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萧萧见主子不死心,抱着主子的胳膊劝道:“小国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木无荫甩开萧萧的手,颇有再战一次的架势。
  花锦簇自责到了极点,都是因为她,才会让她们陷入困境,她满眼歉意的看向叶瑟浓。
  姥姥曾告诉她,人有的时候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和运气。她最讨厌别人扯她头发了,花锦簇心下一横,用头撞向夜明杀。
  饶是夜明杀也被这简单粗暴的打法惊住,她生平第二次遇见用头做武器的对手。
  花锦簇直起身子,将袖针射入夜明杀眉心,却不料夜明杀身手敏捷,一个闪身便躲开了,而她自己却从三楼跌落。
  “阿簇!!!”叶瑟浓飞奔过去,脖子被剑划伤,一丝凉意缠绕颈间。
  此时,不知从哪里射来数支飞箭,黑衣人纷纷中箭,应声倒地。
  眼下也不知弓弩手埋伏在何处,夜明杀见状,溜之大吉:“九娘,我们走。”
  木无荫嘴角微扬,她的开心肆意无声,可喜的是这次她赢了弓逐末,遗憾的是夜明杀还活着。
  叶瑟浓将花锦簇抱在怀里,稳稳落地,而后将昏迷的花锦簇抱上三楼,放到床上,盖好丝被。
  叶瑟浓抚上花锦簇的额头,满眼疼惜,刚才花锦簇真是把她吓得魂飞天外,魂不附体。
  木无荫道:“还好你眼疾手快,花可爱没出事。”
  她木无荫从始至终何时在意过别人的安危,叶瑟浓明白,但懒得将丑话说尽,只淡淡道:“我们明日便离开锦城。”
  萧萧道:“叶小姐,你去处理脖子上的伤口,我来照顾锦簇。”
  叶瑟浓眼神里满是拒绝之意,冷冷道:“不必了,你们不来打扰我,我便谢天谢地了。”
  木无荫知叶瑟浓还在气头上,便不再多言,倘若她再火上浇油,惹恼了叶瑟浓,她可不确定自己能打得过她。
  待二人离开叶瑟浓的房间,萧萧才道:“小国主,你杀了弓逐末的手下,他会放过你吗?”
  木无荫擦掉弯刀上残留的血迹,道:“谁说是我杀的。”
  萧萧心中一颤,从三楼向下望去,大街上不见一人,包括那些黑衣人的尸身也不翼而飞,想必是叶瑟浓手底下的人处理的。
  木无荫收起弯刀,道:“走,回邘国。”
  萧萧道:“现在走?赶夜路吗?”
  木无荫道:“等叶瑟浓睡着了,我们再出发。”
  萧萧见自家主子摩挲着下巴,得意洋洋的样子,便知主子又要出损招了。
  深更半夜,趴在床边睡着的叶瑟浓被脖子上的伤口痛醒,她摸了摸脖子,想着等花锦簇醒了,再去找个大夫看看。昏暗中,她的手在床上来来回回摸了几下,也没触摸到花锦簇的身体,她瞬间清醒过来,喊了几声花锦簇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她摸着黑跑到楼下,找到楼老板,急道:“见过阿簇吗?。”
  楼老板道:“大小姐不要急,锦簇姑娘我没看见,倒是有一位姑娘让我给你一封信。”
  “信?”叶瑟浓手忙脚乱的拆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花随木走,叶子来否?”字的末尾还画了一张鬼脸。
  看字便知不是花锦簇所写,叶瑟浓脸色铁青,在她眼里那鬼脸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她心中暗骂木无荫,而后将手里的信揉成纸团,仍在地上。
  楼老板忙弯腰捡起来,将信收好。
  “亭兰没事吧?”
  楼老板道:“没事,还在呼呼大睡呢,估计打雷都吵不醒她。”
  叶瑟浓道:“我和亭兰要去邘国一趟,若柳凝妆问起亭兰的行踪你便如实相告,不问的话你也无需多事。客栈关一阵子吧,避一避风头。”
  “是。”
  第22章 花随木走
  花锦簇醒来,惊魂未定,一想到弓逐末,一想到杀手,还是心有余悸,当时仓促间撞的太用力,完全没考虑后果,如今脑袋无恙,她心中不禁庆幸起来。
  迷糊间,她喊了声“阿浓。”
  没有回应。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正身处邘国的药灵宫,而不是锦城的芙蓉楼。
  花锦簇起身下床,喊道:“萧萧!木无荫!萧萧...”
  “锦簇姑娘,萧萧不在,你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花锦簇转身看向那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落落。”
  花锦簇道:“我怎么会在这儿?阿浓呢?”
  落落道:“阿浓是谁?”
  花锦簇知道问错了人,只能干着急,道:“落落,你家主子呢?快带我去见她。”
  落落道:“今儿是邘侯的生辰,小国主带着萧萧去侯府了。”
  花锦簇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木无荫和弓逐末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说好吧,弓逐末总是给木无荫使绊子,说不好吧,木无荫却去参加弓逐末的生辰宴。
  真是看不明白。
  花锦簇道:“落落,你带我去侯府好不好?”
  落落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到了侯府也进不去呀。”
  也是,侯府岂能轻易进进出出,花锦簇道:“走,先去了再说。”
  侯府的生辰宴很是热闹。
  侯府大门,客来客往,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客人非富即贵。
  花锦簇带着落落站在不远处望着侯府大门,若有所思。
  “锦簇姑娘,我们还是回药灵宫吧。”
  花锦簇道:“这侯府看起来也没那么难进嘛。”话落,她走到侯府门口,跟在其他贺客后面,打算蒙混过去。
  落落胆小,不敢靠近,仍站在一旁观望着。
  侯府的下人见花锦簇两手空空,道:“站住,你是哪家的?有请帖吗?”
  花锦簇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别人进去都不问帖,为何偏偏向自己问帖?
  落落见花锦簇被逮住了,急忙溜回药灵宫。
  花锦簇按下心底的慌乱,道:“我来找小国主,你不要误了国主的事,否则,邘侯也保不了你。”
  花锦簇见仆人被自己唬住,正想趁机溜进去,却见一顶轿子翩翩而来,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
  乍看之下,那轿子恍若无骨,似天降甘露凝聚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待轿子落定后,仔细一瞧,才知那并非真的露珠,而是绣娘一针一线将露珠的样子定格在丝线上,一根根丝线密密麻麻交错着,宛如鸟巢。轿身所绣兰花,像是真的在兰花上洒了水一般,轿子一抖,仿佛就要滴落。
  单看那精致的轿子,便知里面之人怠慢不得。
  花锦簇透过层层丝线,看到一位身着淡粉色纱裙的姑娘在随从的搀扶下,悠悠下轿。
  竟是别亭兰。
  别亭兰和往日一般,手衣不离身,只是今日的手衣换了颜色,淡紫色手衣与她那粉色纱裙很是相配。
  想必那柳凝妆定是为亭兰准备了五颜六色的手衣,花锦簇想着想着,不禁心生羡慕。
  侯府家仆见状赶紧迎了上去,躬着身子将别亭兰请进府里。
  花锦簇一阵窃喜,若不是别亭兰来得及时,替她解了围,她还不一定能混进来呢。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正想着该去哪里找木无荫时,却见木无荫独自一人站在八角亭下。
  花锦簇走过去,道:“小国主怎么不进去?”
  木无荫转身,见花锦簇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道:“你醒了。”
  花锦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木无荫眺望远方,道:“不想说话,所以来这里避避。”
  花锦簇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应酬,我长话短说,我怎么会在邘国?阿浓呢?阿浓知道我来邘国了吗?还有阿浓她没受伤吧?”她迷迷糊糊中记得,千钧一发之际是阿浓接住了自己,再次醒来却身在邘国?醒时不见阿浓,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木无荫道:“趁叶瑟浓睡着,我命萧萧把你塞进马车,连夜出了锦城。”
  “啊?”
  木无荫并没有立即解答花锦簇的疑惑,反而道:“如今这地界,三步一个城,五步一个国,各自管辖,各自为政,互不干扰,互通友好,叶知秋所掌管的回首城更是万城之首。”
  花锦簇不明白木无荫为何要与她讲这些?
  木无荫继续道:“可起初回首城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贫瘠闭塞的小城,根本不可能成为万城之首。”
  花锦簇不禁正色起来,道:“你想说什么?”
  木无荫道:“我多番派密探打探消息,才知回首城先城主曾得一贵人相助,才使得回首城有了如今的地位,就连我邘国都望尘莫及。”
  记得姥姥曾说过,一城之兴衰,一国之兴衰,都逃不过一个“顺”字,所谓顺,无非就是顺应天意,顺应民意,能做到这两点,便兴,做不到,便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在她看来,回首城之所以能成为万城之首,先城主必定做到了“顺”,木无荫所说的那个贵人最多替先城主谋划几个良策,是否采纳贵人建议仍取决于先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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