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成舜点头表示感谢。
也许是今天太忙了，连续问询了很多村民，成舜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等他们往由大家赶的，天突然就黑了下来。
第54章 酒囊饭袋
这天, 好像真的就是一下子黑的，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个过渡。
虞霜白脱离现实世界太久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正常在现实世界, 天要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变化一下。夕阳西下，是个什么场景？”
原烁惊诧道：“难道你没看见过吗？”
成舜说：“她应该和我们一样, 在这里待太久了, 都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感觉了。”
原烁抓了抓虞霜白的胳膊, 没再说话。
成舜和许尧都不约而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村里的土路还是一样的泥泞难走。
阵阵阴风刮过, 让人遍体生寒。
明明白天的时候，温度还尚可。沈云景穿着长外套觉得热，还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只穿着里面的半袖。
可是现在，沈云景冻得只打哆嗦。
五个人并排而行，不敢与队友失散。
突然，他们好像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黑暗中，有一双如灯火般明亮的眼睛, 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照射而来。
原烁被吓得叫了一声。
成舜一手抓着原烁的衣袖, 另外一只手, 搭在许尧的手腕上，亦是被吓了一激灵。
许尧回过神, 才小声说：“我们人多，先不要害怕。天越黑，越要尽早赶回去。否则, 逗留在外越久，越危险。”
很快，越来越多明亮的眼睛亮起，甚至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成舜听到了狼叫声，猫叫声，还有越来越多非人类动物的声音。
一时间，这山村突然变了样。
仿佛他们所处的，根本不是人群所在的村落，而是进了深山老林，进了动物的巢穴。
脚下的路，越发难走。
不是因泥泞而难走，而是每迈开一个步子，脚下都仿佛有千斤重。
成舜建议所有人都手拉着手，最后鼓励大家：“再难走，也要逼着自己迈开步子。”
就这样在路上不知耽搁了多久，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们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一个手电光，突然照了过来。
周围动物的声响，突然消失不见。
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再细看，竟然是那个引路老太。
引路老太叹了口气，她颤颤巍巍上前，声音苍老：“我就说今晚不对劲，右眼皮跳得厉害。所以啊，我就去由大家看看你们回没回来。听由大媳妇说你们还没回去，我这才不放心，出来找你们。你们刚来的那一天，我就说过了，一定要注意时间，天黑之前，要回到家里，这外面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其实有危险。”
成舜连忙说着感谢的话。
他和许尧一人一边，扶着引路老太。
回去的路上，许尧开口问：“大娘，我想问您，这山里，有狼吗？”
引路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都说是有，我也没亲眼看过。但是我年轻的时候，村里梁大他爹，打死过一匹狼，然后带回来，架起大锅，给狼肉炖了。然后还每家分了一块肉，给村里人尝尝鲜。由大家也分了一块，老王太太把那肉，留给她大孙吃了。”
由大原配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女一儿。儿子是老二，在由大家里一直是大孙大孙那么叫。
沈云景忍不住问：“所以狼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引路老太笑了：“我也没吃过，我家里那块肉，留给了我大哥。后来，这梁田富死了，被丢在后山。他设上那些伤口，就被说是狼啃的。可到底有没有狼，我也不知道。那之后二十多年，村里也没人真的见过狼。”
成舜直言：“那黄鼠狼呢？”
引路老太拍了拍成舜，让他小点声。
但是到了，引路老太还是开了口：“黄大仙肯定是有的，前些年还看见一个。就在老张他们家吃小鸡呢。黄大仙一般没人敢得罪，它到谁家偷小鸡，家里人就放任着。丢了个小鸡事小，得罪黄大仙那事大了。”
沈云景向来不信这什么五仙，他撇了撇嘴说：“那到底，得罪黄大仙的，能怎么样？”
引路老太用拐杖杵了沈云景一下：“年轻人不要不信邪，凡是不信邪的，都被黄大仙收走了。那梁田富不说别的，前些年，黄大仙也到他家吃小鸡去。被他看到了，硬是把那个黄大仙打死了。当时，村里人都劝他躲躲灾，他却说最是不信这些邪。结果你看怎么着，死了吧？”
成舜蹙眉问：“难道这些死者，都和黄大仙有关系吗？”
引路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反正这些男的，都跟黄大仙脱不了关系。只要那些女娃子，哪里有胆子招惹那东西。她们多半是被村里哪个丧良心的畜生给害了，只是至今还没抓到凶手。村长就只能想一些没用的招数，找一些非自然研究团队进村里调查。”
成舜这才明白，他们这个调查队，原来叫非自然研究团队。
也就是说，连煤有村的村长，都觉得这村里发生这些事，是一些邪祟所致。
成舜他们回到由大家的时候，就听由大媳妇笑着埋怨：“哎呦，你们下次晚上可得早点回来。咱们晚上五点开饭，你们四点半就得往家走了。这早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你们，这干等也不回来。菜都热了一遍又一遍了。”
成舜见状，赶忙说：“真是抱歉，下次我们一定注意，给您添麻烦了。”
由大媳妇也没多说什么。
而她的婆婆，老王太太和老由头，已经早早睡觉了。
至于由大，听说还没回家。
成舜问起了孩子们有没有吃饭。
由大媳妇这才说：“都吃过了，你们吃吧。”
成舜听到这里才放心。
成舜还没见过由大家的儿子和大女儿，据说大女儿已经嫁人了，至于儿子，被送到外地干活了。
由大的儿子初中毕业就被由大送到了外地的煤矿打更。
据说，那孩子要是留在家里，就总跟村里的男孩起冲突。前些年，还给前任村长的儿子打坏了，住了院，花了不少钱。
由大觉得这样不行，才给儿子送出去的。
在外地打更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工资虽然少，也根本就不够那小子花，但是好歹，能让他在外面安生一段时间。
晚饭的时候，成舜还是忍不住问起了由大媳妇的家事。
成舜问：“几个孩子打架吗？”
由大媳妇挑眉说：“就这一点好，几个孩子从来不吵架。大女儿嫁人了，不怎么回家。儿子呢，虽然喜欢和外面的男孩子们打架，但是从来不欺负浅浅。有一年，倒是把浅浅关在门外，浅浅哭了一天。后来被他爸说了一通，他大约也是知道错了，便再也不欺负浅浅了。浅浅这孩子也听话，闷声不知气的，从来不会给我惹麻烦。”
原烁撇了撇嘴。
其实才在由大家借住了几天，大家就能看出来，由大媳妇是不怎么偏爱林浅的。
她对自己的小女儿更加上心。
而林浅本来就懂事，也不说话，也不给她添麻烦，所以在她的眼里，就没什么存在感。
被关在外面这种事，她也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早就过去了，林浅也不会在意一样。
成舜知道这样的家庭环境，其实很窒息。
但是他们没办法救林浅，任何人都没办法救她。
人只能自救。
所以，第二天早上，成舜起来看到林浅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他只好走过去，笑着对她说：“你要好好学习，走出这个山村，去看看山以外的世界啊。”
林浅的声音比成舜想象得还要坚定，她说：“我一定会走出去的，将来，我要去很远的地方，离开这里。”
成舜笑着说好，然后也不敢打扰林浅继续学习。
等到早饭时间，林浅已经早早收拾好桌子，回到自己卧室了。
她还是照常，不能上桌吃饭。
后来，还是成舜坚持，由大媳妇才终于盛出来一些林浅爱吃的菜，端到了她的房间。
当然，由大媳妇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她出来的时候还说：“哎呦，这样还得多洗一个碗。”
成舜吃过早饭，就想留下来帮由大媳妇洗碗。然而由大媳妇说什么都不肯，她还说成舜他们都不知道碗筷该放在什么地方，不要进入厨房。
成舜也没法坚持。
出门的时候，成舜才去找引路老太，问他们这些人，可不可以买东西，村里会不会给他们发工资。
引路老太这才说：“有的啊，不过这个得问村长。你们想吃什么，由大家都有的啊。如果有特别想买的，那就等几天吧。等村里给你们的资金下来了，你们去镇上买点东西。我们这村里小卖部，是没什么可买的了。镇上什么都有，你们去镇上，就坐我们村里到镇上来回的小面包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