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哎,等等,先别走!”
男人的手握在门把手上,闻言疑惑地转过身:“怎么了?”
“离别吻。”
沈念严肃地凑到他面前,伸手指了指自己白嫩嫩的脸蛋:“我白白等了哥哥一天,必须得给我点奖励才行。”
这奖励,真的够吗?
赵涟清笑了笑,看着妹妹佯装镇定的模样,微微俯下身,好闻的青柠的香气顿时弥漫在鼻尖。
小姑娘慢慢红了耳朵,玲珑的耳垂像是一粒石榴籽。
“啾”
猝不及防地,一个轻盈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如蜻蜓点水。
虽然转纵即逝,却克制温柔,百般爱怜。
“我会尽快回来,不让你等太久。”
他温声说。
……
张志峰定的包厢在cbd附近的商场顶层,是一家高档的粤菜餐厅。
这种餐厅大多是为了商务接待,包厢十分私密。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着人左拐右拐,穿过好一段曲折昏暗的长廊才找到包厢。
还没进去,已经听到一阵潺潺流水,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推拉门“哗啦”一声打开,服务员冲赵涟清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下。
张志峰坐在黄花梨楠木屏风后,正在慢条斯理地泡着金骏眉,满室都是浓郁的茶香。
听到动静后,这位衣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抬起头,俊朗的眉眼含着几分沉稳的笑意。
“涟清,你来了。”
赵涟清已经脱去了黑色的大衣,挂在结实小臂上,像是一株扎根在夜幕中的挺拔的树。他已经来了一会儿,没有开口打扰,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滚烫的开水冲开细嫩的茶叶,逐渐浸润出透亮的金色。
闻言,那张白净的面容挂上了完美无缺的笑意,看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张律,好久不见,路上有些堵车,让你久等了。”
第71章 合伙人他轻声道:“小猫。”……
“你小子,这么久不见,跟我都客气上了?”
张志峰是地道的北方人,带着几分大大咧咧的豪气,说罢便从椅子上起身,冲他伸出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喊我张老师,或者不嫌弃,喊我声峰哥也成!咱们这几年虽然聚得少,关系可不能生疏了。”
赵涟清伸出手,同他握了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峰哥。”
张志峰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快坐下吧。我点了些菜,你先看看菜单,要不要再加点儿。别跟哥客气,这顿饭,哥请客。咱们今儿个不醉不归!”
这家店的酒大多是洋酒,要么是红的,要么是白的,度数都不算高。张志峰生怕不尽兴,特地自带了瓶茅台,闻言便要喊来服务生帮忙分酒,却听到赵涟清温声道:“多谢峰哥好意,这几天工作强度大,身体有点吃不消,我就不喝了。”
“哎哟,别来这一套啊。咱们私底下喝点儿,不耽误你干活儿!来来来,赶紧尝尝,这瓶可是铁盖儿,一般人我都不舍得开,纯收藏的……”
“咯嘣”一声,瓶盖被人徒手拧了下来,小小的包厢内顿时酒香浓郁,就连外面早春的夜色也染上了醉态。赵涟清想了想,还是将拇指大的酒杯接了过来。
对酌下肚,话匣子就能打开了。张志峰看了眼窗外的城市夜色,感叹道:“申城果然繁华,灯红酒绿的。”
赵涟清笑了笑:“北津也不错。”
“其实在我心里头,哪儿都比不上北津好,够大气,够包容,只有那里能盛得下我的野心。”张志峰给自己又到了一杯,细细抿了口:“现在一看,我这大半辈子都在北津打拼,北津的胡同巷子公共厕所哪儿都一清二楚,比生我养我的老家都熟悉。”
他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只是将喉咙里的酒液缓缓吞下去,沉默不语。
赵涟清也没有出声,他隐约猜到了张志峰找他来的意图,但是不知道究竟猜到几分,这个人在行业内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社会阅历远非他能比,他不想把所剩无几的精力都花在旁人身上。
于是,在片刻的寂静后,张志峰继续道:“涟清,你是个聪明人,自打你在北津跟着我实习,我就明白你远非池中物。这几年你在业内也小有名气,有几个施工合同纠纷案子打得不错,我在北津都有所耳闻,看来当初你要来申城,确实是深思熟虑。”
“都是托了律所的大平台,其实有几个案子,我也是从您的过往经验里找到突破点。在行业内,您还是泰斗,我要提升的空间还有很多。”赵涟清将小酒杯往下放了放,和他碰了碰杯,“以后遇到棘手的案子,还得请您多指教。”
张志峰满意地笑了笑:“你这是谦虚了,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态度好的可不多见。这也是我当初带着你全程参与兴建案的原因。”
聪明、谦逊,外貌英俊又学历优越,像是一把还未开刃便已不可方物的宝剑,这是他对赵涟清的第一印象。那时候的赵涟清初出茅庐,一双眼睛纯净得像琥珀,尚未被这个乌烟瘴气的社会所污染。
如今,他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飞速成长,在这么一个繁华的都市站稳脚跟,眼睛却和三年前一样澄澈。
这让张志峰非常好奇。
“正是如此,”赵涟清给他倒了一杯酒,洁白醇香的酒液哗啦啦作响,一转眼就将小杯子斟满:“我能进复阳也正是因为全程参与了兴建的案子,和您的介绍信。您是我的伯乐,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复阳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红圈所,第一学历卡得非常变态,赵涟清当初从北津实习结束,跟随妹妹来到申城,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那时的张志峰已经想和他签正式的聘用合同,只等他实习结束,拿到学校三方。谁知他突然选择离开,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人脉悉
数丢掉,走得义无反顾。
知情人比如张志峰知道,那是因为他妹妹考进了申城,只要有他妹妹,多丰厚的条件都束缚不住他。但在其他人眼里,他这个选择有些胆大妄为了。
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申城的机会也不比北津少,没多久他就拿到了复阳的offer,给职业生涯开了一个极高的起点。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来,干一杯。”
听到赵涟清这么说,张志峰这才缓缓表明真正的意图。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争取律所合伙人的位置,结果大饼吃了下去,位置却给了别人,他一时气不过,便向律所施压。结果昔日同甘共苦的公司却一改嘴脸,蛮横地告诉他合伙人的位置,一开始就不是指定的。大家靠真本事上位,争不过只能说明自己不够格。
他好歹也是公司元老,行业内谁见了都得巴结奉承几句,哪儿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在职场里遇到这种低级霸凌?正好,申城的复阳给他抛来橄榄枝,他在某个深夜脑子一热,便决定过来了。
虽说心里痛快,但现实还是非常残酷。他的所有根基和人脉都在北津,选择申城,即使是拿到了复阳合伙人位置,也与从头再来无异。
他已经不是赵涟清这种说走就走,两手空空的年轻人了。
“复阳是地道的申城公司,作风比较海派,和北津那边不太一样,不过您不用担心,”赵涟清真诚道,“以您的地位和能力,不管在哪儿都能大展宏图。”
张志峰闻言,立刻朗声笑了笑,宽厚的大手在赵涟清的肩上拍了拍,眉目间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涟清啊涟清,我就说我不会走眼!这顿饭吃得真值了,心里头好久没这么痛快。”
说罢,他举起小酒杯,和赵涟清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下周我入职复阳,手下无人可用,少不了你出人出力。等我站稳脚跟,复阳合伙人的位置,我给你留一个。”
……
饭局在晚上十一点结束,赵涟清喊了个代驾,回到家里差不多十一点半。
回到家里,他立刻去洗手间,把沾染了酒气的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开始洗澡。
虽然喝得比较克制,但到底也是高度数白酒,沾了几口都有味道。念念不喜欢烟酒味,他平日里滴酒不沾,除非是无可避免的酒局,他也是能不喝则不喝,能少喝则少喝,喝了便像今天这样把浑身上下的衣服统统换个遍,将自己也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从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中出来。锻炼得体的上半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水珠顺着优雅漂亮的胸肌往下滚落,落入腰间系进的浴巾上。再往上,是清瘦玲珑的锁骨,和精致的下巴。
柔软的栗色发丝被水珠打湿,乖顺地帖在白皙的面颊,散发出淡淡的青柠香气。
擦干净头发,换好衣服,再三确认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酒味后,男人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客厅的灯还开着,散发出暖意融融的橙光。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蜷缩着一只雪白柔软的蚕蛹,正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赵涟清来到蚕蛹边坐下,轻轻凑过去,唇角挽起一抹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