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醋姐姐输了。”
  “好吧,簇姐姐愿赌服输,一会出去给你买好吃的。”
  师婉婉道:“这样吧,我们重新来一遍,始发仍是羽翼丰满。”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花锦簇避开方才的成语,道:“满心欢喜。”
  “喜形于色。”
  “色胆包天。”
  “天荒地老。”
  花锦簇顿了片刻,接道:“老死不相往来。”
  师婉婉打断道,老死不相往来不行,今日我们只接四个字的,叶大小姐可以帮忙哦。
  还没等叶瑟浓出力,花锦簇道:“老之将至。”
  师婉婉道:“不错。徒弟该你了。”
  “至死不二。”
  “二话不说。”
  “说一不二。”
  “二龙戏珠。”
  “珠联璧合。”
  “合二为一。”
  “一劳永逸。”
  “逸,逸...”花锦簇顿住,又要输了吗?
  叶瑟浓见状,接道:“逸闻趣事。”
  师婉婉道:“妙。”看来这次她小徒弟要输了,叶瑟浓这个成语已经把后面的线给埋好了。
  虞调调伸出三根手指,道:“事不过三。”
  花锦簇道:“三心二意。”
  “意气风发。”
  “发家致富。”
  师婉婉道:“这个勉强勉强。”
  “富贵荣华。”
  还没等花锦簇开口,叶瑟浓忙道:“华而不实。”
  叶瑟浓已料定接下来调调会对什么,只待引蛇入瓮。
  虞调调道:“实至名归。”成语一出口,虞调调便暗道不妙。
  这时叶瑟浓没开口,把机会留给了花锦簇。
  花锦簇难言笑意,道:“嘻嘻,对不起了,调调,归、去、来、兮,哈哈哈。”
  师婉婉道:“你们两个太不厚道了,合起火来欺负我徒弟。”
  花锦簇道:“多谢婉女师给我反败为胜的机会,今天的香椿鱼你和调调多吃些。”
  花锦簇拉着调调的手,边走边道:“我们都败了‘兮’字上,难得的缘分,今日是你和你师父放我一马,实际还是你赢了。”
  虞调调道:“表姐说过,一个连失败都不能面对的城主,如何带领自己的子民走向繁荣昌盛,一个狭隘,胆小、懦弱的心怎么能容得下万千子民。表姐说我太在乎输赢,就算为了一件小事也能慌得面红耳赤。所以醋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浓姐姐和我师父她们是故意的,我连你都赢不了,以后怎么赢师父?”
  什么叫连我都赢不了,扎心了,现在的小孩编排人都不避着点正主么?花锦簇道:“那簇姐姐祝你早日超过你师父,一会吃完饭姐姐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糖葫芦。”
  “这简单。”
  “我想吃用竹签串起来的糖葫芦。”
  “啊?”可她平时买的都是用木签串起来的。
  “山楂、海棠果、山药、核桃仁.....我都想吃,而且每个果子都必须是现摘现做,这样才新鲜才好吃。”
  “啊?那你看把我做成糖葫芦给你吃行不行?”
  “不行,我不爱吃酸,醋!姐姐。”
  “啊?”花锦簇一个头两个大,也就是说想要满足调调的口欲,她得从砍下一颗竹子开始,还是秋池要求的竹筒饭好做些。
  师婉婉道:“我真为我那徒弟打包不平啊。”
  叶瑟浓道:“你以为我那表妹是什么善茬啊?调调不一定怎么为难我家阿簇呢,你看把我家阿簇愁的。”
  第39章 是依非宜
  四季轮转更迭,转眼间,已至冬日。
  这日,花锦簇拿着信在叶瑟浓屋外徘徊,迟迟不敢进屋,她倚门叹息,暗道:“给不给呀?阿浓看了会不会笑我?”
  几番纠结之下,她最终还是决定不给了,等她再多读几本书再说。倚在门上的身子还未来得及离开,便悠悠向后方倒去,稳稳落在叶瑟浓怀里。
  催雪见状,笑道:“大小姐说外面有‘老鼠’,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花锦簇从叶瑟浓怀里出来,嘀咕道:“你们俩才是‘老鼠’。”
  催雪笑着退了出去。
  叶瑟浓道:“找我什么事?”
  花锦簇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想见你不行啊?”
  叶瑟浓绕着花锦簇走了一圈,道:“想见你这三个字明明是很温柔的三个字,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道,给人一种....明明想对方,却不愿承认,又甘拜下风的感觉。”
  花锦簇背对着叶瑟浓,不理她。
  叶瑟浓近日忙着在回首城打造第二个休与村,村子的大致模样已建成。她们两个多日不见,锦簇应该是想自己,所以说话才阴阳怪气。
  “阿簇,这几日忙着处理回首城的事务,没怎么陪你,生气了?”
  “不气。”
  叶瑟浓夺下花锦簇手里的信,道:“写给我的吗?让我等了这么久。”
  “写给‘老鼠’的。”
  叶瑟浓嘴角微扬,眉眼间都是笑意,道:“那我先替老鼠看看。”她心中急迫,但仍轻缓的打开信件,大致扫了一眼,心中惊喜,她本以为花锦簇会把写给柳凝妆的内容一字不变的再写给自己,却没想到花锦簇重新写了一首诗送给自己。
  花锦簇紧张得不行,担心叶瑟浓不喜欢,手心不禁沁出冷汗。数月前,叶瑟浓想要自己写封信送给她,虽然后来没再催过自己,但她一直放在心里,她闲来无事时便琢磨写些什么好,有时甚至做梦都在请教婉婉女师如何遣词造句才好。
  叶瑟浓吟道:“春至花锦簇,夏近叶瑟浓,春夏循往复,花叶两相宜。”
  花锦簇暗问,如何?写的如何?喜欢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叶瑟浓的反馈。
  叶瑟浓道:“前两句是仿写的吧?”
  花锦簇猜叶瑟浓应是不喜的,从打开信的那一刻起,她都没夸过自己一句,与其被对方批得体无完肤,还不如及时止损,赶紧要回来。
  她嘟着嘴道:“被你看出来啦。算啦,我还是拿回去吧,不给你了。”
  叶瑟浓手持着信件不松手,道:“阿簇,把最后一个字改成‘依’ 比较好,‘花叶两相依’花与叶相依相生,就像我们两个。”
  花锦簇见叶瑟浓竟在挑自己的毛病,压抑着眼泪,道:“别美了,我写这些句子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你。”
  叶瑟浓道:“别人都是无中生有,而你偏爱有中生无,明明就是有,非说没有,心口不一、言不由衷。”
  花锦簇道:“没有就是没有,这些句子送你了,送你了就是你的,权当你写的,就算有也是你有,不是我有。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撕了,反正你又没给我写过什么。”说着眼泪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叶瑟浓将花锦簇抱在怀里,任由眼泪打湿衣衫,安慰着:“我很喜欢,你要撕我可不允。没想到我家阿浓真写出来了,我都不一定能想到呢。我要把这二十个字刻在我的锦瑟上,日日观摩。”
  “真的?”
  “真的。”
  花锦簇停止哭泣,道:“那就改成‘依’吧,这算是我俩一起写的,有我的份儿,也有你的份儿。”
  随后花锦簇又重新写了一遍。
  这时谢了之走来,拿着宣纸瞧了瞧,道:“不妥不妥,花与叶如何相依?就拿彼岸花来说吧,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又看不到花,花不见叶生,叶不知花落,花叶两不相见,如何相依?反而相克。”
  叶瑟浓不喜谢了之的说法,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在一起,花锦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叶瑟浓驳道:“世上那么多花,怎你眼里只看得见彼岸花,偏要拿彼岸花举例。”她遥指院子角落里的一盆花,道:“我看那凤仙花就不错,花开在叶子上,花叶共存,这不就是相依吗。”
  花锦簇很少见叶瑟浓这副针锋相对的模样,她从身后抱住叶瑟浓的腰,免得她和谢了之打起来,影响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这可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谢了之道“好,我不与你争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可知凤仙花的花语是什么?”
  说完便离开了。
  待谢了之走远,叶瑟浓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不与我争?明明是她先争辩的好不好。我和你好好的,她偏要过来说些晦气的话,我不过驳了一句,她却及时叫停,倒显得她宽宏大量,与世无争了。”
  花锦簇宽慰道:“你不要气了,她或许只是单纯的以为我所写的花叶只是一朵花,一片叶,她可能没体会到我的用意。”
  叶瑟浓道:“她心思细腻,怎会不知?亭兰和小轩窗差点毁在她手里,她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花锦簇道:“那只是你的猜测,并无证据,不要因猜忌毁了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她和月牙无故离府数月,说是去大觉寺为百姓祈福,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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