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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没、没事的。”芙蕖下意识并拢双腿,两颊绯红。
  迟渊不依,手掌握住她的膝盖,“不行,我看看。”
  “真不用……”
  芙蕖可没那个脸皮,从他手里夺了伤药,便推他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你在外面等着。”
  “也罢,有需要就唤我。”迟渊不好再坚持,焦灼地等在车帘外。
  确认他不会进来,芙蕖才小心地撩起裙摆,伤在腿根,自己上药只能把亵裤褪下。
  一阵窸窸窣窣,芙蕖忍着疼痛不敢发出声音,她拿出丝帕,试着擦去皮肉周围磨出的血迹,可惜再如何强忍,还是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迟渊全神贯注听着里头的动静,约莫是猜到了,他伸了一只手进去,“丝帕给我。”
  芙蕖先是被那只手吓一跳,缓过来后,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随后就听到水囊塞子拔出的声音,轻微的水流响起。
  迟渊打湿了帕子,稍稍拧干,重新递进去。
  润过的丝帕擦拭起来,总算没那么疼了,到了上药的过程,芙蕖还是感到难为情。
  马车空间太小,她如今坐的方向正好对着车外的迟渊,为了上药,不得已做出敞开的姿势,总觉得……
  太过不雅。
  芙蕖安慰自己,至少比他亲自进来上药好得多,便一手捂着软心,一手拿着伤药,往两侧破皮红肿的位置上药。
  尽管动作足够轻,伤药落在皮肤上时,依旧火辣辣的疼。
  芙蕖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这种疼甚至比剜心时还要灼热,她不禁低喘了一声。
  车帘外,迟渊的身影动了动,“很疼吗?还是上错药了?”
  他下意识在自己腰间翻找起来,都是一样的金疮药,按理,都能用才对,但他上药时,没像芙蕖那般疼痛。
  分明的关切焦急的声音,芙蕖却莫名心慌,以为他就要闯进来了,双腿不由一颤,另一手的指尖隐有黏腻的湿意。
  “没、没事!只是……有点疼……”
  她要疯了,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她的身体病了。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那只手死死捂着,像是要堵住什么,另一手加快了上药的速度。
  这下不仅疼,还又热又痒,有些发麻。
  芙蕖竭力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许是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克制她的躯体,脑子就不受掌控地胡思乱想。
  过去那为数不多的旖旎一一浮现,全是迟渊的模样,是吻她时的脸红心跳,抚摸她时的温柔缱绻,还有欢愉时的压抑沉醉……
  不,不能再想了。
  芙蕖用力闭上双眼,却遏制不住热流涌动,陌生又熟悉的酸软,令她曲起膝盖,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下,死死咬在唇边的轻吟还是溢了出去。
  “芙蕖……”
  外头的迟渊再次转动身体,侧对着车帘,五肢僵硬。
  芙蕖正是紧要敏。感的关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极其敏锐。
  “等,等一下,先别进来……”
  一开口,音调乱得不成章法。
  迟渊喉头滚动,嗯了声,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芙蕖彻底不敢出声了,生怕迟渊从她声音里觉出异样。
  那她真的会羞愧到无地自容。
  身与心的双重煎熬,并没有加快芙蕖的动作,伤口早就上完了药,只是那只手没法挪开,似是天堂地狱的一线之间,她突然有点想。
  但是想什么,她不敢说。
  唇被咬出了浅浅的血痕。
  迟渊沉默没一会儿,听里头没动静了,又出声叫她,“芙蕖。”
  像是刻意引诱她与自己说话,“伤得很严重吗?”
  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芙蕖昏沉的意识清醒过来,她脸色腾的涨红,身体也在瞬间做出反应,芙蕖险些克制不住,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她根本不敢去看,药瓶早被她丢在一边,只能慌乱地寻常丝帕,赶紧擦拭另一只手上沾染的水渍。
  “芙蕖。”
  迟渊还在喊她,眼眸不知何时抬起,定定看着映在车帘上的影子。
  “……”
  芙蕖尤不知情,把手擦干净,整理好裙衫,宽大的裙摆将坐褥上的印迹遮掩得恰到好处。
  迟渊望着车帘,又垂眸盯了盯腿间,终是叹了口气。
  是他没让芙蕖满意过?
  两人赶往桑山之时,江州与苏州的消息依次传到京城。
  傅相先是接到刺客回禀,得知江州刺杀失败一事,便把怀疑的目光盯向谢家,“那丫头真是命大,到了哪里都有人为她卖命。”
  区区皇商,傅相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能把生意做到皇家,谢家必然干净不到哪儿去,随便罗织个罪名就能解决,重要的是得赶在姜元义找回芙蕖之前,把人杀了。
  自姜元义从桑洲回来后,傅太后莫名病倒,姜元义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以免打扰太后静养,傅相便意识到这位年轻帝王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之后的朝堂上,姜元义屡次驳回他的奏疏,在百官面前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冷淡疏远。
  如今太后指望不上,自己又被帝王疏远,倘若傅子宁做不成皇后,傅家满门荣耀便到此为止了。
  尝过权势地位带来的甜头,享受了几代的望族风光,又怎么可能甘愿回到起点?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值得博弈。
  傅相把手里的字条密信投入火盆中,骤然跃起的火苗倒映在他墨色的瞳仁中,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火焰尚未熄灭,就有下人前来禀报,“相爷,李内侍来了。”
  姜元义登基后,李内侍毋庸置疑成了内侍监的一把手,派他来,定有大事。
  傅相整理好衣冠,去往前厅,冲李内侍略一拱手,“李公公深夜前来,可是陛下有要事吩咐?”
  “咋家只管传令,至于究竟有何要事,得傅相您亲自进宫一趟方能知晓。”李内侍皮笑肉不笑的,任谁也无法从他口中事先探听消息。
  傅相无奈,让人起轿前往皇宫,相府距离皇城极近,轿子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停下。
  李内侍负责引路,将入养心殿时,他又出声提醒,“傅相,陛下有旨,让您褪去官袍,卸下官帽,再入殿觐见。”
  此话一出,傅相脸色大变。
  岂有此理!
  让他脱衣脱帽,传扬出去,他颜面何存?
  “下官乃国之重臣,不知犯了何错,陛下要如此羞辱于我?”
  李内侍仍笑眯眯的,“陛下的心思,奴婢不知,傅相只管遵旨便是。”
  扫了眼周围把守的禁军内侍,傅相恨得咬牙切齿,到底不敢硬来,摘下头顶的官帽,脱去最外层的官袍,脚步沉重地推开殿门。
  至此,他的脸色已成铁青。
  姜元义立志做一位好皇帝,深夜伏案已成常态,傅相跪拜时,他还在御案前批阅奏疏,听到傅相的声音,也当看不见。
  傅相默了默,再次开口,“老臣拜见陛下。”
  姜元义还是没有理会,养心殿内,只有轻微的翻动奏疏的声音。
  傅相虽未到白发苍苍的年纪,却因常年在朝劳累,身子骨大不如前,深秋时节,京城已有寒气,他脱了官袍,只着中衣,跪在空荡荡的殿中,冷意自四面八方而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小皇帝,是要给他下马威。
  傅明忍了,跪着跪着,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他年纪大了,苦熬不住,想给旁边的宫人使眼色,让人给太后递个消息,却个个低头,无人理会他。
  半个时辰后,外头终于有了动静,“报——”
  一个小内侍捧了书信匆匆而来,李内侍在殿外接过,再亲手转交到姜元义手中,“陛下请过目。”
  姜元义这才搁下笔墨,睨了地上跪着的傅相一眼,当着他的面拆出信笺,先是粗略的扫了眼,面色一沉。
  担心自己看错,姜元义甚至读了两遍,压抑着怒气,他让李内侍把信交给傅相。
  半晌,姜元义如愿看到傅明五彩斑斓的脸色,伸展双臂撑在案边,挑眉道,“傅
  相收买的内侍办事不力啊,竟把送给傅相的密信,交到朕手中了。”
  第59章 找到“朕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姜元义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傅相捧着信笺的手一抖,半个身子匍匐在地,“陛下明鉴!臣与这传信之人毫无交集!定是有人刻意诬陷!”
  “是否诬陷,还是交由北镇抚司详查,朕暂时罢免你的官职,你就在诏狱里,顺便配合其余案件一并调查。”
  从前傅相独揽大权,朝中人人忌惮,但自从他失了圣心,墙倒众人推,多日来数不清的弹劾奏疏呈到帝王案前。
  姜元义将手边一叠奏疏丢在地上,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傅相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奏疏上所述之事,就被几个侍卫扣押拖走,直到被拖出大殿,傅相如梦初醒,惊慌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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