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皎皎!”
谢宴反应过来去拦的刹那已晚了。
她对面正坐着那位老学士,眼看着好大一颗苹果砸过去,就要砸到正低头钻研棋局的老学士脸上——
完了。
苏皎眼一闭已经想好如何请罪。
她和这位大概是天生的孽缘。
“爷爷。”
耳边风声一动,大学士颤颤巍巍抬起头。
“怎么了?”
徐稷低头行礼。
“孙儿回来了。”
“回就回,手里拿这么一大颗苹果干什么?”
徐稷话顿了顿,一本正经地将眼疾手快截获的苹果递过去。
“孙儿来时在正屋拿的,天热了,您下棋吃点苹果解渴。”
苏皎:……
大学士严肃的眼中也露出点欣慰。
“回来就好好歇一歇。”
徐稷却并没走,转头朝着两人见礼。
“三皇子。”
话顿了顿。
“皇子妃。”
两人对视,想起上一回的见面,苏皎有些不自然。
那天晚上玉佩上的春情散被他闻到,还隐晦提醒了她。
“坐吧。”
谢宴衣袖动了动,身子往前一倾,挡住苏皎的目光。
“今日朝中休沐,你这是去哪了?”
风尘仆仆,年轻臣子的青柏官服上还落了灰尘,人始终端坐,如竹如玉,不折风仪。
“正值春耕后作物将长的时候,京城一带连日干旱,百姓苦不堪言,皇上命臣前去体察实情。”
徐稷是大学士底下最出色的孙儿,入朝堂做事也滴水不漏,深得嘉帝信任。
“如何?”
谢宴问。
“不怎么样。”
他又叹了口气,清冷的目光中掠过几分悲悯。
“天灾之下,受累最多的永远是百姓。”
他一路往城西的方向去,西街往后便是百姓耕作的地,见过百姓如何辛苦劳作,如何苦苦祈求上天降雨却不得解,个中滋味自然难言。
“说来惭愧,臣读尽了圣贤书,如今面对真正的沉疴苦痛的时候,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皎顿时抬起眼皮。
“这话错了,若大人连这些圣贤书都没读,自然更不会有亲眼见到并且竭力施为的一天。”
她记得前世是有这么一回干旱,嘉帝派去的臣子也是徐稷,他呕心沥血,在西街后亲力亲为地帮助百姓开河引水,才在后来干旱的一个月里,挽救了大半的损失。
徐稷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又克制地挪开。
“多谢娘娘开解。”
“连月干旱,若接下来一月还不下雨,朝廷便没有其他的挽救措施?”
谢宴抓住她的手心轻轻捏了一下以示不满,又问。
若他没记错,这场干旱要再旱上近一月,而没下雨的地方,也绝不止京城。
“皇上今早才喊了钦天监去,又张罗了从护国寺来的住持,打算后日开坛求雨。”
谢宴顿时蹙眉,苏皎眼中更闪过嘲弄。
神鬼之说不过安慰人心,前世这回也求了许多日的雨,最后还是硬生生熬了一个月。
“殿下有更好的法子?”
谢宴摇头。
“且等父皇开坛求雨吧。”
百姓对神鬼之说很是敬畏,加上帝王亲自下旨,若他拦了此事,只怕更要惹不平又使人心惶惶。
等过了求雨之后再与嘉帝商议也不迟。
一盘棋下到了最后,老学士意犹未尽。
“你再来与我下一局。”
“爷爷,外面天凉了。”
徐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将棋盘搬进去。”
老学士说一不二,谢宴只能移步跟去。
亭中剩了他们两个,苏皎初次来徐府,自然不好随意走动,皇妃与臣子,徐稷教养得宜,当即起身避让。
苏皎在凉亭坐了片刻,便有下人来道。
“三皇子说不下棋了,请您前往书房与他一道离开。”
苏皎跟着下人来到了书房外,里面的人却不知又说起了什么,久久不出来。
等的无聊,她便斜倚在大树边,去够树上的叶子。
“皇子妃大安。”
字正腔圆的声音吓得她跳开两步。
“小徐大人。”
瞧着她惊吓的模样,一丝极浅的笑从徐稷嘴角掠过。
目光在被她拽落了一片的树叶上一掠而过,继而看向苏皎。
“方才走的匆忙,有句话忘问了。
娘娘近来可与四皇子侧妃多有来往?”
侧妃?
“云缈?”
苏皎反应了片刻。
“正是。”
对上她看来的视线,徐稷又垂下头。
“不曾。”
“臣想来也是,不过今日……臣从西街回来的路上,见侧妃的下人前去三皇子府,在门口与您的婢女交谈一二。”
话点到即止,苏皎目光一沉。
“知晓了,多谢小徐大人。”
她朝徐稷弯唇笑了笑。
前世今生,少数见到的几回,这位大人都在帮她。
徐稷浅浅一笑。
“不必客气,您……”
“皎皎。”
门一打开,谢宴就看到这一幕。
三两步走上前,他挡在苏皎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时候不早,我与皇子妃先走。”
“送殿下娘娘。”
徐稷目光看着两道身影越过廊下离开,风吹开他浅淡的眸,他忽然蹲下身,将那些被苏皎拽下来的树叶,一片片捡了起来。
有被她拽得皱巴巴的,有被她起意将树叶根编在一起的。
“多年了,不再喜欢捏泥巴,怎多了这样的喜好?”
徐稷浅浅轻笑一声。
*
回到院中许久,苏皎看出谢宴的不虞。
“说了几句话而已,怎就值当你这么不高兴?”
“那你也在我面前编树叶,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欢喜吗?”
谢宴扬眉。
“谁都如你这样小肚鸡肠?”
苏皎失笑。
她和徐稷今生拢共才见了三回。
“不一样。”
谢宴抱着她往床榻去,语气凉凉。
旁人不知,他知道徐稷对她是什么意思。
前世苏惟和苏父随着他大哥起兵造反,他尚在昏迷生死未卜,若非徐稷带着盖了他玉玺的圣旨去和鸣殿外清剿了所有的刺客,他再醒来能不能看到她都不好说。
胆大包天地拿走了他的玉玺去造假圣旨,他醒后徐稷便连日跪在乾清宫内。
“臣死生自负,只求皇上不牵连别人。”
从前怎就没看出他是这么藏得住的人?
这笨女人还对他笑。
心中越想越酸,谢宴索性低头,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
刺痛袭来,苏皎踹他。
“滚下去。”
“偏不。”
他抱着她又咬又亲,手去抽她的衣带。
“对着别人那么温柔,在我面前便是踹,这是什么道理?”
“你……啊!”
苏皎骤然被他一吮,忍不住轻喊了一声。
谢宴埋头在她脖颈,呼吸有些乱了。
可比这更乱的,是他的话。
“还是说——
只准别人喜欢你,我便不行?”
“哗啦——”
苏皎目光错愕看下去。
“你……”
“早与皎皎说过很多回,从小到大活这一十九年,宴洁身自好,未与任何人沾花惹草,一心等着皎皎,可皎皎身边总有那么多人。”
赶走了一个讨厌的苏惟,还有个更难缠的徐稷。
“谁知你有没有——”
“没有。”
谢宴打断她的话,抬头认真地看她。
“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不与别人有过什么,任何时候都是,我只喜欢皎皎——
只喜欢你,早从你嫁来的那天就喜欢你,喜欢的要疯——”
苏皎脸色红到了底,连忙捂住了他的唇。
可谢宴丝毫不收敛,抽开她的手腕又亲了过去。
“皎皎喜不不喜欢我,喜不喜欢……唔。”
手被他扯着,偏他的声音又不避讳,生怕外面的下人听到,苏皎又急又恼,蓦然抬起唇堵住了他的嘴。
谢宴眼中露出得逞的笑,勾着她的下巴愈发深入地吻。
苏皎便有样学样地去咬他,两人你来我往,很快衣
衫被蹭的凌乱了。
欢喜她难得的主动,哪怕知道是为了堵他的嘴,谢宴今日也比往日更意动。
抱着她将人亲了个遍,苏皎恼他将自己全压制住了,脚勾在他腰间,使劲一别,谢宴便被她压在了身下。
顿时,他呼吸全乱了。
帘子落下,谢宴红着眼脱去外衫,去找羊肠衣的刹那——
忽然手腕一紧,苏皎抽了腰间的衣带将他的手绑在了头顶的床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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