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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天我去取你的礼物,无意间瞥见了凯瑟琳手中的图纸,图纸上的皇冠草图,很像妃莉娅的皇冠。”
  林谏见李栾的脸色微微泛白,心觉刚才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一时间心里有些懊悔。
  他伸手揉了揉李栾头顶上的卷发,用温软的语气说:“你去的是哪家珠宝店?”
  李栾长舒了口气:“‘云鹤工作室’,里面有位名叫路鹤慈的设计师,我送你的这款手表就是他亲手设计的。”
  路鹤慈这三个字让林谏的神经豁然绷紧。
  又是他!
  一年前他就曾见过路鹤慈,但并非是以现在的身份。
  这人虽然看起来谦和有礼,但自从上次在审讯室见过一面后,每每想到他,林谏心中总是非常不安。
  林谏快速掏出礼盒、拆开外包装,只见里面躺着一款造型精美的手表,银白色的表盘上画着一只仙鹤,仙鹤脚下纹着林谏的英文名字,显然是精心定制过的。
  但他关心的并不是这款手表的精美外观。李栾不过只是一个大学生,并且他和麽麽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他到底是哪里来的钱?
  林谏再次直视着李栾,语气严肃:“这只表多少钱?”
  “没,没多少钱。”李栾右手食指和拇指揪着衣角,磕磕巴巴道:“我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没用完,就给你买了这个。”
  林谏心头一热,表情也逐渐柔和下来。他吸了吸略微泛酸的鼻头,说:“表我收下了,我很开心。但你上学也需要用钱,以后别在乱花钱了。”
  “知道了!”
  见林谏的态度转暖,李栾的眸子豁然亮了起来,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听我外婆说,‘猎影’之前接手过妃莉娅失窃案,他们手里一定有当年这场案件的线索。”
  言毕,李栾又小声叮嘱了一句:“你要尽快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毕竟待在那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知道。找到线索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回来。”为了不让李栾担心,林谏尽量将语气放轻松,但心里却很沉重。
  想要从猎影获取当年的线索并不容易。
  每个赏金组织都有一个内部电子系统,系统中不仅能查看最新的悬赏榜单,还保存着所有他们曾接手过的案件信息。
  无疑,自己当年的案子也保存在其中,想要进入系统必须先得获得账号和密码。
  可至今沈郁对此事都只字未提,他琢磨着,或许沈郁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自己。
  他轻叹了口气,抬手读了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小时。
  “你早点回家吧,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他用拇指擦了下李栾嘴角边的奶油,语气柔和地说。
  李栾乖巧点头,缓缓起身,眼底充斥着不舍,眼巴巴地望了林谏几秒后,还是选择伸手抱住了他:“林谏哥,这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也特别担心你。”
  林谏胸口涌上一股暖意,心里又酸又暖,长叹了口气,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直到李栾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林谏才放心转身,去了警局的方向。
  刚一推开韩旭办公室的大门,就被里面烟雾缭绕的气味呛得咳出了声。
  “咳咳,”林谏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在鼻前挥了挥,眯着眼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沈郁嘴里叼着根烟,正端详着手中的照片,身旁围着几名警察。
  “哟,心理专家来了。”
  韩旭泛着乌青的眼底豁然转亮,迫不及待地朝林谏招手:“快来,有重大发现。”
  林谏快步上前,只见沈郁手中的张照片里是一枚精致的袖扣,袖扣表面附着一层乌黑的血渍和黏液。
  林谏眼聪目明:“是tateossian的男式轻奢款。”
  他将照片举过头顶仔细观察了一番,疑问道:“从狗的胃部里取出来的?”
  “没错!”韩旭打了个响指:“就是追咬严松的那只狗!这枚纽扣很有可能是凶手无意间遗留在案发现场,又被发了病的狗在撕咬凯瑟琳的尸体时,误吞下去的。”
  “可惜没办法提取袖口上的指纹,不然就能追踪到它的主人了。”林谏望着照片说:“指纹的成分是汗液和皮脂,再经过消化道后,会被胃蛋白酶分解掉。想要证实这枚纽扣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斯。”沈郁食指弯曲扣了两下桌面。
  “已经找到了!”
  李斯刚被点名,埋在电脑屏幕前的脸就抬了起来,兴奋地将电脑转向大家,画面定格在了当晚任金豪在台上发言时的场景:“这里,是8点30分。”
  画面被放大,果然,任金豪的右手袖口上别着这枚袖扣。
  “再看这里。”李斯拖动进度条,将监控录像停止在10点钟的画面上:“这里,袖扣已经不见。”
  李斯话音落下的同时,韩旭已向下属下达了传召任金豪的命令。
  “等下。”林谏立刻叫住韩旭。
  “袖扣一般都是成对出售。凯瑟琳的死亡地点本来就在任家,这枚袖扣虽然是任金豪的,但也有可能是狗误食了另一枚袖扣,而任金豪袖口上的这枚或许意外掉在了别处。”
  言毕,他忽然看见沈郁的面色并不好看,于是又快速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任金豪可能会借此理由抵赖。单凭照片上的这枚袖扣就去抓人,证据并不够充分。”
  沈郁淡定地向韩旭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顾忌林谏所说的话,大可放心去抓人。“任金豪的袖扣别在右边手腕,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是左撇子?”林谏恍然大悟:“凯瑟琳右边脸上有一个掌印,恰巧说明袭击她的人是左撇子。”
  沈郁勾了勾唇,嘴角衔着的笑意像是在嘲讽他太过愚钝。
  李斯站起来继续补充:“沈郁已经找到了宴会那晚,在9点30分亲眼目睹凯瑟琳的车开进任家的目击证人。”
  林谏愕然:“什么时候找到的,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沈郁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的说:“在你忙着和故人叙旧的时候。”
  林谏眉梢上扬,凝着沈郁冷得快要掉冰渣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酸?
  沈郁紧绷的嘴角微微抽搐,冷冰冰地质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林谏清了清嗓子,故意凑到沈郁脸前嘘声说:“老板,你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
  沈郁怒目直视,目光中射出两道冰棱锥向林谏。
  “你们俩有点不对劲啊!”
  李斯似乎在二人奇怪的互动中发现了什么,正准备接着打趣几句,可在收到沈郁甩来的一记眼刀时,还是悻悻然选择了闭嘴。
  沈郁冷冰冰地扫了二人一眼,厉声将大家的注意力继续转到案件上:
  “韩旭这边已经查出,任金豪旗下的三家酒店这两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酒店经理昨晚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任金豪常常私下倒卖凯瑟琳的珠宝。”
  林谏心中一凛,即刻联想到了刚才李栾说的话——“任金豪和凯瑟琳手中可能有妃莉娅皇冠。”
  假如那顶皇冠是真的,那任金豪或许是想把皇冠变卖给路鹤慈,以此来填补账目亏空。
  但他不能正大光明地提到皇冠,只能选择旁敲侧击:“这么说来,任金豪的杀人动机就很明确了。
  对于他这种豪门富商来说,应该见惯了出轨这种事,并且在意程度不会很高,而且要憎恨到去谋杀程度,心理对于凯瑟琳至少得有变.态的爱。
  而从任金豪那晚看向凯瑟琳的眼神,他对凯瑟琳最多是占有欲。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而言,任金豪单为妻子出轨而痛下杀手,这种几率其实不大。
  如果任金豪动了想私吞凯瑟琳珠宝的心思,那他谋杀背后的最大动机就是想谋财害命。
  可到底是什么值钱的珠宝,才会让曾经富家一方的任金豪愿意用如此极端的方式以身犯险?老板,我们是否需要找路鹤慈问个明白。”
  沈郁岿然不动,淡淡道:“这是他们警方的事,收工!”
  “这就收工了?”林谏诧异道。
  “终于要去吃饭了吗?我肚子都饿扁了。”李斯两腿一瘫,两眼放光地揉了揉肚子,“老板,吃什么?”
  沈郁:“新德里广场,吃法餐。”
  “哇哦!”李斯欢呼一声,兴奋地从座椅上蹦了起,嬉皮笑脸的跟上沈郁:“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搞得这么隆重?”
  “再废话你就别去了。”沈郁冷冰冰的丢了一句,转身就走。
  林谏只得作罢,虽然案子还有些未解决的疑点,但余下的事只能交给警方去处理了。
  三人走出警局的时候,表情明显都松懈了许多。
  沈郁果然出手大方,将餐厅内所有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还开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可他自己却没怎么吃。
  林谏同样望着盘子里的鹅肝和牛肉发愁,只挑拣了些能进口的水果沙拉饱腹,整个餐桌上的食物都被李斯这个大胃王吃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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