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操!操!”孟广义恼羞成怒,恨不得跳起来将沉郁碎尸万段,可惜手脚都打了绷带,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市警局的警员们满载而归,迅速向韩旭报告了审讯记录和口供,在离开病房时,那位小警员也不知从哪来的胆子,竟然拍了拍袁州的肩膀,笑着说:“嫌疑人就交给你了,好好审,争取多审出点东西来。”
林谏清咳一声,掩住脸上的笑意,随着中众人被沉郁推出了病房。
在经过袁州的时候,见他动了动唇,似乎有话要说,但林谏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并没有任何想与他交流的意思。
可当他们走到医院的长廊时,袁州还是追了出来,他喊住林谏,在沉默了很久后,还是郑重地向林谏说了声“对不起。”
林谏莞尔,轻叹了口气,“师哥,情随事迁,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是对是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向前看。”
言毕,他拍了下沉郁搭在轮椅上的手,示意他继续向前走。
沉郁边走边低头咀嚼着林谏刚才所说的“情随事迁”那四个字,等走到病房的时候,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将唇凑到林谏耳边,问:“前面有什么?”
“嗯?”林谏不解其意,只觉得耳朵被扫得很痒,奈何沉郁却凑的更近,继续说:
“你刚才说,现在只想向前看,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前面有什么?”
“前面……”林谏的身体一阵酥麻,快被沉郁低沉的声音和呼出的气息融化了。他知道沉郁这话是在调戏他,于是故意说:“反正没有你!”
沉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直到晚上临睡觉前,李斯忽然拎了一袋子东西进来,偷偷递给了沉郁。
沉郁让林谏在床上坐好,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把耳洞枪。
“你干嘛!”林谏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要给我打耳洞?”
“对。”沉郁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两枚精致的铂金耳钉。
林谏好奇地拿出其中一个,在手上掂了掂,感觉重量不轻。沉郁说:“我让李斯在里面安装了追踪系统,戴上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通过手表看的一清二楚,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你不是说,在你未来的生活里没有我吗?”
“……”沉郁也太霸道了吧。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但林谏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涌出一股甜蜜,但嘴上却说:“那不公平。凭什么你能时刻监视到我,我却不能监视你?”
沉郁笑笑:“我们一人一枚,你也同样可以用手机看见我。”
“真的?”林谏好奇地捏住耳钉举过头顶细细一看,果然,两枚耳钉上分别刻着他们俩的名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望向窗外,将右耳垂留给沉郁。
沉郁右腿跪在床上,神情专注,他的动作很轻,也很熟练,甚至还没感受到痛感就已经结束了。
他又将另一枚耳钉戴在了自己的耳垂上,点开手表简单的调试了一番,没花多久功夫,只见表盘上就亮起了两个闪烁的红点。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他说:“袁州没有能力保护你,不能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但是我可以。”
林谏笑出了声,不知为何,这话从沉郁嘴里说出来竟莫名有几分可爱。
他从沉郁的眼睛里看见了真诚,勇敢,担当,倔强,还有几分深情的诱惑。
就这样,他差点陷入这双黑色的漩涡中,还好他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智不断地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晚上,沉郁以保护他为由就睡在他旁边的陪床上,两人躺在床上谈天说地,说说笑笑,仿佛这间病房已然变成了专属他们的小天地,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再与他们无关。
午夜十二点,医院走廊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两名穿着州警局制服的警员坐在孟广义病房外的长椅上。
其中一名警员困得眼皮打颤,伸了个懒腰从裤兜儿里摸出一根香烟,疲惫地说:“我去抽一根,你在这里守着。”
对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同时打了个哈欠,继续参瞌睡。
忽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正在参瞌睡的警员抬眼,只见一位身材高挑、双耳挂着口罩的护士端着换药盘走来。
警员咂了咂嘴,点头致意。护士莞尔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通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护士又走了出来。在关门的那一霎,门缝里隐隐可见躺在病床上的孟广义。
只见他半张着嘴,仿佛正在无声地呐喊。布满血丝的双眼登得极大,好像看见了及其恐怖的东西……
第38章
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林谏的眼底时,耳边就已传来沉郁正在打电话的声音。
许是怕打扰到自己,沉郁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只见他站在逆光中叉着腰,金黄色的晨曦透过白衬衫隐隐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轮廓,头发早已利落地梳在耳后。
林谏深吸了口气,翻过身去,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位沐浴在阳光下的帅哥。
也许是晨曦有些灼热,原本目视窗外的沉郁竟少有的红了脸。
等电话挂断后,沉郁才转过头来,语气轻柔地说:“醒了?先吃早餐,然后我有话对你说。”
沉郁的表情有些严肃。林谏意识到或许是案子有了进展,于是乖乖地让沉郁从床上扶起他,然后边吃着早餐边问:“发生了什么?”
沉郁不答,一直等林谏将近快吃完时,才说:“昨天晚上孟广义死了。”
“怎么回事?”林谏的眉头蹙在了一处,连忙追问:“州警局的人没派人守着他?”
沉郁肩膀一耸,沉声道:“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林谏诧异不已,继续问:“死因是什么?法医怎么说?”
沉郁的眼底陡然转沉,语调冷的要冰渣,“狂犬病。”
“狂犬病?”林谏的第一直觉就联想到了陆鹤慈,连忙问案发时他在哪里。
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很失望。
昨天下午在孟广义招出杀害洛克李的人是陆鹤慈的时候,韩旭就已经将他召进了警局。
但是陆鹤慈却对孟广义的供词矢口否,并控诉孟广义是在故意陷害。他表示,洛克李死去的那晚,他就待在工作室里做直播,观看直播的两万粉丝都可以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韩旭没办法,因为除了孟广义的供词外,再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证明他犯罪的证据,只好暂时放他回了家,同时派人在他家门口附近盯梢。
据那两名警员反馈,陆鹤慈昨天一整晚都在卧室的书桌前工作,他们可以透过窗户看见陆鹤慈工作时的样子,以及中途有个送外卖的工作人员也可以证明,陆鹤慈就在屋内。
“所以说,昨晚孟广义遇害和陆鹤慈完全没有关系?”林谏若有所思地问。
沉郁点头,“法医同样没有在孟广义身上找到任何被狗咬过的痕迹。”
“和巴布一样?”林谏接话。
沉郁用沉默回答,继尔又说:“孟广义死的时候,门口还有两个州警局的警员看守,据说他死的很安静,整个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第二天医生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他尸体早就凉透了。如果真是狂犬病发作,病人应该会失去理智地狂吼,焦躁,甚至会攻击人。”
沉郁这话说的没错,如果孟广义是因为狂犬病发病致死,死前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凶手昨晚假扮成护士进了孟广义的房间。”沉郁又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将狂犬病毒注射到了孟广义体内,导致他死亡?”
林谏托腮沉思:“按理来说,狂犬病从发病到致死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除非这是一种变异的新型狂犬病毒,如果想验证你的猜想,可以让韩旭在孟广义的身体里提取出微量病毒,送去cdc检验一下。”
“倒是可以先咨询一下梁俊贤。”沉郁说着,就将疑问用手机发给了梁俊贤。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对了,还有一件更蹊跷的事。今天早晨,警方发现孟广义的鞋底开了,里面的能增高是空的。”
林谏的眼神一凛,说:“莫非.....你觉得孟广义在鞋底藏了东西,而凶手在杀了孟广义后,专门偷走了它?”
“是。”沉郁回:“我猜很有可能是妃莉娅耳环。”
这也正是林谏的猜测,像孟广义这么狡猾又唯利是图的商人,无论把耳环放在哪里都不会安心,必定只会随身携带。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是刚才收到消息的梁俊贤。
想必是医院的工作比较繁忙的原因,梁俊贤的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的乌青肉眼可见。
他开门见山地回答了沉郁刚才的疑问。想要制作出使人立刻致死的狂犬病毒并非没有可能,但培育的条件却非常苛刻,必须进行大量的实验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