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因此,琴酒第一个被拎出来猜测身份。
  “诶,这逻辑不对吧!”听完纲吉淘汰自己的理由,琴酒试图据理力争,“既然我给了你们这么多启发,你们不应该感谢我、保护我吗?”
  “那不管,反正我就是要猜你的身份。”纲吉却开始不讲道理,“你说的那个暗面身份小故事,虽然带有嘲讽某玩家的成分,细分析起来却处处是线索——这里面至少有三个身份。”
  被当众点名,公开处刑的安室透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接上:“精神病院医生、记者、以及病人。”
  赤井秀一点点头,继续说:“结合你第一轮阐述的故事,你的明面身份应该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杀手,一个有妄想症的杀手。便利店员工可能是你一次任务的伪装身份,死掉的儿子是你的任务目标,而给你打电话的则是你的上线。”
  “由此可见,你的暗面身份应该就是曾在,或者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病人。”白兰慵懒地支着脑袋,完成自己那份分析任务。
  “那这个病人是谁呢?”琴酒静静听完他们的分析,不疾不徐地问。
  “我认为是那位医生。”狱寺隼人想了想,谨慎地提出一个意见,“杀手的逻辑与医生的逻辑都存在令常人难以揣测的转折,这是他们身上的相似之处。”
  琴酒挑挑眉,不置可否。
  “不,他是记者。”新一摇了摇头,“房东的故事没有多余部分,他用来嘲讽某位玩家的话也是故事的一部分。试想,为什么记者会去采访精神病院的医生?”
  顺着他的逻辑,白马捋了捋:“他是杀手,难道精神病院中有他的任务对象?——那位医生?”
  再次被公开处刑的安室透嘴角一抽:“所以在杀掉医生之后,杀手听从医生的建议入院治疗,成为了那里的病人?”
  纲吉点点头,汇总分析进行总结:“所以房东的暗面身份就是一个具有妄想症的,以记者身份受医生推荐入院治疗的精神病人。”
  琴酒耸耸肩,微笑着亮出自己的两张身份牌——杀手、精神病人(记者)。
  “推理得很好,下次继续。”他摆出看戏的架势,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地说:“没想到我对某位玩家的嘲讽居然也会变成线索,失策,下次就应该少说两句。”
  叒被公开处刑的安室透:“……”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
  游戏结束后,除了为赢得最终胜利几乎反目成仇的快新两人,其他人都吃着炸鸡喝着可乐,一派其乐融融。
  狱寺隼人点的午饭还在来的路上。
  出门给杀生丸接了一瓶热水,琴酒回来时,安室透给他递炸鸡腿,赤井秀一给他倒可乐,白兰以投掷的方式给他扔了两包番茄酱,妥妥的世界中心。
  琴酒咬了口炸鸡腿,余光一扫,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两个宿敌中间,呈两面包夹芝士,后知后觉地炸开浑身的汗毛,连忙起身,以蛇皮走位挤进快斗和新一之间坐下。
  他刚坐好,房门就“砰”一声被人踹开,那清亮的响声敲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同时狠狠砸在纲吉的反应神经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回荡在众人的心中。
  门外,云雀恭弥环抱手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围坐的琴酒一干人,目光直勾勾落在纲吉……手里的炸鸡翅上,又看了看他身边用百事罐子装着的可口可乐上,表情十分微妙。
  琴酒的表情一变,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一把夺走纲吉的鸡翅:“谢谢,鸡翅炸得很香。来,你也喝点粥。”
  说完,他端起原本给杀生丸点的青菜粥塞给纲吉。
  这熟练的善后伪装一条龙服务,没再组织干过两年练不出来。
  与此同时,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也发挥了他们组织编外人员优秀的反应能力,一个给狱寺隼人拿被子,一个给纲吉扔药瓶,为糊弄学的研究提供了有利的论证。
  ——如何当着被糊弄者的面糊弄成功。
  在这三位卧龙凤雏的帮助下,纲吉非常自然地从炸鸡战士过渡为病弱首领,披着被子倚在狱寺隼人肩上,喝一口粥咳嗽两声,顺手将药瓶塞进口袋里——
  然后虚弱地一笑:“学长,你回来了啊?”
  云雀恭弥静静地等他们演完,才脚下带风地走过去,从他口袋内抓出药瓶——没有贴牌。
  打开一闻——白兰之前买的蜂蜜胶囊糖。
  很好,怒气值一秒拉满。
  “沢田纲吉。”云雀恭弥气得昵称都不喊了,扣住纲吉手腕将人拽起,“你存心的?”
  “云雀!”狱寺隼人连忙拉住纲吉的另一只手,沉下脸道:“动作轻一点,十代目真的受伤了。”
  “哼!”
  云雀恭弥冷冷扫他一眼,不见怎么动作,狱寺隼人就痛哼一声松开了手,旋即纲吉踉踉跄跄跌入他臂弯,被他半抱着掠出门外。
  “云雀恭弥!”
  狱寺隼人也冲了出去。
  “诶,十代,我的糖……”
  在众人坐在尊贵的vip席位吃瓜时,只有白兰有点良心,抽空关心了一下纲吉……带走的糖。
  那糖贵着呢,虽然不太好吃。
  三人先后离开后,琴酒带头走到窗前,其余人依次跟上,看了看楼下的状况。
  只见旅社前笔直的大道上整齐排列着一支车队,打头的是挂着云雀财团徽记的跑车,之后的车子都是统一制式,透过半开的车窗,可以看见每一辆车里都至少坐着一位医生。
  白马高高挑起半边眉毛表示不理解:“他是把全国的医生都拉来了吗?”
  “如果这是在意大利,”琴酒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排场不够大,“场面会更夸张。”
  “是啊是啊!”白兰连连点头。
  快斗捂脸:“散了吧,土豪之间的爱情……我是说兄弟情,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点开一看,原来是外卖到了。
  “走,去吃饭。”新一瞥他一眼,用一句收尾的话瓦解了两人之间无形矗立的冰墙。
  琴酒的午饭是在安室透房间吃的,菜色十分丰富,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盖子一打开,满屋子都灌满了香味。
  而安室透的午饭……安室透没有午饭。
  琴酒往米饭上浇卤肉汁的时候,安室透在给电脑开机。
  琴酒拆螃蟹壳的时候,安室透在新建文件夹。
  琴酒啃辣年糕的时候,安室透接到了上级的电话,并且只说了一句简明扼要的话:“在做了,还差几个字就做完了!”
  闻言,琴酒捧着三文鱼刺身过去看了一眼,文件夹刚刚打开,一片空白。
  行业黑话:“在做了”、“快要做完了”等于新建文件夹。
  没有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结束通话,安室透闻到食物的香气,头也不回地推了一把,将琴酒退出三步远。
  “我要工作,不要诱惑我。”他冷酷无情地说道。
  琴酒懒得理他,溜达回餐桌后坐下,并打开所有食盒的盖子。
  “……”
  安室透打字的手微微颤抖,努力忍了半晌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暂时放下工作。
  “给我一双筷子!”
  ……
  吃过午饭,安室透换上睡衣,在腰后放上一只抱枕,以最舒适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工作——写报告之中。
  琴酒歪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在各个无聊透顶的综艺和电视剧中反复横跳。
  他撑着额头,手指机械地按动,看着屏幕上跳过十几分钟都不影响理解剧情和流程的节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小憩,顺带听个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节目无聊到听响都有催眠效果,琴酒闭目养神几分钟后,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因为他支撑脑袋的手滑了一下。
  惊醒的刹那,他以为自己在做清醒梦。
  旅社舒适又刻板的装潢变成了昏暗的地下仓库,昏黄的吊灯垂在头顶,光线忽明忽暗,氛围压抑沉冷。
  冷,真冷。
  琴酒打了个哆嗦,一把抓起拱到床尾的被子裹上,再一转头,就被对面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吊灯光线笼罩范围之外,昏暗但不完全昏暗的墙角处,赤井秀一抱着狙.击.枪闭目养神,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左手扣着枪身,仿佛琥珀里凝固的剪影,有冰冷又锋利的质感。
  “赤……”
  琴酒对他实在太熟悉,以至于名字都到嘴边,才发觉他是做诸星大装扮,穿着组织统一制式的黑西装,脸部线条刀片一样的瘦削。
  像是听到琴酒没说完的音节,赤井秀一足够警醒,猛地睁眼,恰巧与他四目相对。
  赤井秀一的眼里有杀气,冷锐凛冽,能刮掉人的脸皮。
  “你醒了。”看到琴酒,他迅速藏起锋芒,低沉的声线满是睡眠不足的沙哑,“换你守夜,我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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