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咱们明儿什么时候回……啊——”
她整个人全然压在了谢宴身上,他膝上的伤本就没好,骤然被这么一撞,重心不稳带着她往后仰去。
两人顿时结结实实地摔下了床,苏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往他怀里,眼瞧着要砸下来,谢宴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她的腰。
“嗯哼……”
砸下来的动作又牵着他的伤口,谢宴脸色一白闷哼了一声。
苏皎连忙挣扎着起来去扶他。
“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全身几乎仰倒在地上,推搡的动作使得他衣衫散开了些,谢宴一只手拢在她腰间,安静的屋内只能听见他附在她耳边的喘息,呼吸交错,细腻的肌肤紧挨在一起,两人目光不期然落在一起,便是齐齐一怔。
苏皎脸上刹那便红了起来。
腰间的温度格外炙热,这样扶腰的动作让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些从前的事。
他登基的第一年,有段时间也是伤着了腿,夜间之时便格外不方便。
起初被她义正言辞拒绝了几回后,他便学了个新花样。
那时也是这般,他自身下拢着她的腰,半宿一夜的浮沉,腰间格外黏腻,又被他掐出了许多的红印子,她不愿,谢宴却格外热衷,闹着她这样足有半月,以至于后来她瞧见他扶她的腰便躲远。
这段记忆也格外记得清。
苏皎眼神慌张地躲闪开,手也跟着往回缩。
“你……你自己起来吧。”
又不是摔断了腿,她不扶也罢。
腰间的身影刹那便飘到了门边,指尖的温度消散,指腹却仿佛还残留着那腰肢的温软和馨香,谢宴同样想起三年前的那桩事,一时觉得胸腔有些燥热。
他不自然地顺势松了手,半晌从思绪里拔出来,滚动了一下喉咙。
五年前的苏皎虽然嘴硬,腰肢却依旧软得厉害。
谢宴轻笑衣裳,扶着床沿往床榻去,然而才动了一下,他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甫一低头,瞧见衣衫被顶起的一处,格外突兀。
……
第9章
心机深重的老男人
辰时过半,夫妻俩人坐上了回苏家的马车。
一想起马上能见到哥哥和娘亲,苏皎心中高兴得很,出了宫门便往外看。
马车正走到闹市,一掀开帘子便灌入喧嚣的吵嚷声,谢宴正阖眼假寐,骤然被吵醒睁开眼,神色有些不虞。
“关上。”
苏皎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往回瞧了一眼他惺忪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
昨儿晚上她一回去,便瞧见谢宴一瘸
一拐地抱着一床被子往外走。
“做什么?”
谢宴脚步不停,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去后殿睡。”
后殿那床铺满了灰,连拾掇都没拾掇,他就这样瘸着一条腿去睡?
“好端端地去后殿睡什么?你腿上的伤还没……”
苏皎话没说完,谢宴已头也不回地出了前殿。
苏皎不明所以地想。
难道是怕她再摔下来砸死他?
她一个人在前殿的床榻上睡得甚好,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男人如同一宿未眠一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便罢了,眼下的乌青也格外重……
“你……”
“到了,到苏府了。”
长林的声音打断了苏皎的话,她眼神顿时从谢宴身上一转,高兴地下了马车。
“娘!”
苏家早得了消息,苏父携着全家站在了门口等候,乍一听到女儿的声音,苏母还没迎上前喊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一团蓝色的身影,眨眼间便钻进了她怀里。
“皎皎。”
苏母被她的动作撞得往后退了退,却不忘扶着她不让她摔着。
“皎皎,成何体统,还不从你娘怀里出来。”
苏父原本乐呵呵地站着,一瞧她这副样子顿时沉了脸,觉得面上无光。
苏皎理也不理苏父,从苏母怀里出来,抬头眼眶已有些发红了。
抚着她脸的温柔女人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不是那年躺在冰冷的墓碑里,任她喊哑了嗓子也不会再喊她一句女儿的尸体。
她攥紧了苏母的手,一时喉咙哽得不行。
“娘……”
“臣见过三皇子。”
谢宴由长林扶着下了马车,偏头瞧了一眼眼睛通红的苏皎,对热络的苏父视而不见,抬步往庭院去。
苏父被下了面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却不得不笑着迎上去。
“还不备茶?”
“三皇子一路前来辛苦了,不知小女这几日在宫中可还乖觉?没给您惹了麻烦吧。”
苏父陪在谢宴跟前嘘寒问暖,奈何对方却一直不大热络,苏皎一心只在苏母身上,眼瞧着苏父无休无止地说着话,她偏头跟苏母咬耳朵。
“娘,咱们去后院吧。”
这厢苏父说的口干舌燥却不见谢宴搭腔,涨红了脸端起茶盏,借以喝茶的动作掩饰这份尴尬,一抬头看见母女二人要出正厅。
“皎皎,这是做什么去?”
苏父语气颇有不悦。
明眼看着他被下了面子也不知缓和两句。
“女儿随母亲出去走走,有几日没回来,想家想得紧。”
话是说着,苏皎脚下毫不停留,她对这个惯喜欢卖女求荣又在前世弃了她投敌的爹可没半点好感。
“回来,三皇子还在坐着,你成何体统!”
苏父话刚落,谢宴同时抬头。
“去吧。”
苏父噎了一下,苏皎顿时拉着苏母出来了。
一进后院,苏母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皎转头扎进了她怀里。
“娘,我好想你啊。”
苏母措不及防地又被扑了满怀,慈爱地抚着她的发。
“才离开三五日就这么念着娘,到底是长大了。”
苏皎抱着她不吭声。
对苏母来说的确是三五日,可她已有三五年不曾这样抱着娘亲了。
“去皇宫这些天如何?我抱着你都觉得又瘦了。”
苏母心疼地看着她瘦削的脸,成亲时她便不赞成女儿嫁进去,可圣旨下的太突然,苏父也不肯上言一句。
她眼睁睁看着女儿嫁进深宫,一连多日都心如刀绞,总在深夜噩梦中惊醒。
怕她在皇宫被人欺负,怕她吃不饱又过不好。
“我听说永宁殿凄苦,你素来又爱挑食,去了那可习惯?
春日里还冷,娘给你带的衣裳不知够不够,虽然你懂医术,但也别受冻了。
银钱还有吗?娘不知在宫中你能用得上不,但这回再带些去吧,出一趟宫不容易。
皎皎……娘对不起你。”
苏母絮絮叨叨地说着,慈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话没说罢就泪如雨下。
苏皎一句一句地答着,到了最后一句听罢,骤然跟着红了眼。
她知道苏母一直为没能拦着这桩亲事而内疚,前世苏母本便身体不好,自打她出嫁便更郁结于心,身体每况愈下,后来更是生了心绞病,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撒手人寰。
“我没事,在宫中的日子不算难……殿下也对我甚好。”
苏母内疚这些事无非是怕她过得不好,苏皎不愿她为此多忧心,便捡着些能听的和她说了。
“娘不必总担心我,反倒是您,该好好注意身体。”
苏皎话顿了顿,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我为娘探探脉。”
苏母前世去的太早,从她哥哥与她书信提及心绞痛之后不过短短两个月便撒手人寰,算着时间也不过就是半年后的事。
难得出宫一趟,苏皎务求万无一失,想好好护着苏母。
静静探了半晌后,苏皎蹙着的眉缓了些。
前世五年后她的医术已算极精进,如今苏母的脉象甚是平稳,并无任何心绞病的症状。
心中一直绷着的弦松开,苏皎笑着给她擦泪。
“女儿如今的日子不算难,皇上宽容了一回便有两回三回,后来还会时常回来看您呢。
娘可别哭了,我瞧您这病都是哭出来的,再哭我该心疼了。”
苏母破涕为笑。
“瞧了一眼你就知道我的病是哭的?”
苏皎眉梢闪过得意。
“那可不,女儿的医术可好了,以后若娘不想在苏家,我带着娘出去辟府,还能开个药馆谋生呢。”
“胡说什么。”
苏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怪。
“你是皇子妃,哪有在外面谋生的一天呢。”
苏皎笑了笑没反驳她的话,追着她问最近可有哪不舒服的地方,随意捡了些轻松的话岔开话题。
母女两人说了半晌的话,直到午时将至,外面来了下人。
“老爷喊夫人和皇子妃去前厅用膳。”
永宁殿的膳食太差,每日不是清汤寡水便是剩菜剩饭,她前世过惯了好日子,这几天可没少在膳食上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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