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唉——”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浣清:“……”
  浣清立刻就放心了,公主为了驸马那是什么都肯做的,别说是学武艺了,前几日还闹着叫皇上给驸马一个将军的职位呢!
  南锦屏悄摸摸的瞅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说驸马的小心肝儿得赶紧出现才是,毕竟像是永安公主这种喜欢爱情的女孩子,遇到情敌性情大变也是很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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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呢,武课师傅住到公主府上了,别说驸马的小心肝儿了,就是驸马本人,也都半个月快没露面了。
  南锦屏其实不太关心那狗男人干嘛去了,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一串一串的,那些小性子小习惯她做不到一模一样,便迫切的想要“因某些事情”来改变。
  这不,今日上午刚和武课师傅结束今天的练习活动,她赶紧靠在浣清的身上,“驸马还没回来?”
  浣清苦着脸,公主最近每日都要问驸马,偏驸马一直待在侯府不出来。只好道:“奴婢今日再叫人去请。”
  南锦屏就叹口气,“罢了,我等他就是。”
  话音刚落,正要走的武课师傅贺元瞻脚步一顿,冷着一张脸,声音没多大起伏:“您是公主,若是受了委屈,与皇上直接说便是。”
  南锦屏一愣,而后浅笑:“贺国公有心,我都明白。”
  贺元瞻看了她一眼,既然明白,你还跟个傻子似的等驸马?
  不过这话他说不合适,便点点头,“公主歇着,臣告退。”
  南锦屏看向身侧的婢女:“贺国公那边叫人仔细些伺候。”而后便领着人,潇潇洒洒的泡进了公主府的浴池里。
  浣清端来了一碟子的葡萄,南锦屏挥手:“我一个人便好,你们在外头候着。”
  她一边捏着葡萄,一边想着原主的眼神可真不怎么利索。
  原主今年二十,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皇帝便开始给自己物色好女婿了,那位贺国公直接就是驸马的第一人选。
  可千金难买心头好,原主喜欢孙维之那等俊秀公子的模样。
  说来这位贺国公也是惨,今年才二十八,结果全家死得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初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一家子几代单传,偏天下初定之后,册封国公的圣旨刚到,贺祖父直接高兴得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这么没了。
  皇帝一看这样不行啊,这是功臣,朕是要对人家好的,结果人家高兴得咽了气,这可咋整?
  琢磨了一下,便下旨贺父可不降等袭爵,连同的还有贺元瞻为国公世子的旨意一块儿下来了。
  就没想到,一次围猎中皇帝遇刺了,贺父当时就在皇帝身侧,结果救驾身亡了!
  丧事办完之后,皇帝也头秃了,心说贺家女人早些年过得苦,都没了,眼下就剩贺元瞻一根独苗苗了,他要是再……万一……是不是?
  可不恩赏不行啊,贺家就剩个独苗,这要是自己不给个恩赏赐,外头那些不得胡乱猜测说朕容不得功臣啊?
  于是二十三岁的贺元瞻就成了新鲜出炉的贺国公。
  因早些年一直跟随父亲在兵营,家里也没个主母,因而婚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皇帝想着贺家这根独苗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再加上着实喜欢这孩子,便暗地里问女儿可要他做驸马。
  永安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她不好这一口。
  没办法,皇帝只能叹息一声,叫来了贺元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朕可以赐婚,你们早些成婚,也可给贺家留下子嗣。
  贺元瞻对男女之情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说皇上做主便是。
  皇帝没办法,跟太子俩人抓了半年的头发,才给定了兵部侍郎蒋家的闺女,寻思着这样人家的女郎,和贺家武将出身的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为此,太子妃还特地开了赏花宴,邀请了蒋家的女眷,并且暗示了一番。毕竟赐婚这种事也是要双方你情我愿的,乱牵红线的那叫傻蛋。
  蒋家夫人一听,哇!闺女嫁过去就是国公夫人呢!还是皇上亲自赐婚!多大的排面呀?立刻高兴的给了回应。
  便是蒋大姑娘,也是羞答答的低了头,全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就没想到,订婚一年,蒋家大姑娘落水身亡,再加上贺元瞻全家就活了他一个的情况下,外头对于贺国公命硬的说法就更加深信不疑了,因而这倒霉国公,硬是从二十四单身到了二十八,至今还孤着。
  当然,这是外头的说法,内里不少人都知道是蒋家的大姑娘不知怎么大了肚子和人私奔了,贺元瞻人也厚道,对于蒋家说自家大姑娘“身亡”一事也没多说,就这么默认了。
  这可把皇帝给心疼的,说起来俩家当初还算是邻居呢,结果邻居家给自己立下汗马功劳了,自家却把人给糟蹋成了这样,因而便将贺国公收为了义子。
  而这位呢,也绝,成了皇帝的义子了,身上还有一个国公的头衔,当下什么也不管,身上的职务都辞了,只在禁卫军处转悠,教一教新进来的武艺。
  所以当南锦屏过来需要武课师傅的时候,皇帝二话不说,就把义子给踢了过来,还说什么兄妹一家人,住在公主府也方便,反正你啥活儿也不干。
  贺元瞻没有多想,都成了义子了,那公主就是妹妹,妹妹想学武艺,他教起来确实比旁人方便。
  她这边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位义兄的事情,外头浣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侯夫人过来瞧您了。”
  南锦屏:“……”哦,婆婆来了啊?
  公主病了,这一家子屁股是真坐得住,半个月不闻不问,是真吃准了原主对孙维之爱得不可自拔了?
  南锦屏当下便起了身,收拾妥当后,就这么半散着发出去,“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收拾得那么麻烦,中午还要午睡呢。”
  简单来说就是,见婆婆而已,化什么妆啊,化妆品不要钱的吗?
  没想到她这边不急,可侯夫人陈氏却是急得厉害。
  这边人刚走出来,陈氏便带着几个环肥燕瘦的大丫鬟,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见她这副模样露面,脸上的怒火越发掩不住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没规没矩!想当年我也是宫内嬷嬷教导大的,你……”
  她“呵”了一声,下巴抬高:“听说贺国公就在公主府上,不是我说,这外男——”
  话没说完,南锦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向浣清,“掌嘴。”
  陈氏:“……”
  陈氏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你敢!”
  南锦屏就觉得很搞笑:“侯夫人这是用你前朝的规矩来教导本朝的公主?”而后斥道:“愣着做什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浣清这才回神,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指挥着身后的嬷嬷上前,“公主的话没听到是不是?”
  说实话,公主府的人早就看不惯这个侯夫人了,仗着是驸马的母亲,对公主吆五喝六的就不说了,还老是用那种“你们这种泥腿子什么也不懂”的眼神来鄙视他们,好像她有多高贵似的!
  话音刚落,陈氏就被两个粗壮婆子给按住了,另有人上前,手里拿着竹板,啪啪啪的就打了十下。
  没敢多打,怕公主事后后悔再找她们算账。
  南锦屏也没在意这个,打完了,又好声好气的,“侯夫人最近在忙什么呀?本宫生病都没见着孙家的人,这心里着实是难受,方才要是有什么做的叫你不高兴的,你忍忍也就过去了,谁叫现在天下姓南呢是吧?”
  陈氏:“……”这是说她打人是因为生病期间没人来看她?
  被儿媳妇打了,陈氏自然是不高兴的。
  可她看着眼前的永安公主,突然就陌生了起来,再见到她不及眼底的笑意时,人瞬间就清醒了,“公主是皇家血脉,任性也是有的,可这给婆母掌嘴……”
  “嗯?”南锦屏回看她,脸上升起一些冷意,“本宫为天家血脉,性子如何也是你能随意说的?”
  陈氏一咬舌,咽下了嘴里的话,“回头我叫维之来看公主。”
  “随意吧,”南锦屏淡淡道:“侯夫人可还有事?本宫累了一上午了,这就要用膳歇着了,若是没旁的事,你就回吧。”
  陈氏:“……”
  她哪次来公主府的时候不是被当成祖宗来伺候着?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撵!
  有心要发火,可她也觉得当公主的脾气不可能真得跟只猫儿似的,指不定往日就是她装的,因而也不敢多说话,打算回去就叫儿子过来瞧瞧情况。
  至于今儿这打——估摸着是白挨了。
  南锦屏权当没看到她的脸色,“既然如此,候夫人便回吧,驸马若是在府上,就叫他赶紧回来给本宫请安,若是不在……”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请吧。”
  陈氏心底一突,越发觉得这是永安公主在威胁自己了,可恨皇朝已灭,若不然她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又怎敢来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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