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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既然是芙蕖先辜负了他,那当初他许诺的一切自然都不作数。
  “朕爱惜你时,你不屑一顾,如今你重新落在朕的手里,你还希望朕如何珍视你?爱重你?难道在你眼里,朕是什么下贱东西,可以任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不是的……”
  芙蕖摇头,眼睫湿润,“我从未如此想过,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爱?”姜元义把芙蕖堵得哑口无言,嗤笑道,“朕是皇帝,朕与你已是夫妻,同床共枕本就是人之常情,是你身为我的女人应尽的职责!”
  只听“刺啦”一声,芙蕖的衣襟被撕裂,姜元义扣住她的后脖颈俯身欲吻。
  “不要——”
  芙蕖吓坏了,哭喊出声,扭头躲避,那冰冷的唇没能落在脸上,却用力吻在她颈侧。
  顾不得对方是何身份,芙蕖手脚并用,胡乱踢踹。
  可她越是反抗,姜元义越是要得到她。
  横竖得不到她心,那就占有她的身,免得她在往后的日日夜夜,还惦记着那个根本不可能的男人!
  姜元义发了狠,吻过她的脖颈后,张口咬了下去。
  芙蕖再次惊呼,这一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泪水簌簌而落。
  刚被传召来的迟渊听见声音,拔腿朝这边跑来,就在他即将推门之时,蹿出十几个禁军用刀剑将他拦住。
  芙蕖还在哭,哭得哀戚又绝望。
  迟渊认出她的声音,心急如焚,“滚开!”
  吼声惊动了屋里的人,芙蕖惊恐之余,更多的是耻辱。
  一切都是姜元义的安排,他刻意把迟渊调过来值夜,又让禁军监视他,让他闯不得,也走不得,要他一门之隔,亲耳听着自己是如何被姜元义占有的。
  想明白这一点,芙蕖紧咬牙关,把唇瓣咬出了血,也不愿发出半点屈辱的声响。
  姜元义咬过她的脖颈,留下两排紫红色的齿印,还欲继续,扣住她侧脸的手一片冰凉,湿冷的泪堆积在他指缝间,如同浇下一盆凉水,让他失了所有兴致。
  他强硬地掰过她的脸,看她双目紧闭,泪盈于睫,好看的花瓣唇几乎咬烂,渗出殷红的血迹。
  窗外乍然划过闪电,轰隆一声惊雷,大雨滂沱而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也砸在姜元义的心头,足有千斤重。
  他拉开距离,一直控制着她的双手松开,想去分开她紧咬的唇,“芙蕖,松口……快松口!”
  可无济于事,芙蕖害怕到了极点,浑身僵硬,口齿也僵硬,咬到自己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口。
  “我不逼你了,芙蕖,你快松口!”
  姜元义急了,他捉住她的肩头摇晃。
  骤雨如同鼓点敲击在头顶的琉璃瓦上,芙蕖觉得,这场雨来得真及时啊,这样就没人听见她哭了,没人能发现她的狼狈。
  迟渊在雨夜中厮杀,血水顺着剑锋流淌,又被瓢泼大雨冲刷殆尽,他不知道杀了多少禁军,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剑,直到他耗尽最后一丝气力,颓然地跪在青石板上。
  他始终越不过那扇门,雷雨交加,掩盖了屋中的所有动静,让他失去判断。
  他不知道这一夜,芙蕖该有多痛。
  迟渊闭上眼,整个人倒在雨水里,意识渐渐模糊。
  黑暗里,又一队人马悄然出现,熟练地运走尸体,换上禁军盔甲,手持兵器,挡在门前……
  屋内,姜元义乱了心神,踉跄着下了榻,每走一步,都像行尸走肉,他走得远远的,站到了屏风外,他在想,如果自己可以再狠心一点……
  不,芙蕖只会比他更狠。
  强求的结果只能是他得到芙蕖的身体,一具冷冰冰,毫无生气的身体。
  从小到大,无论是谨小慎微当一个好太子,还是登基后夙兴夜寐做一个好皇帝,姜元义都没尝过失败的滋味。
  只有芙蕖,让他败得很彻底。
  那是一个宁死也不愿让他得到的人。
  姜元义跌坐在椅子上,浑浑噩噩,无声的泪
  滑过脸庞。
  榻上的芙蕖终于支撑不住,松了口,埋在枕间无声啜泣,仿若劫后余生。
  三方都僵持着进退维谷,生生捱到了天明,芙蕖身心俱疲,缩在床角里不敢合眼,直到雨水停了,天色放晴,房门外传来李内侍的声音。
  “陛下,娘娘,该起了。”
  姜元义如梦初醒,唤人进来更衣洗漱,女婢进屋时,屋中两人均已起身,仅仅隔了一道屏风。
  他还在,芙蕖死活不肯挪动分毫,姜元义拿她没辙,换上干净的龙袍,整理好头冠便阔步离开,跨出房门时,一眼就能瞧见站在庭院正中央的迟渊。
  还是那身破损玄衣,被雨水濯透,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鬓角还有几缕发丝,正往下淌着水滴,十几个禁军成排站列,将他隔绝在外,无法近前半步。
  果真守了一夜。
  当真痴情。
  在迟渊撩起眼眸看过来时,姜元义故意整理衣襟,嘴角弯起挑衅得逞的弧度。
  “皇后累了一夜,你们小心着伺候。”
  他瞟了迟渊一眼,移开目光,刻意吩咐李内侍和女婢,底下的人笑着应是,他才施施然离去。
  迟渊薄唇紧抿,漆黑的眸藏着几分汹涌杀意,在芙蕖出现的瞬间,眼神几番轮变,化作浓浓的心疼。
  比起昨夜发生了什么,他眼下更关心的是她这个人。
  芙蕖站定在门口,缓了许久,涣散的瞳眸慢慢有了焦点,在看清迟渊的面容时,强烈的委屈与酸涩涌上心头,她飞奔过去,扑在男人臂弯中放声大哭。
  第62章 谏议尽快怀上姜氏血脉
  起初李内侍和女婢们想去阻拦的,可芙蕖动作实在太快,眨眼功夫就到了迟渊跟前。
  迟渊早在她朝自己奔来的一刹那松开手,长剑落地,宽阔的臂膀将他心尖上的人揽在怀中,恨不能揉进身体里,从此再也不分离。
  芙蕖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也不想去管自己这样做会引起什么后果,她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能死在一处,也算善终。
  迟渊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颈窝,借着拥抱的机会,他飞快低语了几句。
  芙蕖起先还在哭,闻言愣住,直到男人下颌处的青色胡茬穿过发丝,扎在脖颈处,轻微的疼痛让芙蕖瑟缩了下。
  迟渊轻轻撩开她的发丝,果真瞧见了那细嫩雪肤上的齿印,已经泛起了淤青。
  他眸色一沉,“我带你去上药。”作势要拉芙蕖离开。
  李内侍反应过来,匆忙拦住二人,“忠义伯,你是外男,怎可与皇后娘娘拉拉扯扯,还不快松手?”
  知道迟渊不是服软的性子,怕他起冲突,芙蕖按住他的手,主动拉开距离,“迟……忠义伯数次舍命相救,我早将其视为兄长,彼此关心几句,难道也不行吗?”
  事已至此,她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出合理的借口。
  李内侍一噎,扫过迟渊与芙蕖,不由就想到了自家陛下和芙蕖,这“兄妹”二字,还真是饱含深意。
  被女婢们簇拥着离开,芙蕖频频回头,冲迟渊笑笑,以表达自己暂时无碍,随后低头脚步匆匆,将迟渊暗中递给她的伤药藏入袖中。
  只是一个拥抱,让她再次生出希望。
  迟渊说,他来寻她时,就不是独自一人。
  芙蕖没机会细问,却无疑让她在渺茫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芙蕖还算安然无恙,迟渊悬着的心稍稍安定,“禁军”们哗啦啦跟了上去,他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并离开。
  等这厢人都散了,傅子宁才送拐角里现出身形,想到迟渊与芙蕖非比寻常的关系,她陷入沉思。
  或许,这就是帝后的心结所在。
  倘若姜元义再一次的宽容,换来芙蕖再一次的背叛……
  对,一定要让他亲眼看见,痛彻心扉,让他知道自己所爱之人不过如此,他才能醒悟,才能明白谁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人。
  无论是出于报复姜元义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为了傅家的前程,傅子宁都做好了打算。
  只等一个机会。
  启程回宫时,李内侍向姜元义禀报了情况,姜元义听罢,对此没表露任何情绪,只吩咐人起驾回宫,路上时,他依旧与芙蕖同乘一辇,态度与做太子时没什么不同。
  芙蕖起先不想搭理,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怕自己的行为冒犯天威,给迟渊或其他人招来祸事,遂极力把昨夜不愉快的事抛在脑后,勉强与姜元义搭话,不过大多时候还是姜元义在说,她只心不在焉的附和几个字。
  姜元义似乎有心让她们的关系恢复从前,没再摆帝王的架子,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芙蕖渐渐的,回应他的话多了些,但仅停留在客气的程度。
  然而这样的情形,传回宫里便是帝后恩爱,伉俪情深。
  其中也有不少风闻奏事的言官,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芙蕖曾与北辰余孽关系匪浅,而此人更是为了芙蕖与禁军厮杀云云,足以证明传闻属实,隔日早朝,言官们纷纷上书弹劾,斥皇后不忠不贞,勾结外男,甚至上升到她通敌叛国,应即刻处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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