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因为诸伏景光目前是小孩子的状态,就算偷偷观察客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所有他并没有和友枝幸子站在一起,反而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仔细观察着来访的每一个宾客。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友枝幸子口中的常磐荣策。
常磐荣策看上去比从网上查到的照片要更老一些,五十岁上下,有着日本人特有的秃顶,身材微胖,形容猥琐,看上去就有些不怀好意。
他从友枝幸子接过一枝白菊花,放在鹤来元香的棺材旁边,对友枝幸子安慰道:节哀,保重身体,友枝博士。
友枝幸子勉强对他笑了笑,算是感谢他的宽慰。
常磐荣策对友枝幸子道:友枝博士,虽然我现在提起这件事,可能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我还是想向您发出邀请,友枝博士目前有意愿在东都大学任教吗?当然,您慢慢考虑就好,我等着您的回复。
常磐荣策除了议员的身份之外,还是东都大学医学院教授兼副院长,对友枝幸子发出工作邀请倒不算特别突兀。
友枝幸子:感谢您的邀请,我会好好考虑的。
常磐荣策对于友枝幸子没有当场答应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在东都大学任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份好工作,但对友枝幸子这种在冷泉港工作,之后又到普林斯顿大学任教,自身出身大财团不缺乏研究资金的人来说,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常磐荣策又和友枝幸子客套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常磐荣策走后,友枝幸子走到诸伏景光身边,蹲下-身帮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怎么样?景光,有看出点什么吗?
诸伏景光摇头:我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组织的气息,感觉就是很普通的大学教授和政客而已。
友枝幸子:那也不算很奇怪,就算他真的和组织有关,应该也不会参与组织的什么行动。只能说在必要的方面给组织帮忙吧,比如药物研发或者有关医药学领域的政策推行之类的。
诸伏景光沉默不语,只轻轻嗯了一声。
宾客们陆陆续续地来往。
突然,一辆黑色加长林肯驶了过来,司机下车,为后座的人打开了门。
一个看不出年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的外表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四十岁左右,但一旦对上他的眼睛,却能发现里面岁月的痕迹。他的气质很温和,不像是什么大财团的董事长,反倒像是儒雅的学者。
看见他,友枝幸子站起身,硬邦邦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友枝仁之助温柔地笑了笑,想要上前摸摸友枝幸子的头发,却被她躲开。
友枝仁之助无奈道:幸子就这么不想见到爸爸吗?鹤来女士出了这种事,幸子为什么不通知爸爸呢?
友枝幸子:外婆的事是鹤来家的家事,和友枝董事长你本来就没关系吧?
友枝仁之助: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幸子完全没长大呢。爸爸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达成目的?
友枝幸子把头撇过去,没再说话。
友枝仁之助轻笑了一声:别担心,听说鹤来元香女士发现了了不起的东西,那边只是把她老人家请过去做客而已,幸子你不要太担心鹤来女士的安危。
这时,友枝仁之助突然注意到了友枝幸子旁边站着的小男孩诸伏景光,他奇怪道:这孩子是
友枝幸子:是我的宝贝,怎么了吗?
友枝仁之助略微有些吃惊:这件事,幸子不提前和爸爸说一下吗?
友枝幸子: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成年了,我能做出符合自己理智的选择。
友枝仁之助无奈地笑了笑,站着俯视诸伏景光: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诸伏景光看了友枝幸子一眼,回答道:友枝光。
原来姓友枝啊,友枝仁之助脸上的笑意加深,那小光要不要来祖父家做客呢?祖父可以带你猎鹿哦!
诸伏景光装出小孩子的样子,怯生生地看了友枝仁之助一眼,躲到了友枝幸子身后。
友枝仁之助微笑了一下,对诸伏景光评价道:这孩子有点害羞呢。
友枝幸子:他怎么样和你无关。
友枝仁之助无奈:幸子一定要这么和爸爸说话吗?我就知道当年琅雅把你送到萩原家是个错误。
对于这个问题,友枝幸子拒绝回答,选择直接送客:花也献了,你该走了。
友枝仁之助露出落寞的神情,明明是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但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会让大部分女性心疼:幸子,家里的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什么时候回家住一段时间呢?
友枝幸子只沉默地看着他。
友枝仁之助无奈:那爸爸先走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幸子。
持续一天的葬礼结束,友枝幸子带着诸伏景光回到酒店,明天就要回东京了,他们今天晚上要开始收拾行李。
诸伏景光一边把东西放进行李箱里,一边问道:幸子和友枝先生的关系不好吗?
友枝幸子:我母亲当年的死,也许和他有关。
诸伏景光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他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这件事,如果幸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是我啦,zero!◎
友枝幸子噗嗤笑了一声:景光,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友枝仁之助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只是我自己有点难以接受而已。
我母亲为了攻克友枝家族的有关短寿的诅咒,她需要长期接触大量和基因有关的化学药剂, 而这些药剂大多具有强致癌性。果不其然,在我五岁那年,她确诊了胰腺癌晚期。
在确认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之后,妈妈选择把我送到了萩原家,请萩原阿姨照顾我。她拒绝我去医院看她,但我当时还是在研二哥和千速姐的帮助下,偷偷跑到东京的医院看她。
她每次见到我都会严厉地吓止我,然后又会忍不住心软,让我留在医院陪她待一会儿。
我最后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就看到友枝仁之助站在妈妈的病床旁边,表情很悲伤,而妈妈已经失去了呼吸。我在妈妈的颈动脉上,看到了针管注射后留下的针孔。而友枝仁之助的手上就拿着一支空针管。
诸伏景光:幸子,是友枝先生他
友枝幸子点头:景光也知道吧。有些医学解剖实验,解剖兔子的时候会先往实验兔的耳缘静脉注入10~20毫升的空气,使实验兔窒息而死。
诸伏景光:当年,幸子给我们上解剖课的时候有讲过。
友枝幸子:对哦,你们当年的动物学实验是我上的课。可恶,降谷零那家伙从来没有好好叫过我一声老师吧, 一点也没学会尊师重道的家伙。
咳咳诸伏景光提醒她,幸子, 话题歪了。
友枝幸子:真是的, 一想到回东京就要见到他, 我就好生气。说回妈妈, 总之当时我在医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友枝仁之助没有对我做任何解释,只是在妈妈的葬礼结束之后就把我送回了萩原家。
诸伏景光:所以,幸子是因为这件事才无法原谅友枝先生吗?
友枝幸子:差不多吧。我知道胰腺癌很痛苦,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剥夺妈妈的生命,万一之后突然有一天就有科学家研究出了治愈癌症的特效药呢?他有什么资格那么早就替妈妈放弃生命?
诸伏景光看着友枝幸子,没有把心里的那个猜测说出口。会不会那个举动不是出于友枝先生的意志,而是出于鹤来女士自己的意愿呢?
毕竟,自杀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诸伏景光:所以是因为鹤来女士的病,幸子才会选择生物医药的研究方向吗?
友枝幸子点头:我本来打算成为全世界最好的肿瘤科医生,不过后来稍微出了点事情,所以就选择医药研究方向了。
诸伏景光垂下眼,幸子说的是那件事吧,他第一次遇到幸子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啊啊对了,友枝幸子的突然开口打断了诸伏景光的回忆,景光你今天在老头子面前露面了对吧。
诸伏景光:嗯,总觉得友枝先生好像不太相信幸子你那些胡编乱造的话呢。
友枝幸子:这是当然的啊,毕竟我在美国的时候,会有人向他汇报我的行踪。虽然没有达到监视的地步吧,但因为每个月要帮他出席友枝财团在美国分公司的一些会议,所以我有没有怀孕这件事他应该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