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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王氏振奋不已,决定把这事儿告诉自家家主。
  而迟渊已经抓完刺客回来,正在不远处的树荫后,气得一拳砸中树干。
  谢家二公子?
  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喜欢芙蕖?吃了他送给芙蕖的豌豆黄,还敢近芙蕖的身!
  看他今晚不把谢府搅个天翻地覆!
  第49章 受伤“芙蕖,你可怜可怜我”……
  芙蕖一行人再回到谢府,已是傍晚时分,谢万钧照常吩咐下人准备饭菜,邀芙蕖一同在前厅用膳。
  一路上,芙蕖心神不宁,眼皮直跳,婢子来传话时,她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
  谢万钧得知后,略忖了忖,转头问自家弟弟,“谢安,你今日可是惹芙蕖不快了?”
  谢安正埋头扒饭,闻言眨着茫然又无辜的眼睛,“没有啊。”
  谢万钧不信,谢安觉得自己真是无辜,冲王氏努了努嘴,“大哥不信就问王妈妈,今日我和仙女姐姐明明很开心的。”
  王氏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听谢安提到自己,笑着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而且呀,二公子他开窍了。”
  谢万钧夹菜的动作一顿,就听王氏兴奋地说,“二公子今日当着表姑娘的面,说很喜欢表姑娘,依奴婢看,表姑娘定然是害羞躲回房中了,家主,肥水不流外人田,难得二公子真心喜欢一个人,要不干脆就把表姑娘留……”
  “这样的话,以后莫再说了。”
  不同于王氏的兴奋,谢万钧听了这些,一反常态的冷淡,还警告似的看了谢安一眼,“你也该注意分寸,她是你的表妹。”
  谢安顿觉嘴里的饭不香了,他放下碗筷,瘪着嘴,“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仙女姐姐!”
  “你可知她是何身份?”谢万钧向来纵容这个弟弟,唯独这一次,不假辞色道,“总之,你们一起玩我不阻拦,但你若生出要娶她的想法,绝无可能。”
  谢家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已在危险边缘,若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谢安见他态度强硬,饭也不吃了,拍桌起身气哼哼走开,王氏追在后头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哎呀,家主,这又何必呢?”王氏并不知芙蕖具体来历,自然想不通这桩大好姻缘,谢万钧为何不同意。
  谢万钧淡定吃完,不疾不徐,没接王氏的话头,吃着吃着,他动作再次一僵,隐约察觉一道目光,便缓缓转头,看向廊庑中的房梁。
  迟渊自然也注意到谢万钧的动作,紧绷的身体往暗处藏了藏,直到谢万钧移开目光,吩咐下人撤了饭菜离开。
  迟渊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换个地方藏身,忽然就见二十几道黑影依次跃上屋檐,趁着庭院寂静,飞身落入院中,在一人的指挥下,黑影迅速集结,贴着墙根共同往一个方向挪去。
  迟渊在谢府潜藏数日,基本摸透了谢府格局,一瞧便知这帮黑衣人是冲翡翠轩去的。
  与此同时,王氏也不放心,又去小厨房重新做了一份饭菜,准备送给谢安,结果去到谢安院里,发现没人,她不假思索地也转向了翡翠轩。
  不出所料,去到时,谢安正和芙蕖在院里下棋。
  王氏还想着二公子何时懂弈棋了,凑近了看,就见棋盘上,黑白棋子被摆出了各种花样。
  谢安来到芙蕖这里,心情好了许多,看见王氏展颜一笑,“王妈妈,你来啦!”
  王氏讪讪一笑,收回打量棋盘的目光,又看了眼芙蕖,才把食盒放下,“二位都没怎么用晚膳,奴婢刚去小厨房做了些,快趁热吃。”
  谢安没有拘束,主动帮忙把饭菜一一摆出来,就过去拉芙蕖的衣袖,“仙女姐姐快来吃,王妈妈的手艺可好了。”
  芙蕖一整日没吃什么东西,盛情难却,便被谢安按着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碗筷低头吃起来,谢安却没怎么动筷,只在一旁托腮,笑吟吟地看芙蕖吃饭。
  王氏憋着笑,识趣地退了出去,想着夜里风凉,打算取两件披风来,正提着灯笼走在廊下,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她面前。
  手中灯笼倏地惊落,王氏捂着嘴,压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没等她反应过来,又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顶上摔下来,死状惨烈。
  王氏吓坏了,什么都顾不上,绕过尸体跑去通报谢万钧。
  而迟渊还在屋顶上单打独斗,待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解决了,才从屋顶飞身落下,落地时脚步踉跄,只能将剑反插在地,勉强支撑。
  连续的奔波提防,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迟渊扫了眼廊下掉落的灯笼,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王氏了。
  很快,谢万钧就会得到消息赶来,迟渊下意识往芙蕖房里躲。
  而芙蕖还在院里,刚用完晚膳,两人又摆弄会儿棋盘,芙蕖就催促谢安回去,谢安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顺着她的话悻悻离去,表示明日还会再来。
  芙蕖好几次以为谢安是在耍弄自己,可偏找不到证据,看他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芙蕖没好出声拒绝,只胡乱嗯了声,让院里的婢子送他回去。
  目送谢安的背影消失在翡翠轩外,芙蕖这才转回自己房中,刚合上门,暗处里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攥住她。
  芙蕖短暂惊呼一声,就被人捂住口鼻,那人揽过她细腰一带,芙蕖便跌入床榻里,手刚挪开,不等芙蕖开口说话,噙着血气的薄唇凑了上来。
  即便是在黑暗里看不清来人的面容,芙蕖依旧凭借唇上熟悉的触感辨认出了对方,她用力一挣,往日如铜墙铁壁般坚实的胸膛,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一下就被芙蕖推倒。
  迟渊后背撞在床上,尽管下面铺了柔软的褥子,还是疼得他闷哼出声。
  芙蕖飞快坐直身子,看着刚刚推向迟渊的手。
  方才推开迟渊时,她的手上似乎沾染到了什么,芙蕖看不清,只能把手凑到鼻端嗅了嗅,是血的味道。
  因为迟渊贸然闯入而升起的怒意淡了些,她抖着唇,有些无措,到了嘴边的“你怎么受伤了”,变成,“你……你怎么在这儿?”
  迟渊捂着胸口,若芙蕖能看得见,必然会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还以为,至少芙蕖会关心一句。
  不行,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得补偿回来。
  迟渊忍着疼痛,翻起身捧着芙蕖的脸颊又亲了一下,这次他学聪明了,浅尝辄止,赶在芙蕖的巴掌打来之前,松手拉开距离。
  芙蕖打了个空,又羞又怒,“我说这几日,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原来就是你这个登徒子!”
  她扑上前逮着迟渊又要打,却听男人可怜兮兮地说,“芙蕖……我又受伤了……”
  趁芙蕖愣神心软之际,迟渊趁热打铁,握住她打来的手,放在自己伤口处,“你摸摸看,好深的一道口子……”
  许是看不见的缘故,其余感官便格外敏锐,指尖传来湿热黏腻的触感,是血无疑。
  只是,她知道迟渊的性子,一旦自己心软,下次指不定对方如何蹬鼻子上脸。
  芙蕖飞快抽回手,不吃这一套,“受伤就去找大夫,来我这干什么?”说着将迟渊拽离自己的卧榻,把人往门口推去。
  迟渊慌了,“芙蕖,芙蕖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我真的受伤了,好严重的……”
  “砰”的一声巨响,迟渊到底被推了出去,险些被合上的门板撞了鼻子。
  迟渊自讨没趣,心中哀叹,双手无力地扒在门上,“芙蕖,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他哀求良久,把耳朵贴在门上,始终没听见脚步声靠近。
  当真狠心。
  迟渊无奈,按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独自忍了这一切,直到那口血被生生压了回去,他才缓缓转动步子,一步一踉跄地离开。
  刚走几步,谢万钧的声音传来。
  “义士跟了我们这么久,今日又替我谢府解决一桩麻烦,不若留下,让在下为你请个大夫,聊表谢意,如何?”
  迟渊脚步顿住,侧头对上谢万钧似笑非笑的眼睛,昳丽俊美的面容也慢慢勾出一抹冷笑。
  “不劳谢公子费心。”
  “来者是客,我谢家当尽地主之谊。”谢万钧抬脚朝迟渊走近。
  迟渊眸中闪过厉色,下意识做出拔剑防备的姿态。
  谢万钧不见半分慌张,坦然道,“迟渊将军,你我多年不见,确定要如此?”
  对方能认出自己,迟渊毫不意外,“你既已投靠姜国,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将军此话差矣。”谢万钧负手而立,“我谢家不过商贾之流,改朝换代,实非在下能阻止的事,我们也不过是求个生存,讨口饭吃罢了,再者,在下的表妹如今成了姜国皇后,将军不也一样穷追不舍?”
  不提还好,一提芙蕖,迟渊脸上冷意更甚,“你和你那个傻弟弟,若敢对芙蕖生出半分心思,我定让你谢家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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