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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傅姑娘过谦了。”姜元义淡淡一笑,“谁不知道傅姑娘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精通。”
  被人拆穿,傅子宁也不恼,羞赧地垂下美眸,“论骑射,臣女怎敢与太子殿下相比?据说往年太子殿下都能夺魁,臣女便想跟着殿下,也好沾沾光。”
  阿谀奉承的话听多了,姜元义对此生不起半点欢喜,即便拍马屁之人是所谓的第一才女。
  “随你。”他面上挂着例行公事的浅笑,唯有看向芙蕖时,笑意才会直达眼底,他没顾得上狩猎,只耐心教芙蕖如何骑马。
  芙蕖大病一场过后,唯一好处便是脑袋比从前灵光了,学东西不算太慢,姜元义只教了两三回,她便能独自驱马小跑了。
  微凉的春风拂过脸颊,芙蕖很享受在马背上奔跑的愉悦,不自觉扬起了笑容,姜元义见她不再郁郁寡欢,便觉今日带她出来是对的,他一路跟在芙蕖身后,沿途遇到猎物就出手,一个时辰下来,也算小有收获。
  傅子宁不想姜元义在人前输得太难看,也出手过几次,虽不能百发百中,但也猎得一些野兔山鸡,叫侍卫们捡起给姜元义充数。
  期间偶遇过宁王等人,瞧见宁王手底下几十只猎物,其中还有两只梅花鹿,再看看他们这边,撑死了也才二十来只,傅子宁不由得替姜元义捏了把汗。
  宁王同样注意到姜元义这边的情况,他是乾贞帝的第五子,尚未及冠,年岁较幼,自小得乾贞帝宠爱,又被淑妃娇生惯养,是个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性子,时常被姜元义这位皇兄拿来比较。
  看到姜元义这边的收获惨淡,加之先前被人按着各种碾压,宁王觉得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策马堵到他们跟前,“皇兄,您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才打了这么些猎物,可要弟弟匀你几只?”
  宁王出现得位置不巧,正好是芙蕖的去路,芙蕖刚学骑马,不太熟练,忽然堵了几个人,她没拉住缰绳,直直朝宁王撞了过去。
  芙蕖吓得脸色煞白,宁王也傻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下的小白马忽的一惊,不等芙蕖撞上来,就先扬起蹄子嘶鸣,猛地调转马头朝西面的林子深处跑去。
  姜元义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追上芙蕖,一个飞身搂住人滚落在地,堪堪躲过一劫,倒是宁王的处境不容乐观,跟随的侍卫们看清马儿离去的方向,大惊失色。
  “禁、禁地!那是禁地!”
  之所为禁地,传言是因为里面常有猛兽出没,即便官兵出面也难以制衡,乾贞帝便派人围住此处,不让任何人靠近。
  芙蕖从失控到跌落在地,只是短短几息的功夫,有姜元义护着,并未受伤,听到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她顿觉自己闯祸了。:
  那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若真出了差错,她怕是小命不保。
  就在芙蕖脑子一片空白时,姜元义率先回神,当即吩咐自己的亲卫去追,后来看亲卫们实在追不上,他只能亲自出马。
  “傅姑娘,替我照顾好芙蕖。”他匆忙叮嘱了一句,再次翻身上马,直奔禁地深处。
  傅子宁原想阻拦,可她不敢踏足禁地,只能作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通知乾贞帝更为稳妥。
  比起误闯禁地受罚,傅子宁更担心太子与宁王在里头出事,赶紧差人前去通知乾贞帝,最好能带禁军前来相助,末了,她才侧身护在芙蕖身旁,柔声安抚。
  正当所有人乱成一团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几个黑衣人紧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为首者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冷漠肃杀的桃花眼。
  第28章 刺杀连血脉至亲都待她如此薄情……
  目标猎物已跳入陷阱,迟渊默默收起弓弩。
  自芙蕖离开后,他们的复国计划便提前了,迟渊开始率军出关,一连拿下桑洲附近几座城池关隘,势如破竹,但姜国的反击同样来得十分迅速。
  论行军打仗,乾贞帝无疑是行家,他本就出身行伍,几十年的道行岂会怕迟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索性将这当做一个历练儿子的机会,让储君姜元义负责收复失地、剿灭前朝余孽。
  姜元义此人年岁不大,却城府极深,并不因自己是天潢贵胄而懒怠,反倒样样出挑,叶憬与他同在幕后,暗中以兵法过招,竟打了个平手,北辰一时攻克不下。
  正因此人,阻碍了北辰的复国进程,迟渊不得不以身犯险潜入禁苑,刺杀姜元义。
  箭弩飞射之际,宁王忽然出现,倒让宁王的马儿中了一箭发疯乱跑,好在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成功引得姜元义涉足禁区。
  趁禁军还未赶到,迟渊给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前去围剿。
  莫白蹲在他身侧,盯着前方的一帮人,压低了声,“将军,可要趁机将她们拿下?”
  据他们事先得到的情报来看,被侍卫围在中间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内定的太子妃,另一个与姜元义举止亲近的,应该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她们二人,一个重臣之女,未来的皇后,一个姜国公主,太子血亲,二人都可谓是姜国最尊贵的女子,若能拿下,不失为一个谈判的条件。
  迟渊却只扫了一眼,“与姜贼的仇怨,无需牵扯旁人。”
  在他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傅子宁背对着他,正宽慰另一个少女,人影绰绰间,看不清两人的形貌,迟渊看了会儿,不再逗留,转身快步离去。
  莫白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劝,他知道,将军是因为小公主的事伤到了,倘若当初将军有宽恕无辜的想法,便不会连累小公主丢了性命。
  芙蕖在傅子宁的轻声安慰里缓过了神,泪水却仍在眼眶里打转,正担忧姜元义的安危,莫名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便朝傅子宁身后看了过去。
  风过树丛,枝叶婆娑,并没有人。
  难道,是她最近太过敏感了?
  傅子宁也朝身后看去,满脸疑惑,“公主,你在看什么?”
  芙蕖和她不熟,不愿与她说话,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眼下姜元义不在,她又不爱说话,傅子宁也懒得继续讨好她,站在一旁静静的等。
  往常禁军出动的速度极快,今日不知怎的,过去整整一炷香时间,都没见到半个禁军的影,期间傅子宁又差了一个侍卫去找傅相。
  芙蕖与傅子宁不同,她没有父族母族作为依靠,看了眼天色,等不及了,牵过马骑了上去。
  在场侍卫都是姜元义的亲卫,知道主子看重这位公主,忙不迭的劝阻,傅子宁也装模作样拉了几下,就在芙蕖要闯入禁地之际,终于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是从禁地深处传来的。
  所有人面色一喜,不多时,就见姜元义策马而来,马背上同时驮着昏迷不醒的宁王,最后面还有一个用麻绳拴着的老虎,脖颈处扎着箭矢,已经咽气了。
  众人一拥而上围了过去,芙蕖身子娇小,压根比不得那些侍卫,被远远丢在后头,好在姜元义没有耽搁,下了马就往她这儿来。
  看到他衣袍上有血迹,芙蕖杏眼通红,“太子哥哥,你受伤了?”
  姜元义忙将袖口处的血迹往身后藏,笑了笑,“在里面遇到一只畜生,孤将它射杀绑在马后,不慎沾了血迹,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芙蕖连连点头,如释重负,可随即,她又看到昏迷的宁王,脸色再次一变,“他……”
  “暂时昏迷而已。”姜元义揽过芙蕖的肩头,将她整个身子转了过去,推上马背,“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别处看看是否还有猎物,孤为你猎几只狐狸,做件斗篷如何?”
  芙蕖被姜元义重新推上马,禁军这才姗姗来迟,为首者是乾贞帝的心腹太监魏春芳,旁边还跟着一个大红官袍的中年男人,未到姜元义跟前,便遥遥作揖,加快了脚步。
  “微臣傅坤拜见殿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傅子宁也急忙迎了上去,一脸喜色,“父亲,您总算来了。”
  傅相拍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抚。
  魏春芳含笑瞥了他父女二人,随即冲姜元义行礼。
  姜元义眼神幽邃,别有深意地看着魏春芳,“魏内侍来得正巧,宁王误闯禁地,惊吓过度,还劳烦魏内侍带他回去歇息。”
  魏春芳脸上笑意尚未褪去,就见侍卫抬着宁王走了过来,他不由瞪大了眼,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宁王殿下他……”
  那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魏春芳扑了上去,小心翼翼试探了鼻息,确信宁王小命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察觉到姜元义探究的目光,魏春芳赶忙调整神色,“多亏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及时出手,待到了陛下跟前,奴婢定会向陛下解释清楚,如此,奴婢就先带宁王殿下回去复命了,也好让太医给宁王殿下瞧瞧。”
  姜元义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梢,任魏春芳与禁军带人先行离去。
  傅相则发出一声冷哼,若不是傅子宁派人知会他,他还不知道姜元义等人身陷困境,这魏春芳比他还早得到消息,却在此时才带禁军前来,其心可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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