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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严锵的眼睛在努力适应黑暗,他四处观察,大概摸清了地下室的结构,比预料中大的多,屋里堆放着各种陈旧的健身器材和储物柜,空气里都是霉味儿。
  就在这时,前方冷不丁闪过一道黑影,速度堪比幽灵。
  “站住!”严锵抬手警告,“再动我就崩了你。”
  开枪是不可能开枪,一颗子弹需要两万字报告,这种经历严队不想重新体验,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不会,一点不慌,没有急着逃走。
  严锵谨慎靠近,决绝的目光倏然一颤,眼里闪过诧异之色。
  尽管地下室非常暗,但他还是一眼认出这个背影,监控里的人。
  “是你,”严锵眯起眼睛,“转过身来。”
  黑影微微偏头,被连帽挡住的脸完美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帽檐的弧度。
  严锵试探性开口:“我们认识吗?”
  对方转过身,犹如黑暗的野兽,光是站着,也能吞噬勇气和希望。
  任凭严锵把眼睛瞪得多圆,也无法看清这个人的面貌,勉强能猜出对方外套的颜色,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颜色,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扯了扯唇:“你是博士?”
  黑衣人不语,也没动。
  严锵收了手枪,卸下弹夹,低笑着说:“我找你哥,或者是弟弟?”
  对方依然不吱声,稍稍歪了歪脑袋。
  严锵冷下脸:“我带来的人呢,敢碰他,我绝对弄死你们。”
  话音落地,黑衣人动了,眨眼间便翻过护栏跳到最底层,落在一个硕大的木箱子上面。
  严锵二话不说跟着往下跳,在对方要走之际,他伸出长腿拦截。
  黑衣人用手臂挡住他的攻势,快速还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
  他退后两步,感到很有趣,这个人并没有用力,显然不想伤他。
  “行啊,”严锵特别兴奋,解开衣服扣子,“听说你是格斗高手,遇上了就是缘分,咱俩练练,你输了,必须把我的人交出来,如果不是你带走的,那你也要负责找到,另外,我要见你的医生哥哥。”
  黑衣人缓缓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成交。
  大战一触即发。
  严锵率先发动攻击,一脚踢开碍事的箱子,猛地冲向黑衣人。
  他先用踢腿试探对方的速度,毫无预兆地被挡,近身后,他挥舞沉重的拳头。
  黑衣人身形微侧,灵活躲过,反手回一个肘击,撞向严锵胸口。
  两人在狭窄又黑暗的空间对峙,身体快速移动,每一次的出拳都迅速而有力,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有来有回,难以分出胜负。
  铜钟般的碰撞声,沙袋似的打斗声,他们的动作协调武断,仿佛经过精心的排练。
  最后一回合的交手,黑衣人找到机会,猛攻严锵的下盘,将人绊倒在地,随后翻身压住,手臂横在严锵的后颈。
  一股熟悉的气味窜入鼻腔,严锵眼皮跳两下,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对方并未理会,趁他不注意,闪身离开。
  地下室的门发出细微的动静。
  严锵起身追到门口,阳光晃得他双眼半阖,周围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胸口,无语地小声骂道:“他大爷的,真有两下子..嘶..”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清楚,黑衣人对他一直手下留情,他也同样点到为止。
  ...
  天色逐渐暗淡,夜幕来临。
  平地区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每个人。
  钟商第二次踏入这片区域,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羔羊,他换了身装扮,披一件斗篷,贴了几绺胡子。
  他装成本地人,挤过熙攘的人群,顺利找到地下格斗场。
  熟悉的环境,震耳欲聋的叫嚷声。
  八角笼里两个赤膊汉子在较量,台下围了好几圈人,群情激奋,各种语言和声音交织在一起。
  钟商跳过看热闹的环节,直奔吧台,找到了俱乐部的老板,之前见过的墨西哥男,他知道对方肯定认得他。
  果然,老板看见他眼神瞬变,压低声直言:“他不在。”
  老板没有说谎,如果博士在,他会让他自己去找。
  钟商有些失望地离开,他走出地下室,外面车水马龙,除了格斗场,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人。
  这时,一辆黑色改装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车窗下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祁弈阳转过头,迎上钟商的视线:“这里是博士的地盘,我带你去找他,医生有另一个场地发挥。”
  钟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弈阳露出自嘲的笑:“帮你找录像机啊,找的过程中,想不到会有意外惊喜。”
  保镖下车,打开车门,邀请钟商。
  钟商走过去,低眸逼视车里的男人,声音冷得能结冰渣:“你要是敢耍我...”
  “不会,”祁弈阳拿开自己的手杖,让出旁边的空位,“如果我骗你,脑袋摘下来给你玩。”
  画面一转。
  两辆改装车停在一幢废弃的小教堂面前,这里远离主街,寂静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不可言状的神秘气息,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血色洗礼。
  所有人透过车窗观察外面,暂时没人下车。
  驾驶位的保镖提醒道:“祁总,会不会是搞错了,听说这里闹鬼。”
  “不会,”话是这样说,但祁弈阳也不太肯定,毕竟很少有人见过医生真容,“我的消息来源还算可靠,有个人约在今天见医生。”
  保镖眼珠一转:“约在这种地方?”
  祁弈阳不耐烦道:“肯定不是正常人,听说是从毒|贩窝跑出来的。”说罢,他别有深意地看一眼旁边的钟商。
  钟商始终面无表情,撤掉身上的斗篷和胡子,透过黑色玻璃,专注地观察外面这栋教堂。
  车里空气压抑,好像陷入某种微妙的僵局。
  一帮怂货!
  钟商利落地推开车门,第一个从车里出来。
  祁弈阳赶忙下达命令:“愣着干什么,保护商总。”
  七八个保镖纷纷下车,他们将钟商和祁弈阳围在中间。
  教堂正中有两扇紧闭的铁门,门口被清理的很干净,一片垃圾都没有。
  一种熟悉的预感袭上心头,钟商感到心情沉重,但不害怕,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祁弈阳朝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去把门打开。”
  两个保镖登上台阶,试探性地推了推门。
  钟商撩起眸子,注意到门口隐藏的摄像头,他静静地看着,一只手落在胸前,摸出了衣服里的口哨。
  没过多久,两扇铁门自动弹开,发出“歘”的一声。
  保镖和祁弈阳吓一跳,一齐往后退。
  只有钟商最淡定,嘴角甚至勾出一抹不明显的浅笑,他迈开步子,径直朝两扇铁门走去。
  礼堂的空间不算大,光线很暗,只有两盏照明灯,过道两边设有几排座椅,前面原本用来放置象征基督圣物的空间用白色帘子挡住,隔成一间小型手术室,隐约能看见床铺和人的影子。
  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逐渐占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钟商不自觉朝帘子靠近,步伐又慢又轻,心跳却越来越快。
  祁弈阳拖着不方便的腿跟在他身边,不安的四处打量。
  万一找错人,或者医生身份另有其人,那么他们就属于自动送上门的肥肉。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帘子时,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冒出很多人,像潮水一样将他们围住。
  这些人走路没声音,表情淡漠,穿着普通,眼神充满审视和警告。
  “干什么,”祁弈阳有些发怵,下意识把钟商挡在后面,“我要见医生,他在不在。”
  钟商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然后朝帘子的方向再进一步。
  那些人也随着钟商的动作往前围拢,气氛一时微妙。
  祁弈阳握住钟商的手臂,紧张的喉咙滚动,冲着帘子后面拔高嗓子:“怎么,不敢出来?”
  可以确定,帘子后面确实有一个人,颀长的影子在动,他从床铺走到工作台拿了什么东西又返回,隔着帘子,隐约有细微的声响,好像在剪什么东西。
  “不敢见人吗?”祁弈阳继续叫嚣,握着钟商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钟商的注意力都在帘子后面。
  忽然,里面传来一道低低沉沉带点懒慢的嗓音:“全部给我安静。”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那个声音传入钟商的耳朵里,使他浑身战栗,他屏住呼吸,眼眸睁大,直勾勾盯着帘子后面的身影。
  堵在前面的人堆里走出一个蓄胡子的本地人,他不顾保镖的警示靠近祁弈阳,语气冷硬:“医生让你们安静,我看谁敢动。”
  两伙人就这样僵持着,好长时间都没发出声音。
  时间在这种微妙的处境下悄然溜走。
  五分钟不到,帘子后面的医生结束手术,他做个手势,立马有几人进去,按照指示小心翼翼抬走了还未清醒的患者,由于患者身份特殊,他们直接走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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