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薄琢靠着顾爵肩膀,倒没有休息,仅是单纯靠着,就像是连坐直都嫌累,所以得找个支点依靠,虽然他主要是减轻顾爵的怒意。
这会儿,洗澡那边的吵闹,他听得清楚,出于某种直觉,他先开口说话了:“你,也要搓背吗?”
“你呢?“顾爵没给出答案,反是问道。
薄琢想了想,他们两个亲了抱了,还那个了,就差最后一步没做,该做的都做了,搓背不算什么:“我可以。”
顾爵是真有点意外,他能感觉出薄琢面对他并不松弛,需要他一步一步逼近,才会给出一点反应,可今晚薄琢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他一头热地亲近,对方也在主动拉近距离。
“这么热情?”顾爵略略低头,呼吸洒在薄琢头侧,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开合的唇瓣犹如一个吻,似有若无地掠过柔软的发丝。
薄琢坐起身,避开了对方的骚扰,他眼中带着警告,公众场合,让人安分点。
顾爵摊手,他什么都没做呢。
“如果你真做了什么……”薄琢点点顾爵的胸口。
顾爵把扰乱他心神的手捉住:“不敢。”
薄琢觑一眼他:“应该轮到我们了,过去看看。”
还真是到他们这一批,每人用桶接热水,再冲冷水到合适的温度,然后放到隔间,回头拿放着睡衣的盆。
此时此刻的洗澡棚已经湿漉非常,水汽弥漫,下脚都不自禁注意踩实一点,免得滑倒摔了出洋相。
薄琢跟顾爵分别进入隔间清洗自己,温水从头蔓延身体,直到把头发完全浸湿打洗发水洗头。
薄琢洗得比较仔细,得亏棚里人多热气重,不然就这简陋的环境,早感冒了。
当他洗完头,正往身上抹沐浴露时,隔间的帘子忽然掀开,倏地钻进一个人。
薄琢心头骤跳,险些岔了气,他紧紧盯着突然到访的男人。
男人摇摇搓澡巾:“搓背呀,忘了?”
薄琢咬牙:“你不会打个招呼吗?”
顾爵环着手臂,笑得蔫坏:“那就看不到你现在受惊的呆猫样儿了。”
薄琢觉得自己果然是给对方过多好脸,对方又开始旧病复发,来撩拨他找抽了,他压着声调,让人瞧不出他内心想法,缓声道:“你过来。”
顾爵不明所以地走近:“嗯?”
薄琢猛地扯掉顾爵围在胯骨上的浴巾,用粗糙砂面的搓澡巾狠狠一刮,他没有撤离开,仍然抵在那,他半抬眉眼映入青筋暴起,却不得不压抑动静的人:“有趣吧?”
顾爵脸皮抽动,再也笑不出来,更不敢轻易回答,害怕说错一个字他就成太监了。
“不是喜欢说话吗?”薄琢腔调发寒,一字一句清晰泠然,“怎么不说话了?”
顾爵看着比前一次发火还要漂亮的人,尽管察觉到险峻的危机,他应该识趣一点,可面前的人眼角眉梢每一分每一毫的冷意,可以把他冻得四肢僵硬,也可以将他平稳循环的鲜血燃烧得凌冽。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跃跃欲试。
“我给你咬。”顾爵指自己的嘴巴,“它就不会嘴欠了。”
薄琢要忍不住骂脏话了。
他居然跟一个傻逼纠缠不清。
“我还没给人咬过,是第一次,你也是我第一个……”顾爵顾不得命根子的危险,他凑上去吻牵住他大部分心神的软唇,唇齿里传来他郁闷的牢骚,“你不能嫌弃我。”
薄琢心烦,真的烦,遇上顾爵事态总是会失控。
搓背成打架,结果又变成接吻,还要听对方倒打一耙的委屈。
薄琢方才的心气被人整没了,但他暂时也不想这么简单地让顾爵占便宜,他偏过头结束了这个吻。
“薄琢。”顾爵嗓音哑得厉害,他想继续,但不想又惹得人发火,只能艰难克制住。
薄琢微红的眼尾眨动,羽睫刷开眸里涣散的碎光,透出一片清冷底色:“搓背。”
他们今天说好的搓背,只是搓背。
“……”
顾爵看一眼薄琢,又看一眼丢在地上的搓澡巾,再瞧瞧薄琢手里刚刚威胁过他小兄弟的搓澡巾。
该死的搓澡巾。
“没事就出去。”薄琢下逐客令。
顾爵不情不愿挤出两字:“有事。”
吃不着,看看摸摸也行。
第34章 还不够
尽管是录制综艺的种田生活, 但对参与节目的人来说并不轻松,无论天晴还是阴云密布,雷打不动地下地劳作, 一天下来腰都要废了。
唯一可以休息的时候是下雨,雨幕洗刷过天地,泥土与绿植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
天气温度相比平常降低了许多, 一些人选择窝在被窝里,一些人聚在厨房烤火。
顺便烧了用黄泥裹的鸡,还有鸡蛋、土豆、红薯, 辣椒和蒜。
土豆撕开皮可以蘸烧好的辣椒料, 鸡蛋与蒜捣在一起用饼包着吃,美味非常。
薄琢不太饿,撕着面饼放一点蒜泥鸡蛋, 一口一个慢慢咀嚼,带着烟火味的麦香在他味蕾上绽放,既而慢慢品出绵密的清甜,蒜泥鸡蛋的味道不重,烧熟后的蒜是板栗口感,只余一丝蒜的辛辣味, 鸡蛋完美中和。
再喝上一点花蜜水,烤着暖和的柴火,听着外面的雨水嘀嗒声,连日的辛苦都得到了净化。
“对2, 要不要!”打牌的人似乎打激动了,一嗓子引起烤火这边的人望过去。
薄琢看着林子辰单脚跪凳, 坐都坐不得,非要站着才有气势般, 朝对家挑衅地晃悠自己手上剩余的牌。
“真热闹。”
从公厕回来的顾爵,一进门就看见打得激烈的牌局,他略转头发现目标,直接来到薄琢身边坐下。
“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顾爵搓了搓残留水珠的手,朝火堆伸去烤火,驱散一身的寒意。
薄琢递给他特意留的装了饼面、鸡蛋蒜、土豆和放了盐的辣椒蘸料的盘子。
“还是温热的。”顾爵触手摸了摸饼。
薄琢拿起老式开水瓶倒热水,再现兑花蜜水,然后端给顾爵:“一直放在火堆边,不那么容易凉。”
顾爵享受着薄琢的照顾,忍不住抬手挠挠乖猫猫的下巴。
薄琢没躲,只是把碗搁在旁边放东西的长桌上,不满地撇嘴:“你手好冰。”
“你给我暖暖。”顾爵理所当然道。
薄琢无视他的得寸进尺,双手拿起饼慢慢啃。
火光映亮薄琢眉骨清艳的脸,捧着的吃食像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咬得很小块,品得很珍惜。
顾爵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忽略也不生气,就着薄琢的侧颜一点一点解决完对方给他留的吃食。
“我吃完了。”顾爵把光盘炫耀似地展示在薄琢眼前。
“……”
薄琢:“不用跟我报告。”
“可是你特地留给我的。”顾爵。
薄琢微微怔然,在乡下待的几天,他和顾爵的相处比之前是要疏远些的,而他们的关系明明相比之前发生过转变。
他们虽然处在亲密关系中,却是有边界感的互动。
顾爵不像以前那样独断专横,没有擅自地拉近距离,他突然停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偶尔才会出来体现存在感,提醒他们是不一样的关系。
薄琢斟酌着顾爵说那句话,想要的反馈:“你做得很好?”
“很好吗?”顾爵却反问他。
薄琢没经历过顾爵这样的人,可能也跟他鲜少对谁如此的原因,对方完全承接他的付出并表现出珍重,他的心情没有多大的起伏,但也没有往糟糕方向进行,可如果对方没这么做,他的情绪会不会产生一点不好的波澜呢?
“做得不错。”薄琢诚实说出自己的感受,“你要是糟蹋了我的心意,我会不高兴。”
他对另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关系,表现得青涩至极,而他能直白讲出“不高兴”三字,仿佛用尽了他的勇气。
薄琢的理智告诫他没必要和别人计较,人与人之间不会感同身受,他诉说他的情感得失,不过是给了人新的谈资罢了。
可不说的话,又要寻什么借口让人满意?
他就是有点犯懒,他的语气也不用特别认真,对方就不会知道他的心思,他随时可以进退。
薄琢还在纠结,顾爵却终于暴露他自己的企图:“那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
薄琢:“什么?”
“你已经欠了我好多天没实现的承诺。”顾爵,“今晚要补上。”
薄琢记起对方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要求,每天都要有的早安和晚安吻,他听到顾爵的话,后背发麻:“怎么补?补不了……”
“我反正要,你欠我的。”顾爵耍无赖。
红晕自薄琢耳朵蔓延至脸边,企图讲道理安抚:“人太多了,我们回去以后,行不行?”
顾爵抓住重点:“没人就行?”
等到外面雨停后,在房间里窝了大半天,大家商量着进山采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