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南锦屏从窗口瞧了一眼, 洗了脸之后出去, “世贤,秦姑娘。”
  朱世贤听到她的声音,飞快的远离了秦妙灵,然后将袖子中的簪子拿了出来,笑问:“醒了?怎么来这儿睡了?过来就过来吧, 对了,我想问一问,为何秦姑娘这边你要把她辞退?”
  南锦屏视线在他们二人脸上刮了一遍,平静道:“就是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重新将她聘回来,但这卖身契就要重新签了。”
  秦妙灵:“……”
  朱世贤:“……”
  秦妙灵虽然心里忐忑是不是被南氏知道了些什么,可这卖身契都到手了,她哪里又舍得再去当下人?
  “南姑娘误会了,我就是曾经和姑爷相识,想托他问问为何您要将我辞退,没有别的意思。”
  南锦屏这会子不太在意她,便摆摆手。
  接收到情人焦急的视线,同样被噎到的朱世贤放缓了语气:“你胡说什么呢?秦姑娘比我大两岁,就跟我姐姐似的,你怎么连这个都多想?”
  “朱世贤,我确实是爱上你才嫁给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南家如今就我一个人,容不得任何差错,所以我会很小心。”她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说道:“我已经查到你和这位秦姑娘是什么关系,看在你我好过一场的份上,她在我铺子里贪的银子我也不追究了,直接将卖身契放还,你们俩双宿双飞即可。”
  秦妙灵:“……”
  朱世贤:“……”
  她怎么知道?!
  朱世贤瞳孔紧缩,赶紧上前抓着她手臂:“屏儿,你听我解释,这里头有许多你不了解的误会,我相信你听我解释之后会明白的!”
  南锦屏表情讥诮:“怎么解释?她主动扒你裤子了?”
  边上的下人很快就围了上来,生怕自家姑娘吃亏。
  朱世贤:“……”
  朱世贤语气有些涩然:“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待会儿就将东西收拾走,”南锦屏将他推开,“幸好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昏死过去,咱们还没圆房,我如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再往上找找也不是不可能。”
  “屏儿!”
  朱世贤被推了一个踉跄,顿时大急:“你听我解释啊屏儿!”
  “我不听!来人,将他打出去,待会儿咱们就去衙门消了婚书!”
  然后亲自写下和离书,抓着朱世贤的手按了手印。
  等人撵走后,南锦屏一刻也不停留,连嫁妆都顾不得收拾,赶紧带人去衙门给自己恢复“单身证明”。
  不多时,一行人便就从衙门出来。
  “姑娘,您没事吧?”黄鹂担忧的看了过来。
  “没事。”不知怎么回事,从衙门出来之后,南锦屏感觉自己心口提着的大石突然就松了一块,整个人轻松无比。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也没法解释,但总觉得依照自己的直觉走是对的。
  因而心情也有些明快,对黄鹂道:“朱家村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叫上几个婆子把我嫁妆都拉回来,咱们还是回家住。”
  黄鹂脸色有些纠结,她家姑娘和心心念念的朱公子订婚之后欣喜无比,没想到成婚的第二日就遭到如此打击,她心里着实疼得慌。
  可又想着和离也好,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如今不算很看重这个,便是寡妇再嫁也很受人欢迎,但到底自个儿心里也会被有过坏男人所膈应。
  如今这样也好,南家家大业大,虽然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但姑娘也算是会做生意,有这么些家财,到了谁家都能过得很好。
  这么一想,等回了南府之后,黄鹂便赶紧着人去办了,早些将东西拉回来也好,省得姑娘心里惦记着,又会联想到前姑爷,再黯然神伤。
  南锦屏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但哪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都不会痛快,因而她这两日都是板着一张脸。
  “叫人出去宣扬一番,就说我跟姓朱的和离是因为他跟我家管事搅合在了一起。”
  就算没有重置的威胁在,南锦屏也不想他用那张脸再去骗别的女孩子。
  闻言,黄鹂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是。”
  朱世贤被踢走,想来很快就会带着朱家过回以前的日子,再加上自己给他的好名声宣扬宣扬,那些姑娘就算再傻,家里的双亲想来是脑子正常的。
  撇过这件事不提,这回没有父母可能会看出自己的性子稍有改变,南锦屏速战速决,便打算去巡视自家产业,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结果这马车刚出南府没多久,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瞬间绷直了后背的肌肉,手指紧紧的扣着车窗,从缝隙中打量那骑在马上的人。
  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南锦屏将车帘的缝隙掩好,听到了外头尤武的声音:“这马车里是何人?”
  为何路过的时候,他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
  王府的随从自然是很有本事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记,便回道:“回王爷话,应当是城内富商南家的马车,南家只剩一女子掌家,里头的许是南姑娘。”
  然后又低声道:“听说昨日已经成婚了。”
  “哦,”尤武也没多想,“行了,继续走吧。”
  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他收回了视线,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他此行是为找一个生辰合适的男人,一个商户女罢了,不算那么要紧。
  毕竟他只在两种情况下听不到女子的心声:
  一种是处子之身的姑娘,
  另一种是昏睡状态下的已婚女子。
  想来这位南姑娘是后者吧,毕竟这天下是他亲哥哥的,当朝也只有自己一个王爷,没有哪个女子在听到王爷二字会不好奇的掀开车帘看他一眼的。
  ……
  南锦屏一直提着心,等双方距离远了,这才皱着眉头靠坐在车厢上。
  一周目的时候尤武说听不到她的心声,那现在呢?
  自己心里想得很杂,要是他能听到,不可能不叫停一探究竟,也就是说,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听到?
  那为何这一次他没有黏上来?
  还是说自己误打误撞真的猜到了,因为没有洞房的缘故?
  “姑娘,到了。”车外,黄鹂敲了敲门。
  南锦屏回神,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先把命苟住就行了,要真的跟她猜想的一样,不就是当一辈子的黄花大闺女吗?没关系,她也不是非要不可。
  再说句狠一点的话,要是这狗东西有什么限制,非得这么悬乎的用啥强权逼她跟男人来一发,她都能自己找东西捅两下。
  只要胆子大,她就啥玩意儿都不怕!
  当然,抹脖之仇是不可能不报的,这个仇她且记着呢!
  南锦屏微哼一声,又小声嘱咐黄鹂:“派人去朱家那边盯着,离了我他家又要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我脱离苦海了,外头还有不知情的姑娘许是会被他蒙蔽。你多叫人盯着,一旦他有接近哪个姑娘骗人钱财和骗吃喝的事情,就赶紧让人给我搅和散了!”
  黄鹂见她这样,同样也严肃起来,“是!”
  南锦屏这才放心,开始一家一家的打理名下的铺子。
  如此过了两日,就在黄鹂一边咬牙说朱世贤和离之后立刻将秦妙灵光明正大的带了回去住下,一边又幸灾乐祸他骗姑娘们钱财的事情被搅合散了之时,外头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娘!出事了!”
  南锦屏正在屋里看账本,听到这话瞬间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又来个什么狗屁的赐婚吧?!
  小丫鬟进来后因为太着急,不断地咳嗽,黄鹂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喝完润润喉,别太着急!”
  小丫鬟缓过来后,就赶紧道:“姑娘,那个勾搭了朱公子的秦姑娘听说生辰八字极利武王,听说今日就抬进了武王在这边的别院,过后就是武王的妾侍了呢!”
  南锦屏:“????”
  怎会如此?!
  不知为什么,南锦屏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难道说她和秦妙灵的生辰八字都特别合适尤武这个狗东西?
  这孽畜就喜欢寡妇?!
  南锦屏不能理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偏系统又不搭理她,只能自己坐在床边想破脑袋。
  可万万没想到!
  第二日一早,那小丫鬟又匆匆跑了进来,“姑娘,那个秦姑娘听说昨晚上为了给武王挡刺客重伤而亡了!听说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
  南锦屏:“……”
  轰!
  南锦屏可算琢磨过味儿来了!
  咬牙切齿的:朱世贤你可真是个狗东西啊!
  当然,那尤武也是个孽畜!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问来着?
  哦!面朝哪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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