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两年之期将至,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她们两姐妹可以和睦相处,这样姥姥的预言才会落空。
  花锦簇道:“好阿浓,你别气了,多包容她些。”
  叶瑟浓压下心中的醋意,看向花锦簇,在她看来,花锦簇还在维护她那个妹妹。
  “催雪!!”
  催雪看出气氛有些不对,也不禁小心翼翼起来,道:“两位姑娘怎么了?”
  叶瑟浓道:“把那凤仙花放屋子里,催一催花期,等花开了,给捞月阁送去一盆。”
  “是。”
  叶瑟浓又道:“还有,让花匠们往觅花居多送些凤仙花,一年四季都不要断。”
  “是。”
  丛香道:“小姐,外面的小厮传话,说是兰栖宫的掌事春眠姑娘来了。”
  花锦簇有些激动,她和春眠好久不见了,不知春晓有没有一同前来。
  叶瑟浓沉声道:“进府了?”她还没找柳凝妆算账,柳凝妆倒是先找来了。
  “没有,在门口候着呢。”府里的人都知叶府不喜锦城城主,如今锦城的人来了,他们自然要挡在门外。
  “何事?”
  花锦簇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不会是亭兰的眼疾又复发了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
  叶瑟浓拉住她道:“亭兰的眼睛没事。你别急,让她多等等,不差那一刻。”
  花锦簇疑道:“你怎知亭兰的眼睛没事?”
  丛香道:“小姐每半个月就会和兰绣娘通信一次,小姐收到兰绣娘的信,自然知道兰绣娘的眼睛没事呀。”
  催雪打断道:“多嘴。”说着便拉走丛香。
  花锦簇醋意大发,道:“很好,很好,我写给你,你写给别人。我一封都没收到,倒是别姑娘那里的信如今恐怕早就堆积如山了吧。”
  叶瑟浓很享受花锦簇吃醋的样子,道:“怪不得调调叫你醋姐姐。”
  “我就是她的簇姐姐啊,不喊我簇姐姐喊我什么?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把那封信还我,我不送你了,这样才公平,反正你也觉得不好,别污了你叶大小姐的眼。”
  话落,花锦簇伸手去抢叶瑟浓手里的信纸,叶瑟浓东躲西闪就是不给,道:“你听我解释嘛,亭兰和我通信只是打听一下别府的情况,信里从未出现过‘浓’啊,‘依’啊,‘春’啊,‘夏’啊,这样的字眼。不过,她倒是在写给我的信里问过你的近况,我当时的心情啊,和你现在的一样。”
  花锦簇开心道:“亭兰问我了?关心我了?”
  叶瑟浓抚上花锦簇鬓间的青丝,道:“刚刚还别姑娘呢。”
  花锦簇道:“所以,你那么多天没理我,是因此事?”
  “我哪舍得不理你,我当时是想封闭几日,集中处理掉那些琐碎的事务,以便好好陪你啊。”
  花锦簇揪着叶瑟浓的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
  “姐姐,我私自带人进来,你不会怪我吧。”谢了之竟先一步将春眠领进了叶府。
  此时春眠在场,就算叶瑟浓不悦,她也不方便责怪谢了之。
  叶瑟浓直接略过谢了之,走到春眠面前,道:“眠姑娘,你家小姐还好吧。”
  春眠施礼道:“小姐无恙,眼睛比之前还好了些许,多亏了锦簇姑娘。”
  花锦簇笑嘻嘻道:“不必客气。”
  谢了之道:“我见春眠姑娘带着好多箱子站在门外,实在不妥,为了维护咱们叶府的颜面,我便做主领进来了,姐姐不会嫌妹妹越俎代庖吧。”
  叶瑟浓道:“妹妹说什么呢,妹妹是叶府二小姐,自然是做得了主的,若是催雪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领进来,确有越俎代庖之嫌,难道妹妹觉得自己不是叶府小姐,而是一个丫头,所以才会有越俎代庖之感?”
  谢了之脸色铁青,她最讨厌别人提及她为奴为婢时候的事。
  春眠静静的看着,叶府的事她听亭兰小姐讲过,其中的弯弯绕她也略懂些,这叶府和别府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花锦簇为了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道:“春眠,你都带什么礼物了?让我们看看,大饱眼福一下。”
  春眠侧身,露出身后的箱子,介绍道:“素绫纱十箱,胭脂水粉五箱,后面还有五箱新鲜荔枝,随后就到,让你们尝尝鲜。”
  叶瑟浓道:“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还是柳凝妆的意思?”
  春眠道:“两位主子都想要感谢锦簇姑娘。”
  叶瑟浓道:“柳凝妆以为我叶府买不起这些吗?”
  花锦簇道:“阿浓,你不要这样嘛。”
  春眠道:“城主说,律阁被烧了,希望能抵叶城主心中的怨气,不要和她这个做小妹的一般见识。”
  叶瑟浓道:“柳城主可还满意?”
  春眠道:“不敢不满。”
  叶瑟浓道:“可我不太满意。你家小姐的眼疾这次算是被阿簇彻底医好了,可是我家阿簇可是受了不少罪,被强掳到锦城,住的差,吃的差,还受了风寒,这些怎么算啊?”
  春眠看向花锦簇,道:“我看锦簇姑娘好好的呀。”
  花锦簇附和道:“我没事我没事,当时在兰栖宫多亏了春眠、春晓照拂。柳城主毕竟小嘛,任性些也无可厚非啦,阿浓。”
  春眠道:“城主还说,她本抓住了火烧律阁的凶手,但看在你的份上打算放了她。”
  前几日她还在想为何玉壶前去锦城后便迟迟不归,没想到竟被柳凝妆扣住了,柳凝妆居然能抓到玉壶,看来小轩窗的女郎们该加强训练了。
  第40章 彼岸花钿
  叶瑟浓道:“打算放?那就是还没放。”
  春眠道:“城主说律阁被烧了,总得有人修。”
  叶瑟浓气笑道:“你家小姐怎么说?就看着玉壶和泥添瓦?”
  春眠道:“小姐自是维护玉壶女郎,玉壶女郎的一日三餐都有小姐惦念着,叶大小姐不必担心。”
  催雪道:“你家小姐真会和稀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丛香将催雪拉到一旁,凑到耳边道:“你不让我多嘴,你倒是先忍不住了。你又不认识玉壶,干嘛替她说话。”
  催雪悄声道:“虽说不曾见过,但早有耳闻,况且玉壶是小姐的得力干将,于私于公我自然要护着她。”
  谢了之道:“这修缮之事应该交给锦簇姑娘啊?我听身边的人说锦簇姑娘之前在休与村的时候经常帮村子里的人修屋顶,我看不如用锦簇去换玉壶女郎。”
  花锦簇看向谢了之,眼神里尽是不解与探究,身边之人?月牙吗?月牙怎知自己在休与村的事。
  叶瑟浓道:“回去告诉她,七日之内我要见到玉壶。”
  春眠施礼道:“好。”
  “送客。”
  众小厮散去,花锦簇看到月牙站在不远处,她来不及送春眠出府,跟随月牙来到捞月阁。
  “月牙。你等等。”
  秋池停下,大树遮挡了她大半个身体,花锦簇见状,以为她不喜与人接触,便驻足不再向前:“月牙,你不要害怕,我就站在这儿。我想问问你,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总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秋池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心怦怦直跳,正欲逃离之时,只听花锦簇吃痛一声,她转身一看,花锦簇竟晕在谢了之怀里。
  秋池道:“你方才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你生怕花锦簇不知你身边之人是我,是不是?”
  谢了之看着晕倒的花锦簇道:“就算被她知道,她又能拿你如何?我指尖一点就能让她昏迷,况且不让她知道你如何以秋池的身份报复你这个好朋友呢?我是在帮你。”
  “哼,你先杀了你那个目中无人的姐姐再说吧,花锦簇怎么个死法不用你操心。”
  谢了之道:“我讨了两箱胭脂水粉,你顺路带到捞月阁去。”
  秋池道:“讨?你谢了之会去找叶瑟浓讨胭脂?不问自取即为盗。你怎么不去呢?让我一个人弄两箱?”
  谢了之晃了晃怀里的花锦簇,道:“不方便。”
  花锦簇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只觉得脖子一阵酸痛,像是落枕了一般。
  听说虞夫人近日总是睡不好,她得去凌烟阁探望一下。
  花锦簇去药室挑了几味安神的药,熬好药后,片刻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来到凌烟阁。
  “夫人,药来了。”
  虞若谷在襄音的搀扶下下床。
  襄音道:“锦簇姑娘,你这是什么灵药啊?闻着没那么苦。”
  花锦簇道:“养心、安神,里面有百合、五味子、合欢皮、酸枣仁,我保证,喝了我配的药,夫人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襄音接过药碗,递给虞夫人。
  花锦簇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软绵绵的小拳头漫不经心的落在虞若谷的膝盖上。
  虞若谷道:“冰糖有吧?”
  襄音笑道:“有,有,冰糖早就帮夫人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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