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可是——
  想到方才承恩公夫人说得话,冯金童放下了心中的懊恼,摸了摸怀中的银子:错过的就是错过,能挽回就挽回,若是不能,那承恩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娘,自己为皇后的亲娘办事,往后的好处总也少不了!
  所以惨遭“主母”抛弃的冯金童,为了以后的前途和钱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承恩公夫人的提议。
  不就是再次勾引一个不谙世事的蠢女人吗?不就是勾到手毁了清白再把人抛弃吗?
  自己当初能勾她一次,那就能勾她第二次!
  忍辱负重罢了,他做得还少吗?
  上次之所以被她殴打赶出来,是因为那个蠢女人贪财,现如今他不缺银子,有得是法子好好拾掇自己,再加上自己怎么也是个秀才,进一步就是举人,她就算是个乡君,那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女,等闲贵人家可看不上她!
  只有自己,有才有貌还有财,再加上未来的前途,这个回头草,她指定愿意再试一试!
  反正一箭双雕的事儿,对他是一点坏处都没有。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的吹捧,再加上阴差阳错的吊车尾秀才,冯金童就算没有家里人的尬吹,自己也会迷失在“少年英才”的光环里出不来。
  所以当天气冷下来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卫氏私底下给的钱财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更是结交了不少的学子,再加上出手又大方,稍有了一些小名气。
  也是因为如此,冯金童觉得自己积累的差不多了,便厚着面皮,趁着南锦屏应邀去梅林赏梅之时,蹭了友人的帖子混了进去。
  南锦屏不缺钱,再加上这几个月来因为她被皇帝看重的名头在,绸缎铺子且不说,那首饰铺子火爆得紧。
  因而今日这什么赏诗会,她虽然自己不太会,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并且从自家铺子里带上了一批首饰过来当彩头,凑个热闹和开心。
  小姑娘们嘛,不管家里缺不缺,这凭着自己才气赢回来的彩头肯定高兴,再加上还能给自己增添名声,一个个积极得不得了。
  南锦屏看着她们这么认真,便就悄悄的溜了出来,省得留下来打瞌睡影响别人的发挥。
  结果这一走,就在假山石旁被冯金童给蹲到了。
  “南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方才彩头一事他也是看到了,那一件件名贵的首饰叫冯金童看得心热不已,早知道这南氏在京中也有产业,他当时肯定不会听家里人胡说的!
  毕竟姑苏和京城不一样,能在京城置办下来产业,那南家得有多少钱呐!
  南锦屏都快把原主这个渣男前任给忘了,这他猛不丁地出来,人还愣了一下,而后道:“你怎么进京了?冯公子看来这混得不错嘛?怎么,又找着新的冤大头给你花钱了?”
  冯金童一听就变了脸色,赶忙左右张望,生怕叫别人听了去,而后不悦道:“我如今大小也是个人物,在学子中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可不是当初那般能叫人随意欺辱的了!”
  说着,好似想到自己的目的,又软了腔调:“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在姑苏好好的,何以千里进京来吃苦?”
  南锦屏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说得话她一个字都不带信的:“少放屁,没事别在我眼跟前转悠,别逼我满大街宣扬你是怎么骗女人的钱的!”
  “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冯金童恼羞成怒,险些装不下去:“我欠你的也都还了,甚至你不相信我还打了我两三次,怎的还揪着这事不放!”
  南锦屏实诚极了,“大抵是看到你就反胃。”
  冯金童:“……”
  冯金童:“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锦屏:“……”
  因为当初瞎啊!
  南锦屏冷笑出声:“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当初还建议你去卖屁股呢,怎么,如今这么光鲜亮丽的——”
  她眼神上下扫了一番:“你家穷得都要当裤子了,能供得起你这幅奢侈的打扮?”
  冯金童:“……”
  饶是冯金童告诉自己要忍,可听到这句话依旧是血冲颅顶,怒目切齿:“南姑娘,我自小便有才名,如今得了承恩公夫人的赏识,夫人怜悯我家贫帮扶我一把罢了,你休要污言毁人的名声!”
  南锦屏:“……”
  真是离了个大谱!
  原本还不知道你上京干嘛来了,现在这是不打自招了?
  两个都是跟自己有仇的,这凑到了一块儿,傻子都知道你俩没憋好屁啊!
  眼角瞥到不远处的人影,南锦屏听完后大惊失色:“什么?你说你能有如今这好日子,全是因为承恩公夫人?!”
  冯金童冷哼一声,他虽然不知道南氏是怎么得罪承恩公夫人的,但这等公爵家的贵人,他既然入了人家的眼,便就说明可以借其名头办事。
  因而冷笑出声:“那是自然——我素来便有才名,承恩公夫人听闻我上京,寻人助我良多不是理所应当?且这里头有些事情你清楚的很,南姑娘还是别装糊涂的好!”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透,他以为自己点名她得罪了贵人后,她便会诚惶诚恐,就没想到——
  南锦屏听完后,很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初眼瞎,你家穷得都要尿血了,我还被你的外表欺骗,三个月给你花了六百多两银子,可是……看在从前的份儿上,冯金童冯公子,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以色侍人不长久,别仗着如今年轻就七搞八搞的,你好歹也是个秀才,不至于这么下贱吧?”
  冯金童:“……”
  她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承恩公夫人很赏识你,可你这一身穿戴,怕是没一百多两银子下不来吧?”
  南锦屏叹口气:“你说说你,好歹也有功名在身,怎么混不了一口饭吃?何必去出卖自己伺候有夫之妇呢?”
  冯金童:“????”
  艹!
  小贱人你踏马的胡说八道什么!
  冯金童怫然不悦,怒叱出声:“我不伺候她难道伺候你吗!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是因为我当初不想娶你才嫉妒!”
  话一落地,冯金童身后的一名男子嫌恶的皱了眉头,“是我看错人了,没想到冯公子你竟然是这种人!”
  “唰!”
  冯金童猛地转头,待看到自己身后男男女女都有,再回想方才自己说了什么时,脸瞬间就涨红了:“不是,你们误会了!”
  南锦屏叹口气:“你都亲口说了,你还说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冯金童:“……”
  “这有你什么事儿!”
  南锦屏摊手:“因为我吃不着葡萄啊!”
  “啊,对了!”她做作道:“咱们另一位当事人可是承恩公夫人呢!冯公子你胆子好大啊,竟然敢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竟然敢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承恩公!
  绿帽子!
  同样和不当值的同僚约来此处赏梅的承恩公,在发现这边有几个亲戚家的子侄时立刻就过来了,结果刚走到近前就听到了这句话,一张老脸瞬间铁青。
  “南乡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南锦屏瞅了他一眼,而后指着两股战战的冯金童:“他亲口说的,承恩公夫人怜惜他,派人帮助他,他宁愿伺候承恩公夫人都不愿意伺候我。”
  亲戚家的不好说,可褚家也是有政敌的呀!
  因而几家和褚家不对付的公子千金就开口了:
  “是啊承恩公,方才我们亲口听到了!”
  “对啊!这位公子亲口说愿意伺候承恩公夫人的!”
  “这人我认识,最近挺张扬,我家仆役确实看到他常常进入承恩公府的角门,不如您回去问问?”
  “是啊是啊别的都好说,钱追回来要紧,旁的忍忍都过去了!”
  承恩公:“……”
  同僚:“……”
  哇哦!
  好大一只瓜!
  好大一个帽!
  “住口!”
  承恩公脸色铁青,看向众人的目光宛如掺了毒汁儿,“今日之事,我褚家记下了!”
  南锦屏一点儿也不怕他,“记下便记下,您看,要不要将您的兄弟带走?”
  承恩公:“……”
  冯金童:“……”
  看着靠在假山上瑟瑟发抖的小白脸,承恩公怒火攻心,抬腿便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来人,将此人给我带走!”
  冯金童被踹得一口血喷出,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颤着声音道:“我,我乃朝廷记录在册的秀才,你便是公爷,也没资格带走我!”
  “说得好!”南锦屏啪啪鼓掌。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就见她又是卖力拍了两下,而后体贴道:“承恩公你放心,这兄弟虽然是你的,可秀才着实不好动,所以本乡君方才叫人去官衙报案了,这年轻男子偷人偷到承恩公府上着实不像话,您放心,京兆尹必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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