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唯一值得庆幸的时候,耿梨在睡着的时候不会感到恶心,但是前提是一定要胤禛陪着入睡才行。
  但是只要是人,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在睡觉,而且这里毕竟是庄子,不是京城。昨天胤禛已经在庄子上留了一天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
  听到胤禛要走,耿梨顿时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看向胤禛的眼神满是幽怨、绝望、和凄婉之色,眼泪更是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倒是有那么一点琼瑶剧苦情女主角的样子——如果忽略掉她怀中抱着的随时准备呕吐煞风景的木桶的话。
  只见耿梨抱着木桶,眼泪汪汪地打着噎:“四爷,你这一走,前路未知,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相见,你真的忍心要舍我而去吗?”
  孕吐太过强烈让她连灵魂离体都做不到了,离了她的救命稻草她要怎么活啊?这是要她自己硬抗吗?
  胤禛:“……”
  他不过是回一趟京城而已,这怎么听着好像他要去赴死一样?
  要不是已经习惯了耿梨这乱说话的性子,他都快以为她是在咒他早死呢。
  胤禛的嘴角抽了抽,但是见耿梨这番模样,心中也很是不忍,叹道:“明天皇阿玛召集众大臣商议山东赈灾事宜,不得不回去。
  况且你的害喜也是个大问题,要尽快解决才是,府中的福晋、李氏和宋氏都有孕过,也都害过喜,尤其是李氏最有经验。问问她们,说不定她们能有什么止住害喜的法子。 ”
  听到胤禛回去是给她找止住孕吐方法的,耿梨顿时就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一般,本来已经灰暗的眼睛又瞬间亮了起来,刚想说什么,一阵熟悉的恶心感又再次袭来,“哇”地一下,耿梨又抱着木桶吐了起来。
  但是即使是这样,耿梨依然倔强地看着胤禛,一边吐一边问道。
  “真的~~呕~~吗?四爷?福晋她们~~呕~~真的有让我不吐的方……呕~~”
  胤禛:“……应该有吧?”
  本来胤禛还有点信心的,但是看见耿梨这害喜的样子,他突然就没那么有信心了。
  害喜害成这样?真的靠福晋李氏她们的那点经验能把耿梨的害喜给治好?
  但是话都放出去了,又不好收回,胤禛只能硬着头皮道:“就算福晋她们的那些法子不行,还有宫中的太医,他们见多识广且精通医理,想来就算不能治好你的害喜,起码也能缓解一二,不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但是此时的耿梨已经听不进去这些了,孕吐反应把她折腾地要死,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耿梨迫不及待道:“那爷你还不快回去,不要再在庄子上浪费时间了,呕~~”
  胤禛:“……”
  这女人还真是用过就扔。
  虽然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眼看时间不早了,胤禛只能无奈地离开了庄子。走之前,胤禛特意吩咐了董嬷嬷他们一定要让耿梨吃东西。
  四贝勒府中内院
  看着已经擦黑的天色,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晚秋自然自家福晋在担忧什么,劝道:“福晋放心,明儿个还有早朝呢,爷总不可能放下早朝不上就歇在庄子上吧!爷今儿个肯定是回来的。”
  乌拉那拉氏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鬓角叹道:“话虽如此,但是爷没回来,我到底不放心,今天也没个信传回来,怎么让人不担心?也不知道怎么这般迟。”
  “奴婢觉得说不定是耿氏缠着爷不让爷回来才耽搁了的。”这时小丫鬟喜鹊插嘴道。
  “这耿氏怀了孕都没被接回来,心里肯定憋着劲呢,说不定这次害喜也是耿氏想出去来的计策,就是为了博取爷的怜惜好让爷把她接回府呢!真是心机深沉。幸好送走了,不然又是一个李氏。”喜鹊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了,这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听喜鹊说的不像,晚秋暗暗地瞪了她一眼。
  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他们福晋容不得人呢,这不是败坏福晋的名声吗?
  “我又没有说错。”被晚秋训斥了,喜鹊不由得有些委屈,忍不住瘪了瘪嘴。
  乌拉那拉氏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虽然觉得喜鹊这话说得有些刻薄,但是也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毕竟任谁被打发到了庄子上哪有不想回来的?会使些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到耿梨的境遇也算是可怜,乌拉那拉氏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轻不重地训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再去二门问问爷没来了没,别连爷回来了都不知道。”
  “是,福晋。”被乌拉那拉氏训了,两人也偃旗息鼓了,刚准备去前面看看情况,就有人进来通传了,说是爷回来了。
  听到胤禛回来了,乌拉那拉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刚准备去迎接,就见传话的小丫鬟一脸的犹豫之色,低着头期期艾艾道。
  “福晋现在怕是不便过去。”
  乌拉那拉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怎么?爷又去了书房吗?”
  按照以往的情况,乌拉那拉氏只当胤禛又去了书房,毕竟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是如此了。
  小丫鬟把头埋地更低了:“不是,爷去了李格格那里。”
  乌拉那拉氏:“……”
  胤禛一回到贝勒府就直奔李氏的院子去了。
  彼时李氏正因为胤禛去了庄子,还在庄子上宿了一夜打翻了醋坛子,和丫鬟绿柳在屋子里说了一箩筐的酸话,说到激动处更是哭自己命苦,绿柳只能不断找话安慰她。
  听到胤禛来的消息,李氏正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认胤禛的来了之后立刻欢天喜地起来,连忙出门迎接。
  “爷,你终于来看我了。”看着面前的胤禛,李氏一脸的激动,眼睛更是含情脉脉地都快滴出水来。
  相较于李氏的激动,胤禛却是平静地多,可有可无点了点头,淡淡道:“外面天凉,进去吧!”说着就抬脚进了屋子。
  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他是又冷又累,可不想站在外面说话。
  李氏却误以为胤禛在关心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娇羞,甜甜地应了一声,连忙跟着进屋。
  一坐下,胤禛的眼睛就朝着李氏有些滚圆的肚子看去,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你这身子已经有5个多月了吧,现在还害喜吗?”
  听到胤禛一进来就问自己的肚子,李氏更加误会了,声音也越发娇软了:“爷好记性,的确有五个多月了,大夫说了,明年二月就要生了。这害喜的症状也比先前好些了,虽然每日早起的时候还是有些犯恶心,但是也比头三个月好多了,那些天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觉都睡不好。”
  “哦?”听到李氏也是吃什么吐什么,胤禛顿时眼睛微亮,立刻问道。
  “既然害喜这般严重,想必你那段时间定然极不好过,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见胤禛这般紧张自己,李氏的内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李氏柔柔叹道:“那段时间自然是不好过的,但是俗话说的话,为母则刚,为了肚子里的小阿哥,就是再艰难妾身也是会忍耐的。况且妾身之前已经怀过三胎了,也算是有些经验了。”
  李氏先是说了自己怀孕的辛苦和坚忍,又委婉地提到自己先后怀过四个孩子,是整个贝勒府的大功臣,暗示的意味很是明显。
  但是此时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的胤禛压根本没有听出李氏话中的潜在含义。听到李氏说自己是靠忍的,胤禛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硬抗?就耿梨那种吐法硬抗怕是扛不住的。
  但是到底不死心,胤禛想了想问道:“虽说如此,但是你就没想什么法子缓解害喜的症状?怀着身子不进食怎么成?”
  “呃,倒也是有的。”见胤禛问的这般细,李氏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李氏笑道:“虽然寻常食物吃不下,但是妾身对那些酱菜倒是能勉强接受,尤其是三必居的酸黄瓜,用了之后不仅不会吐就连其他饭菜也能用上些,现在妾身每顿饭都还用着呢!”
  “酸黄瓜?”听到李氏是用酸黄瓜缓解害喜症状的,胤禛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浓了,因为这个法子他们在庄子上也试过了——没用,耿梨吃了之后照样还是吐。
  不过想到李氏用的不是府上的酸黄瓜而是外面的,胤禛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一点希望。
  “三必居吗?”胤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道。
  “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我让苏培盛让人给你送一坛子三必居的酸黄瓜过来,你多用些。”
  “啊?”听到胤禛要给她送酸黄瓜,李氏不由得有些傻眼。
  她这都快不吐了,这爷还给她送酸黄瓜做什么?还是说爷刚才没听到她说的话?
  刚想说不用了,就见胤禛已经站起身来作势往外要走,心中一急,连忙道:“爷,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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