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徐惊缘看着她,笑道:“你就偷着乐吧。”
  孟南又说:“覃怅也联系我了,说他买了明天一早的火车票,今晚就走了。”
  徐惊缘换了个手拎袋子,看着孟南,又说:“你怎么想?”
  “没怎么想。”孟南说,“你还以为我真想和他有什么故事吗?”她摇了摇头,“我们不合适的。”
  徐惊缘笑着说好,又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忽然之间长长叹息。
  孟南愧疚地看着她:“惊缘,你累了吧?”
  “还好。”徐惊缘扯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告诉她说,“都过去了。”
  电梯终于划开,楼上有人搬家,运下来几个超级大的编织袋。
  两个人沉默地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孟南这才说:“怪不得这么慢呢。”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今天和梁医生坐在一辆车上,别提多尴尬了,我说谢谢他,他说要我谢你就行。”
  徐惊缘微微讶异道:“真的?”
  “当然。”
  电梯门开,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孟南又问:“你和梁医生到底什么情况?恋爱了吗?”
  徐惊缘:“没有。”
  “为什么啊?”孟南说,“我觉得梁医生人很好。”
  “好是好……”徐惊缘沉默道,“但我要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止看他人好不好,他的家庭,还有他的——”
  “家庭。”孟南打断了她的话语,像是恍然才想起这个重要问题,“梁医生的家庭状况怎么样啊?”
  徐惊缘的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随着门锁松动的瞬间,她才低低说了句,“无父无母,不怎么样。”
  门被关上,安全通道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修长指尖夹着的烟,终于燃尽。
  第32章 毕竟……只是床上关系。
  孟南很诧异,她完全没想到,但随即又说:“无父无母,等同于没有前一代托举,但是也……”她挠了挠头,说:“是挺愁人的。”
  徐惊缘安安静静道:“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吗?”
  孟南一愣:“你不是吗?”
  徐惊缘摇了摇头,将她手里东西一并接过,走向厨房,归置好一切,又给孟南倒了杯水端过来。
  孟南将水一饮而尽,抬头看她:“继续说呀。”
  徐惊缘想起梁烬舟,抿了抿唇,坐在孟南身边,缓缓道:“他的家庭状况,是我从朋友口中得知的,每次想和他深聊,他都有些排斥,我不是在乎他的家庭,而是在乎他的态度,如果以后我要和他长久发展下去,难道就一直不能深入了解吗?”
  说到这里,徐惊缘又想起来,梁烬舟似乎也从来没有打探过她的家庭,比起那些,他更在乎她当下的感受。
  她总是不能窥探到他的心思,一如即往地觉得他神秘。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梁烬舟的确喜欢她。
  孟南听完徐惊缘的话,若有所思道:“也许,那些你想聊的,正是他不想聊的话题。”
  徐惊缘:“什么意思?”
  “心理创伤?”孟南猜测道,“我也不能确定。”
  “可能吧。”徐惊缘说,“所以我要和他更纯粹一些。”
  孟南:“什么?”
  纯粹的床伴。
  徐惊缘挑了挑眉,没有讲这话说出口,继而问道:“你和曲之燃,现在什么情况?”
  “啊?”孟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着,“没什么呀,就这样,和以前一样。”
  徐惊缘顿了一下,笑着问道:“你不考虑考虑?”
  “我考虑什么?”孟南一本正经道,“他比我小好几岁。”
  徐惊缘说:“曲之燃人挺好的。”
  “那我也不能看他人好就和他在一起。”孟南说,“那太草率了。”
  “行吧。”徐惊缘叹了口气,不再干涉感情问题,只交代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影响到我的民宿了,工作和感情一定要分开。”
  孟南正色道:“也是我的民宿。”
  孟南今晚留宿,第二天一早,徐惊缘载她去云岸听泉,再驱车赶往另一家民宿。
  曲之燃看见她,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徐惊缘受宠若惊,但转念一想,定是和孟南少不了关系。于是就静静地喝茶,等着人出声。
  曲之燃问道:“缘姐,你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
  “孟南。”徐惊缘缓缓抬眸,明知故问道,“怎么?”
  “没。”曲之燃说,“没什么,就想问问她昨天晚上回去,和你说什么了吗?”
  徐惊缘没想到曲之燃改变这么大,好像昨晚闷头喝酒又放出豪言壮语的男人不是他。
  “你想问什么?”
  “你觉得我俩——”
  “等会。”徐惊缘没忍住,笑了,“你不是说,孟南太傻了吗?”
  曲之燃一愣:“我说了吗?”
  徐惊缘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忘了。”曲之燃决定装傻到底。
  徐惊缘:“噢。”
  “缘姐!”曲之燃扯了扯她的手臂,“你以前可不这样。”
  徐惊缘蹙着眉看他,不和他闹了,直白道:“你刚才想问什么?”
  “你觉得我和孟南有戏没?”
  徐惊缘讶异道:“这就直呼大名了?”
  “其实本来也没大几岁。”曲之燃说,“我过完年就二十五了,虚岁二十六,孟南现在二十七。”
  徐惊缘说:“你也太会算了。”
  曲之燃嘿嘿笑了,说道:“谢谢夸奖。”
  覃怅昨天晚上就走了,房间早已打扫干净。这也是曲之燃心情变好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哭了哭了,闹也闹了,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追,说不定真能有一个好结局。
  徐惊缘说:“我不干涉你俩,我只有一个条件。”
  曲之燃:“什么?”
  “别影响工作。”徐惊缘说,“千万,不要影响工作。”
  曲之燃笑着说:“我心里有数。”
  “对了缘姐。”曲之燃说,“你猜昨天晚上,谁找我了?”
  徐惊缘侧眸:“谁?”
  “陆励。小陆总。”
  曲之燃昨晚喝了酒,回到家迷迷糊糊就睡了,今天早晨才看见陆励打来的电话。
  就一个电话,他没接到,微信里并没有任何话语。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又有迹可循。
  曲之燃没回电话,他觉得如果着急的话,对方肯定就会再打过来。关键是他直觉里这通电话和工作没什么关系。
  徐惊缘和他想法一样:“没事。”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陆励却自己找来了。
  徐惊缘站在民宿门前望着他。
  陆励远远就看见她穿着一件修身红色长裙,腰身掐得极细,袅袅立在盛阳之下,气质却十分清冷。
  他翘翘嘴角,问道:“什么时候谈的男友,怎么不告诉我?”
  这人说的话真是令人毫无防备,徐惊缘当即嗤笑开来,不留情面道:“我直接通知你来喝我喜酒不是更好?”
  陆励长得帅,但徐惊缘对他实在是不喜。
  当她得知他在疯狂追求自己时还在追求着另外一个姑娘,一股恶心劲儿便油然而生,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那不就晚了吗?”陆励直勾勾看着她,吊儿郎当道,“那我撬墙角都来不及。”
  徐惊缘实在没什么心思和他插科打诨,说是要忙转身便往身后走。
  陆励追过来,她便拿了车钥匙。
  再追出去,她已经上了车。
  一来一回,徐惊缘的心情变得非常差。她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不到,想着梁烬舟还在工作,没有时间陪她。
  她忽然有些失落,有点儿想他。
  徐惊缘开车去美容店做了全身spa,出来刚好下午五点。她坐在车里回复工作群里的消息,开车去超市买了新鲜食材,然后发消息问他,在干嘛?
  梁烬舟过了好久才回她:「刚到家。」
  徐惊缘勾起唇角,发出一张购物车满满当当的照片,告诉他:「我买了好多食材,今晚到我家来吃饭?」
  梁烬舟看到了这条消息,却没着急回复。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澡,等他再出来时,门外却响起一阵敲门音。
  徐惊缘站在门外,巧笑倩兮地看着他,声音黏腻,好似撒娇:“干什么呢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但是看见他穿着一件简单白t,黑色头发搭在眉前,水珠嘀嗒落下,她便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了。
  徐惊缘轻声道:“待会儿过来吗?”
  梁烬舟只沉默一秒,便笑笑说:“你想我过去吗?”
  徐惊缘觉得他真是故意找事儿,好半晌才忍下翻白眼的冲动,说:“你知道我问你几遍了吗梁烬舟?”
  说完觉得有点儿不高兴,手里拎着一大包食材,面对着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徐惊缘扭头就走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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