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这样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不牢靠,早晚得崩。别看关青刚平日里小婉长,小婉短的,嘴上说娶,那行动是半点没有,要张玉珍说,郭小婉在外名声不好,有一大半是关青刚的功劳。
  林青黛打断张玉珍的自我解读,直奔重点,“所以,关青刚和郭小婉今天闹崩了?”
  张玉珍面露讽意,“要是这,我也就不说啥了,自己惹得事,得自己吞,可惜啊,你都猜不到,咱们这这位关营长能做出多么没下限的事。”
  林青黛挑眉,没下限?她还真知道,昨天还亲眼看见呢,刚想对张玉珍说道说道,结果张玉珍三下五除二把这事说了,林青黛沉默,好吧,她们两个姑且都算一手消息。
  张玉珍得意,“果然坏事传千里,人啊,不能不要这张脸,我和你说,关青刚今天早晨把大小武打了一顿,都见血了,嘴里还不忘念叨华护士呢。我看大小武的神色,似乎也恨上了华护士,啧啧,华护士真是倒了大霉,被这种人看上。”
  今早大小武像往常一样去关家串门,觉得关家炕上的围巾不错,很适合郭小婉,于是就拿走了。
  说来也巧,跳墙头的时候,刚巧被关青刚看见,随后,关青刚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二话不说把两个孩子揍了一顿,还说什么替武大教育孩子。
  郭小婉闻着哭声跑出来的时候,大小武鼻子都出血了,一脸的血,郭小婉险些吓晕过去,直接抱着孩子去医院了。
  林青黛也一顿无语,“前几天那谁不是还对那谁深情款款吗?”
  张玉珍:“这不是野鸭子堆里出现一只白天鹅,老鸭子心里长草了吗?”
  林青黛也顺着这个比喻,“老鸭子心里没数吗?”
  “老鸭子心里有没有数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娃子心里可能没点数,大白天啊,在外面吵吵啥?”
  张玉珍条件反射,抱着肚子立正,超大声,“妈!我怀着你的娃!不能打,不能骂!”
  叶蓉死亡直视。
  张玉珍头顶流下冷汗,讪笑,“额,我怀了你儿子的娃……”
  叶蓉冷笑,“放心,我只打儿子。”
  张玉珍一秒笑逐颜开,黏黏糊糊贴上去,声音软的不得了,“我就知道妈最好了~”
  叶蓉板着脸,“糖衣炮弹对我没用,我又不是小庄。你们两个,说话不知道背着人吗?哪有大街上说家长里短的。”
  林青黛也不怕叶蓉了,软着声音,“叶婶~这不是天地辽阔,四周藏不住人嘛~”
  对此,叶蓉评价,“心眼不少,眼神不好。”
  也是,这么大一个叶蓉身后跟着呢,她们愣是没看到。
  随后叶蓉教训儿媳妇,“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油,好的不学学坏的,小庄身上那点八婆的毛病都被你学去了。”
  叶蓉是个狠人,骂儿子毫不手软。
  张玉珍早就听习惯了,嬉皮笑脸的,“那您说说,小庄身上哪点我能学?”
  叶蓉忽然沉默了,面如三个月不洗的袜子那般酸臭,有些咬牙切齿,有些恨铁不成钢,更多还是阴阳怪气,“玉珍,你眼光挺好啊。”
  张玉珍浑然不觉,还有种被偶像认同的喜悦,“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叶蓉爱怜地拍拍儿媳妇的肩膀,“我给你买了核桃,没事多吃点。”
  张玉珍眼泪汪汪,骄傲地看向林青黛,看看,她就说,婆婆是天下第一好婆婆!
  林青黛:……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回家做饭的时候,林青黛顺嘴提了下关青刚的事。
  谢渐鸿听得直皱眉,“你确定关营长真做了这样的事?”
  林青黛拿着火叉子,咚咚咚的直敲地面,“我还能编瞎话骗你不成?他和潘大妈一起为难华护士,是我亲眼看见的。今早,他不由分说打了大小武,也是玉珍亲眼看见的,这还能有假?”
  谢渐鸿拧眉,“据我所知,关营长是个挺温和的人,对女同志也比较尊重,怎会……”
  林青黛打断他,“你哪得出来的结论?整个家属院儿都知道他和郭小婉的事儿,你说他对女同志尊重?”
  谢渐鸿下意识辩驳,“那是郭小婉嫂子主动纠缠……”
  林青黛斜眼,“主动勾引关营长,你想说这个?”
  谢渐鸿闭了嘴,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敢说,总觉得说了之后,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林青黛忽然有些委屈,语气自嘲,“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原来你也只会站在男人视角思考。”
  谢渐鸿不禁为自己说话,“嫂子,你误会了。”
  回身在锅灶里添了一大把柴火,火势越烧越旺,锅里炖的香味儿飘散出来,林青黛语气轻柔,“那你怎么就断定是郭小婉纠缠关营长,而不是关营长扒着郭小婉不放呢?”
  谢渐鸿气势有些低,现在他的左手动起来还不是很流畅,只能用一只手切菜,显得有些笨拙,说出的话也不甚流畅,语焉不详,“我经常能看郭嫂子和其他男同志有说有笑。”
  其实不止这样,谢渐鸿还看过好几次郭小婉半夜和几个不同的男同志钻了黑胡同,只是这话他不好说,只能说的模模糊糊。
  这句模糊的话,呛到了林青黛的肺管子,没忍住暴露了真性情,“难不成寡妇要背贞洁牌坊吗?和男人说两句话都要被指指点点?”
  谢渐鸿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青黛深深吸了口气,在心底抽了男人好几鞭子,但面上还是保持微笑,她试图让自己平静,“渐鸿,我知道你心是好的,也不会把人想坏,你这么想肯定是有依据。可抓贼还要抓赃呢,你说是不?”
  谢渐鸿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能平白无事给旁人定罪,这是军人的准则。
  林青黛一看
  有戏,循循善诱,“你说郭小婉不好,那她到底哪里不好呢?她确实可能爱和男人说笑,那你看到她做什么实质伤害别人的事了吗?”
  谢渐鸿摇头,那倒没有,如果真做了,组织肯定会找郭小婉谈话。
  什么都没有,还说人家不好。林青黛心里一翻白眼儿,其实她也不是帮着郭小婉说话,只是觉得,为什么男女之间有桃色故事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责怪女人,男人呢?天生无罪吗?
  想了想,她面上浮现出怯懦与委屈,低头揪着衣角,脚趾也不安地抠着地面,“渐鸿,你说句心里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检点,不配当个军嫂?”
  谢渐鸿着急了,“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好,我知道。”
  林青黛抬眼,眼眶含泪,宛若倔强小白莲,“我是个寡妇,还是个住别人家里的寡妇。我知道旁人说我什么,都说我不要脸,带着拖油瓶,扒着小叔子吸血,还说我见男人走不动路。”
  越说越难过,泪珠像决了堤一样,簌簌沿着眼角落下,哭的人心里发麻。
  谢渐鸿顿时手足无措,嘴里不停地说着没有,不是这样,手脚都没放的地方,想帮她擦去眼泪,却又怕失了规矩礼数,就那样在那里干瞪着眼。
  林青黛心里这个苦啊,这男人也太木了点。你倒是说句正经话哄哄啊!再不济,给她擦个眼泪也行,抱在怀里安慰安慰也行啊,她还能摸摸腹肌呢!她哭的这么伤心,这男人却像个木头,真是不解风情,不懂情趣。要是以后结婚了,不会在床上是个干瞪眼吧?嘶,想想就可怕。
  再哭下去,她眼睛都要肿,难不成让她自己擦擦眼泪,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坚强的嫂子了?
  心里正腹诽着,转机出现了。
  曲灿从外面回来,就隐约听见婶婶哭着在说什么拖油瓶,还哭得那么伤心,她顿时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林青黛怀里,扯着嗓子嗷啕大哭,“婶婶,你不要哭了,都是我连累了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们搬出去搬去林奶奶家住,这样就没人骂婶婶了。”
  小姑娘真上路,激发了林青黛的表演天赋,她矮下身一蹲,和曲灿抱头一起哭,“小灿,是婶婶不好,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却没让你过上承诺的好日子,这段时间,难为你要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婶子对不住你!”
  本来被扔下,曲灿心里是有些不安和委屈的,但林青黛这么一说,她顿觉得自己误会了婶婶,所有的伤心和委屈都没了,化成满腔对婶婶的心疼,拍着幼小的胸脯承诺,“婶婶,我是个大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也能照顾你,我会好好学习,进厂当工人,一个月赚二十块,都给你花!”
  在小小的曲灿眼里,二十块,是很多很多的钱。
  林青黛积极捧场,“好,以后就拜托小灿了。”
  谢渐鸿……
  不是,她们是不是,忘了他?他还没说什么呢!
  好说歹说,终于把两个人劝好了,谢渐鸿抹了一把冷汗。
  再看看眼睛通红,还在努力给他煮饭的林青黛,还有同样红眼睛,绷着小脸烧火的曲灿,谢渐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嫂子,小灿,你们进屋洗洗脸吧,我看着烧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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