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这边将姑苏城内的产业理清,正琢磨着发扬光大的计划, 外头的管事便急匆匆的求见。
  “姑娘,咱家老爷留在京城的产业,小的今日收到传信, 说是承恩公府上的表少爷看中好几处, 非得要强买……”
  南锦屏眼中寒光一闪,哪里来的孽畜, 她有钱花和随便花的日子岂能被人破坏?!
  不过承恩公——这个爵位她熟啊!
  外戚专属爵位, 不是太后娘家就是皇后娘家, 看来京城是必定要去了,只是去之前, 得好好打听才是。
  就没想到,她这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另一边, 何英楠就着人送了份信, 里头道清了承恩侯府的关系。
  当今老娘就是个宫女, 孤身入宫没有亲眷, 所以这承恩公府便是褚皇后的娘家。
  而褚皇后的母亲卫氏,娘家亲眷寿数不长,只留下一个侄儿卫无命养在承恩公府,一应待遇比肩承恩公府的公子们,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南锦屏琢磨了一下, 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一件跟这位卫公子有关的事情。
  好似冯金童做了官之后,曾数次讨要原主手中的家财,为的是走承恩公府的关系,好给自己挪动一番,据说这些钱财皆是走卫无命的手入了承恩公府的。
  那么问题来了,原主钱财在冯金童早期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后来这借着原主的名头送出去的大批财务——哦豁!姑苏城何寡妇午夜暴毙了!
  这么一联想,再加上何英楠对承恩公府这么熟悉的模样,不难猜出这位女装大佬可能有点东西。
  只是眼下处理京中的生意要紧,南锦屏叫管家给何英楠那边送了一份谢礼,而后带着心腹,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一路换马不换人,在遇了几波路匪顺便送到官府发了几笔小财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二十多天后赶到了京城。
  南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产业还不少,这也是南锦屏刚穿越过后,为什么有底气说出有钱花和随便花的原因。
  这个架空的背景国家昌盛,商业繁荣,且朝廷并没有什么重农抑商的意思。当然商税的确很高,若不是真有本事,普通人很难轻易抛弃家中田亩转而从事商业。
  看着京城的城门,南锦屏从马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舒服了很多。
  就在一行人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身子骨打算进城的时候,不远处树下一卖瓜的老农刚放下扁担准备吆喝,就没想到一行纨绔打马而过,马蹄险险的从老农身边擦过,将几筐子的瓜踢翻,又踩了个稀巴烂,嘻嘻哈哈的未曾停留。
  马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再加上那一行纨绔衣着不凡,南锦屏自然没打算多惹麻烦,只看那老农可怜,取下身上的钱袋,“您拿去,权当是买了瓜了。”
  旁边有同样挑着的担子的小贩见状,就对老农说道:“老丈,您就收了吧,这是遇着好心的姑娘了,能拿到钱比什么都实在!”
  像是那种戏文上不依不饶揪着纨绔非要讨个公道的,傻子才干!一不顺心打死了命,人家再稍稍赔偿一些,你还能怎么着?
  老农看着有些面,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钱袋,好半天才回过神,迟疑着拱了手,“多谢姑娘?”
  就在此时,约莫有五六个精壮的汉子快速往这边跑,见到老农身前的筐和瓜都烂了,面色巨变:“您……老爷子,咱家不缺这几个钱,您怎的还真出来卖瓜了?!”
  南锦屏瞥了一眼几人,没多说话,带着自己的仆从进了城门。
  那老农点点下巴,“去查。”
  “是!”
  ……
  南锦屏此时已经进了城门,倒是不知道外头还有这一幕,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太关心,一路舟车劳顿的,又是骑马,又是水路,身子疲乏的不行。
  到了南家宅子,吩咐仆役打满了热水后,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
  便是跟着过来的心腹,也都叫她打发出去早些歇着,明儿就要开始盘账,且忙着呢。
  就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这人还没醒呢,婢女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敲门。
  她慌张道:“姑娘!姑娘!快些起来,方才家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宫中的天使来为陛下传旨的!”
  南锦屏:“????”
  哇!
  刚入京就叫皇帝盯上了?
  死去的老爹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耽搁穿衣洗漱的速度,麻溜的将自己拾掇了一遍,便匆匆带着人往前面去。
  见了人,心中倒也不慌张,打眼一瞧便就是宫中内侍们的服饰,再仔细一瞧,领头的那个似乎正是昨日那卖瓜老农身后的几人之一?
  她心中有些明悟,跪了下来:“吾皇万岁,民女南氏接旨。”
  传旨的内侍是皇帝心腹的干儿子刘保卿,也是亲自去查昨日之事的人,见她出来,面上便带了笑:“南姑娘好福气。”
  而后开始宣读圣旨,大致就是姑苏南氏心地善良,其父在世之时更有好善商人的美名,再加上昨日于朕有恩,特封尔为乡君。
  南锦屏:“……”
  十两银子换个乡君爵位,划算!
  乡君属女子爵位,一般都是亲爹是公爵且是皇帝心腹,女儿才会有这个恩荣。
  想到自己这回进京还有别的目的,南锦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南氏谢陛下隆恩!”
  乡君啊,嘿嘿嘿,承恩公家的闺女们还没有呢吧?
  公夫人卫氏就算是有品级的诰命,也不可能将皇帝亲封的乡君给打杀了吧?
  想到这里,南锦屏坏笑起来。
  见那内侍还听从皇帝的命令给自己送了两个小太监,当下不再犹豫,塞了荷包之后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南家大门,然后又给新来的一副见面礼之后,大摇大摆的领着人就往外走。
  别说狐假虎威这事儿如何了,便是脸皮厚度,那谁也比不过她呀!
  再说了,皇帝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份扒拉清楚,那南家和卫无命的纠缠自然也都查清,且那可是和皇后差着一辈岁数的嫡亲表弟,是他丈母娘唯一的一个侄儿。
  就这样还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乡君的封号,南锦屏摸了摸下巴,咂摸出味儿来了。
  再加上身边这俩新来的小太监着实是机灵人,一个说着卫无命的喜好以及爱去的地方,一个提点着京中有哪些贵人们。
  说完,二人还跪下来磕了个头,说是陛下将他们赐给乡君,往后便就是乡君的人,还请乡君重新赐名云云。
  南锦屏想到自己即将干的大事,扣了扣指甲,道:“我喜欢叠词儿,胖得叫真真,瘦得叫唧唧。”
  真真vs唧唧:“小的谢乡君赏名!”
  南锦屏微微一笑,想着自己外地来的,到了天子脚下总不能太过丢人,毕竟咱如今也是有乡君包袱的人了。
  因而没带特制的大锤,反而将铁鞭缠在腰上,又拿着光滑顺溜的竹板儿,而后上了马车,顺着真真的提点,往自家那日进斗金的绸缎铺子去。
  果然皇宫出来的人就是好使,南锦屏刚到铺子门口还没进去,就见一满脸麻子的狂徒正站在自家铺子里疯狂赶客,嘴里还大声叫嚣着他主子是谁,什么你家若是不识相,定叫你们在京中干不下去云云。
  南锦屏冷笑一声,一手拿着竹板儿,一手捏着铁鞭,跨过门槛后,怒道:“皇城之内,天子脚下,我竟不知有如此狂徒敢强买旁人铺子!你不如说出你是谁家的狗,看本乡君敢不敢得罪你家主子!”
  皇城下的人嘛,都比较大胆,一听这位新来的姑娘如此说话,纷纷站住了脚,在铺子不远的地方看起了热闹。
  而那麻子狂徒听到她的自称后,面色一变,随即又想到自家主子的身份,语带三分威胁:“不知姑娘是哪位乡君?小的竟不知京城中还有您这号人物?”
  自家主子可是承恩公夫人嫡亲的侄儿,更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弟,还能怕谁?
  麻子狂徒想明白自己主子有多给力之后,厉声道:“我家主子看上这绸缎铺是姑娘的脸面,姑娘小地方来的,别以为这皇城是你们那土旮旯乡下!”
  唧唧一听就不乐意了:“大胆!我家主子乃陛下今日亲封的乡君!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乡君如此不敬!”
  南锦屏一抬手,唧唧立刻站到她身后,前者挑眉道:“我确实不是京城人士,不过也来自姑苏城,没想到姑苏城在你眼里竟是乡下的土旮旯?哟,来说说你家主子是谁,难不成是皇城的主人?口气这么傲?”
  麻子狂徒自然没意识到这话里内含的意思,纠缠了几番之后,色厉内荏道:“我家主子乃承恩公夫人嫡亲的侄儿,皇后娘娘的表弟!”
  “呼——啪!”
  南锦屏卷起鞭子就抽了出去,夸张道:“哦,就是那个扒着当公夫人的姑母,在褚家吃白饭,斗大的字儿不识一箩筐,还天天斗鸡遛狗的卫无命卫大废物啊!”
  麻子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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