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孙维之抿紧了嘴,他以为自己在永安公主心里是不可替代的,她是永远爱他的,没想到变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眼下母亲又——他歉疚的看着李若兰:
“表妹,公主对我如此狠心,怕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她不喜我与旁的女子亲近,你我二人虽……可又发乎情,止乎于礼,正巧贺国公住在公主府上,你容貌娇美,他这些年身边也没一个女子,端是好良缘。若是你们二人可以两情相悦,回头我进宫向皇上求个恩典,如何?”
李若兰:“……”
李若兰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喜爱的表哥竟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推给旁的男人!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我不是那种人,表哥若是不喜,我离开便是,怎么能,怎么能……”
孙维之叹气:“若兰,我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为我分忧才是。贺国公……其实也算是不错了,配你也可以,你嫁了他,我这个当驸马的也能给你撑腰。”
“你看今日这情况,公主说变脸就变脸,若是你执意要与我相守,我怕我护不住你。”
李若兰脸色煞白,最终哽咽道:“如果这是表哥所想,那若兰愿意为了表哥做任何事!”
“我不会辜负你的。”孙维之深情的看着她的双眼。
“咳咳!”俩人没能对视多久,床上的陈氏便咳嗽着醒了过来。
孙维之立刻抽回了手,一瘸一拐的奔向床边,“娘,你怎么样了?”
见到儿子的脸,陈氏呆了一下,而后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尖叫出声:“公主呢!公主呢?让公主过来见我!”
孙维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母亲安静下来,苦笑道:“娘,您方才说得话肯定都叫人听了去,若不然宫里不会有这个旨意,祸从口出啊娘!再不能乱说了!”
他心里不是不怨的,永安公主对他那般迷恋,他虽有别的心思,可也没打算这么早就撕破脸皮,都是他娘在一边撺掇,非要摆婆婆的谱儿。
这下好了,把公主气病了,心也冷了,对他都能下这般狠手,她哪里还会听他们母子的?
陈氏:“……”
陈氏被拽着坐在了床边,捂脸痛哭:“我儿!娘没脸活下去了呀!这么大把年纪还被撸了诰命,公主这明显是没将你放在心上啊!若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宫里怎么也不可能这般对待为娘啊!”
孙维之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叹口气:“娘,儿子的面子已经不管用了。”
陈氏哭声一滞,万般后悔今日来了公主府,若是不来,她现在依旧是风风光光的侯夫人,是公主的婆婆,什么样的日子享受不得?
这般想着,她便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找公主赔罪!我儿,娘为了你低三下四不算什么,若不然有我这么一个娘,你的前途又能往哪里看?”
一听这话,孙维之伸出的手就收了回来,“您好好说,也莫要给自己受太多的委屈。”
陈氏心里一酸,她一个当婆婆的去给儿媳妇低头,又怎能不委屈呢?
南锦屏可不知道这母子俩在拿腔拿调的,她这会子正在贺元瞻的陪伴下挑选武器。俩人虽上午有些尴尬,可有些事只要不说破,脸皮厚一些也无妨,再加上贺元瞻动作没有什么不规矩,便是情绪也都收敛了起来,她也就当不知道。
从长剑至大刀,再到大锤,南锦屏试了试手感,“这些轻飘飘的东西拿着不太顺手,还是这流星锤的手感好,我拿得动,力量感也足。”
她一手一柄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边上围着的下人连连惊呼。
浣清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公主好厉害!”
至于女子舞锤粗鲁什么的——开什么玩笑,公主能用粗鲁来形容吗?
那叫飒!
贺元瞻脸上没有什么异色,力气异于常人罢了,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甚至还上前说了如何使力气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这边一个教一个学的,氛围还算不错。
结果守在外头的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武室,“公主,孙夫人说要见您。”
南锦屏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孙夫人指得是刚被自己亲爹撸了诰命的前侯夫人,便放下手中的流星锤,看向贺国公:“义兄先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随后带着人要往外走。
“等等。”贺元瞻突然开口,顺手拿过大氅给她披上:“冬日天冷,屋内与外头相差大,莫冻着了。”
南锦屏睫毛颤了颤,“多谢。”
而后系紧带子,带着浣清往旁边的花厅去。
到了门外,浣清走在她身侧,又跟紧了一些,小声道:“贺国公真是贴心。”
南锦屏瞥了她一眼,“别瞎想,你家公主现在是有夫之妇。”
她本质上是来做任务的,其次才是享受,要不然先顾着享受那就跟一次性筷子似的……啊呸,就是用过就没下次了,不划算。
所以怎么地也得先把自己身上的麻烦事给解决了,这么一想,她停住了脚,闭着眼睛将故事梗概给拖了出来:【全家火葬场后,虐恋公主痴情不悔带球奔跑,篡位驸马看破红尘生死相随。】。
手指轻点,果断截取了【看破红尘】作为金手指,虽然距离逼宫的时间还早,但还是希望驸马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再说了,她正在努力消除原主对驸马的爱意呢,万一半途把人折腾没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般想着,人便就到了花厅,此时的陈氏却是坐立难安的等着。
见她进来,陈氏眼中愤恨闪过,旋即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见过公主。”
南锦屏没去计较她的称呼,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在了上首,而后看向她:“孙夫人找本宫有何要事?”
陈氏听她这拿腔拿调的做派,心中恨极了,可眼下自己还要靠着她对儿子回心转意来重获诰命,便只能忍了这口气,强作恭敬道:“我今日发了癔症,脑子有些糊涂,因而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公主莫要与我计较。”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神经病啊?
“癔症不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可不安全!
南锦屏叹口气:“原来是这般么?孙夫人养尊处优这么些年都能有癔症,也不知民间那些条件不好的人若是染上此症又该如何。”
她面上带了些忧愁,招手让浣清过来:“明日就从我私库里取些银子,还有腾出一个庄子来好好收拾,往后若是有谁家的亲人发了癔症不好看的,我这边就接手了,也省得这些可怜人在家里遭了嫌弃或是出去伤了旁人。”
然后笑着看向陈氏:“孙夫人别担心,回头本宫允你一个单间儿,不用跟旁人挤。”
陈氏:“……”
这是要关着她?!
陈氏心里不安,永安公主现在全不拿她当婆婆尊敬,说告状就告状,这要是她想要把自己关着——她心中一惊,赶紧道:“我就是随口说说,没什么癔症!”
南锦屏脸色冷了下来,“那孙夫人的意思是,你的那些话,是故意在骂本宫了?”
陈氏:“……”
你踏马的能不能不要揪着这个话反复的说!
“公主,我是拿你当女儿看待的,”陈氏见躲不过去,干脆耍赖,“我就是心疼儿子一时昏了头,这是我的错,还望公主看在维之的面子上,原谅我可好?就当我老糊涂了,往后我再不多嘴多舌。”
“便是我家那外甥女,也是不懂事,公主别误会,回头我就将她送走,绝对不留下碍你的眼!”
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话虽然是她说的,但她也不是故意的,还有那李若兰,也是因为对方不懂事,所以说来说去,他们母子是绝对没错的?
南锦屏正好觉得课间休息的时间也够了,听完就起了身:“就这事啊?行吧,驸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本宫原谅孙夫人便是。”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陈氏面上一喜,跟了两步上去:“那我的诰命?”
南锦屏回头,纳闷的看着她:“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想要诰命?”
她眉头皱了一下:“你这也太不知足了吧?”
陈氏:“????”
不是,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难道不该给诰命?”
南锦屏乐了:“孙夫人你要想开点,虽然男人给你挣的诰命没了,但是你还有儿子啊!”往回走了两步,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别担心,叫你儿子给你去挣就是了。”
陈氏:“……”
“听说最近蛮寇犯边——”
话没说完,陈氏便急切的打断了:“不可啊公主!你们俩还没孩子,维之怎么能上战场?万一他出个意外……”
南锦屏不在乎的摆摆手:“出就出了,烧完随手扬了就是,我的孩子用得着他来操心?”
陈氏:“????”
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