爷去了沈小姐坟前哭丧,便让其中一个护卫躺在床上装作是她,自己则抱着颜料等物翻了墙。
郊外。
关好躲在柳树后,对着河水来了个女鬼妆,又把长发披散下来抓乱,悄无生息的走到了小厮身后,敲晕了将人放到树下。
“知雪,你真是好狠的心,这么久了也不回来看我。”江元肃流着泪,深情的抚着墓碑上的字。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若不是双亲还在,我真恨不得立时碰死你坟前,只希望……”
又苦笑一声:“只希望你能在奈何桥边等等我,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提起罐子发现酒空了,江元肃长叹一声,手向后伸:“砚台,拿酒来!”
“饮酒伤身,你得多喝几罐才是。”关好给他递了一罐酒,幽幽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却总也不来,那我只能上来找你了。”
江元肃有些醉:“找,早该来找——”
话没说完,他后背猛地僵住。
“我来了,你为何不看我呢?”
江元肃瞬间面色发白,磕磕绊绊的:“知,知雪?”
“我在呢。”
“人,人鬼殊途……”
“可你说恨不得跟我去了。”话音刚落,她直接伸长脖子,将整张脸伸到了他的面前:“我怕你迷路,特地上来找你呢。”
“……”江元肃:“!!!!”
白月光的棺材板按不住了 #媳妇届天花……
第14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的白月光上来找你啦!
江元肃瞳孔猛缩,四肢发颤,偏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流着血泪靠近,双手冰凉的摸上自己的脸。
“热的啊?”
关好长叹一声,“真好,活人的皮肤真叫人觉得舒服。”
她微微一笑,紧接着五官乱动,狰狞着看向江元肃:“爱我就下来陪我!”
关好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砸向墓碑,尖啸道:“陪我啊!陪我啊!你来陪我啊!”
江元肃:“……啊啊啊!!!!”
惨叫惊起林间鸟雀,关好扔掉吓晕过去的江元肃,撇嘴:“呸,这么不经吓。”
沈知雪很是不满:“脏了我墓碑了!”
“他还脏你轮回路呢!”
关好翻了个白眼,道:“对了,挖你坟不介意吧?”
沈知雪摇头:“你要做甚?”
关好坏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夜风带着寒意,砚台只觉后脖颈发麻,哆嗦一下睁眼后,却见到了漆黑的夜空。
记忆渐渐回笼,想到自己是陪着大少爷来到坟地,结果却莫名昏倒——
砚台的尖叫消失在嗓子里,踉跄着爬了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
砚台心中生寒,想拔腿跑又怕丢了大少爷回去没命。
好在眼睛适应会儿后借着月光看到了熟悉的小路,他迟疑着上前,一步一步挪得极其不情愿。
前头那个靠着墓碑的背影好像是大少爷?
他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了:“大少爷,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老爷夫人该担心的,您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小的扶您起——起来?!”
砚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扶上少爷的肩,他就朝自己倒了过来,再往前瞧——
“啊啊啊啊!!!”
再深的主仆情此刻也没了,砚台撒丫子就往回跑。
半个时辰后。
“就是这里!”
远处传来喧嚷,江父带着心腹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砚台哆哆嗦嗦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老爷,少爷他将沈小姐的墓都扒了,这,这怕是要追随沈小姐而去啊!”
“闭嘴!”江父黑沉着一张脸,火光下的眼睛通红,悲痛道:“来人,棺材抬过来,给大少爷收殓。”
又眼中生寒,看着心腹:“回去配一副药,大少爷不能一人上黄泉路,关氏是他的妻子,可懂?”
心腹点头:“懂!”
关好躲在树后气得牙痒:老东西想毒死我?你给我等着!
人多了之后,砚台胆气倒是壮了起来,扑过去呜呜哭泣:“少爷,你真是太傻了,明明少夫人和沈小姐长得一样,你便是不舍,看看少夫人也是呀,就这么去……嗯?”
砚台突然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老,老爷!少爷好像还有呼吸!”
“元肃!”
到底是嫡长子,江老爷也很是紧张,上去摸了一把儿子的脖子后,惊喜道:“快快带少爷回府!”
心腹有些为难:“老爷,咱们当时以为少爷去了,所以只有那东西,怕是有些不好。”
江老爷摆手:“直接带着,这孽障如此乱来,捡回一条命都不错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刚走两步,又吩咐道:“清明快到了,将沈小姐的墓还原。”
沈小姐未嫁而亡入不得祖坟,沈家便在此找了块好地,万不能叫沈家发现自家姑娘的坟被人给扒了。
一行人悲痛着来,惊喜着去,
树后,关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元肃被装棺材里带回去了哈哈哈哈!”
又搓了一把脸:“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哭丧。”
晚了就没乐子看了。
*
“将大少爷直接送进他的院子。”
虽说当公爹的大晚上进儿媳妇的院子不好,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江父也顾不得许多。
到了垂花门处将棺材放下,江父吩咐人去叫儿媳,略停了会儿后,着人将棺材抬到正房。
关好假装半夜起身,揉了一把头发便急忙忙的去了隔壁,还不忘让护卫去给江母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