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沈云景走之后，一直沉默一直阴云密布的虞霜白，突然开了口说：“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那个宣程不是npc吗？”
成舜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副本里的npc，很少有自己浓烈的感情。
如果刚刚，宣程是出来嘲讽沈云景的话，那一定是因为系统的数据在作祟，系统设定了程序，专门攻沈云景的心魔。
可是刚刚，宣程没有嘲讽沈云景，他只是偷偷看了沈云景好久。
成舜还注意到，刚刚沈云景吃饭的时候，宣程碗里的粗粮细作，一动没动。
宣程只是佯作淡定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和海带丝，然后时不时地偷看沈云景一眼。
就连宣程对面坐着的男同学，也不像是普通的npc。他也不像副本设定的那样死板。
他偶尔会叹息一声，然后紧紧盯着宣程。
在副本里，不是npc，那就是玩家了。
成舜想到了什么，可还不能完全确定，他看向了虞霜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玩家？宣程也进入了副本？”
虞霜白点头，然后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了成舜的问题。
“他也不是普通的玩家，他是和我一样的玩家，是主空间常住人口。也就是说，他在现实世界里，已经脑死亡了。”
沈云景怔住。
而虞霜白接着说：“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很轻，如果想回到现实世界，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瞧他情深不寿的那小模样，估计是自愿留在这里，陪着宣程的。”
虞霜白和成舜许尧进入沈云景的校园世界之后，就已经感知到了这个副本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们对宣程，和宣程身边的人，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虞霜白也在这一刻，终于想通了。
只有真正相爱，或者真正愿意的人，才会留在这里，陪着另外一个。
强求，是不行的。
而沈云景也在一边沉默，他问虞霜白：“那你知道，宣程是怎么进来的吗？”
虞霜白想了想，说：“别人或许没办法，但是我是主空间老玩家，拥有高额积分，我可以用我的权限，帮你看看宣程进来的原因。”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心魔副本。
沈云景在刚走出电梯的时候，就拜托虞霜白帮忙看看。
虞霜白打开了主空间权限页面，输入了宣程的名字。
里面有一行字，简短地介绍了宣程进来的经过。
宣程，是被人打成植物人的。
打宣程的人，正是沈云景的室友。
因为宣程，传染了沈云景室友不可治愈的疾病。
而那个人，认定宣程是故意的。
他觉得，沈云景都没有被传染，偏偏传染了他，是宣程故意想害死他的……
第74章 不速之客
沈云景看到那一行讯息的时候, 久久不语。
最后，他长叹了一声，扯出一丝笑容, 说：“好吧, 都过去了。”
曾经觉得非常难熬，这辈子都会烙印在心里的事，原来也可以轻声说一句, 都过去了, 不再重要了。
他们几个人坐在大厅里结算积分的时候, 沈云景的积分突然爆表了。
这一场心魔副本，沈云景不仅得到了满分勋章, 还被系统认定为心态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可以允许他拿出所有积分，兑换回到现实世界的权利。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离开。
虞霜白告诉他, 如果这一次选择不离开，继续留在主空间的话，那么下次，就不一定是多少年后，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成舜对沈云景说：“这是多么不容易的机会, 主空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沈云景却看着成舜说：“那你们呢？我出去之后,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出去之后，我还会记得你们吗？”
成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 我应该也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如果出去之后，我们还会有这里的记忆的话，我相信, 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沈云景和他们都不太饿，所以在主空间的餐口点餐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最后，沈云景点了一厅啤酒，然后对成舜许尧还有虞霜白说：“碰一个吧，就当做是短暂的告别。”
虞霜白送别沈云景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仿佛看开了一样，突然开口：“人和人之间，有短暂相遇的缘分，已经足够了。因为，到最后，总会分别的。我会记住你们几个的。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记得好好生活啊。”
沈云景点了点头。
沈云景走了。
他进入到一片白光里，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沈云景走之后，电梯口突然出来了两个人，分别是宣程和他的现男友。
宣程和成舜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他笑着招了招手：“真巧啊，我们几个刚刚在副本里见过。”
成舜也点头示意：“确实很巧，如果你再早出来一会儿，就能碰见沈云景。”
宣程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低头微笑着：“那确实，很遗憾啊。”
宣程本来都错开成舜他们，准备去主空间餐口了。
可是很快，他见成舜要走，便急急忙忙跑回来，拽住了成舜的胳膊……
许尧反手拉住了宣程，怒目而视：“你要干什么？”
宣程看了许尧一眼，然后慢慢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宣程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沈云景，是不是真的回现实世界了？”
成舜挑了一下眉：“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你很在意沈云景吗？”
宣程的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突然说：“可能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但是，我很在意……”
成舜那天，听到了宣程的故事。
宣程说，他父母早就离婚了。他亲爸爸和村里的寡妇私奔了，之后给他妈妈寄了离婚协议。
他妈原本是要把他丢在奶奶家的。可是那年春节，她回农村见到宣程穿的破破烂烂，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便一下子掉了眼泪，说什么也要把他带走。
可是宣程的继父，却十分不喜欢宣程。宣程不愿意离开妈妈，他继父打他，他也不敢跟妈妈说。
直到，妈妈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和继父撕扯，两个人彻底闹掰，又一次离婚。
很快，宣程又有了新的继父。新继父也有一个儿子，比他大一点，那个男的是个变态，他在宣程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教宣程男男的知识，哄着宣程穿小裙子。
而这些，宣程的妈妈和继父都不知道。他们甚至还挺高兴，觉得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
那个哥哥对宣程很好，宣程也喜欢这种照顾。渐渐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直到高三毕业的那一年，他们的感情，被家里发现了。
宣程的继父疯了，他指责宣程勾丨引自己的儿子，把他儿子带坏了，他还把宣程母子扫地出门。
而宣程的那个哥哥，他所谓的男朋友，并没有维护宣程。
他甚至当着宣程继父的面说，这一切都是宣程勾丨引的他，他本身是喜欢女孩子的。是宣程故意穿女装勾丨引他。
宣程从初中开始，就有点娘娘腔，所以他继父，理所当然地认定，这一切都是宣程的错。
宣程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打零工，给自己赚学费。
这期间，他甚至出卖自己，接了一些高收入的活儿。
然后，他在大学校园里，再一次遇到了沈云景。
什么高中时候就喜欢沈云景那种话，都是为了哄沈云景高兴的。
他是因为太寂寞了。
他是在沈云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单纯阳光，又渴望他的感觉。
宣程和沈云景在一起之后，他的前继兄又再一次找上门，逼迫他做和以前一样的事。
宣程不愿意，他就拿宣程的母亲威胁。
那两年，沈云景并不知道，宣程周末说要回家看妈妈的时候，其实都是和那个男人泡在酒店里。
而宣程和别人开房的事，被沈云景的室友知道了。
沈云景的室友本来就对宣程图谋不轨，曾经几次三番地暗示宣程。但是宣程都没理他。
直到，他发现了宣程的秘密，还拦住宣程问：“你多少钱一次？”
宣程深呼了一口气，狮子大开口：“一万一次，怎么，你给得起？”
宣程没有想到，那个男同学真的给得起。
一万块钱在他眼里，简直跟随手给一块钱那么简单。
原来他们富二代，都是这么砸钱的。
起初，宣程是舍不得沈云景的。可是，他也需要钱。
他妈妈病了，没有收入来源，他还要自己赚钱交学费，还要养家。
跟沈云景的室友在一起，他可以拿到很多钱。他甚至，再也不用出去打零工了。
宣程只是没想到，沈云景知道他的背叛之后，会反应那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