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歌也能唱啊?”缪冬寄在一旁坐着一边乖乖鼓掌一边赞叹,“德国脏话大全。”
  “管他呢,唱着爽。”饰演莫扎特的少年拎着吉他从他们车顶上跳下来,“反正也没什么人能听得懂。”
  “好辛苦。”江季恒站在缪冬寄旁边,把猫也放到缪冬寄怀里面,然后递水给小孩儿们喝,“大年初一都不休息一下吗?”
  “休息哪有排剧好玩啊?”那个少年接过水笑了笑,转身又递给别人。他们已经排了整整一个早上,几个人累得坐了一地。
  缪冬寄又递给这个为首的少年一瓶水,少年灌了好几口,然后直接躺到了地上,他大口传了几口气,忽然感觉脸上有什么虽然寒冷但是温柔的触感。他睁开眼睛,看见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下雪了!”少年惊奇地喊。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漫天的雪翩翩落下,又婀娜又灿烂。
  那次以后,那个演莫扎特的少年一直坚称:自己是整个印城第一个看到这场雪的人。
  当然,肯定不是。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是“莫扎特”啊。
  这种艺术家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狄德罗剧社的人马上就回去了,他们还要继续修补这次演出之中发生的问题,以确保他们之后正式的演出不会出现问题。
  缪冬寄今天的心情大概是真的挺亢奋,他们在后街买了豆浆,然后回公寓吃饺子。
  今天的饺子也是他们两个昨天亲手包的,江季恒在里面包了糖和枣这种甜兮兮的东西,缪冬寄则非常坚定地往里面放了钱——他总是会闲着没事偷偷算自己欠了别人多少钱要还,晚上时常要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如何才能一夜暴富,但事实却是他新的一年大概还是会穷兮兮的。
  缪冬寄给自己包的钱饺子都偷偷做了小记号,捞上来之后又觉得所有的饺子都长得一样,遂十分难过。
  但这种事情江季恒从小干到大还是有点技巧的,知道哪些饺子里面大概有钱便挑给他,给缪冬寄哄着吃了整整一碗——当真是可喜可贺。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又把海参妙可松花都留在了家里面——不过可是不能让他们随便糟蹋了,这两天他俩收拾出来了一件客房专门让它们闹。他们两人则出门去后街跟那些商贩,以及已经回了工作室的人拜年。
  他们了拜个七七八八,忽然发现后街那家猫咖没有关门,便打算去看一下,结果就在猫咖里面撸了一下午的猫。
  “咖喱还在这里啊?”缪冬寄拎着一只小猫吸得贼欢,“还真是浪子回头。”
  看店的小姐姐笑了笑:“对啊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喜欢出去打架,但是现在已经打不过别人了。”
  咖喱是缪冬寄刚上大一的时候就认识的小猫咪,据说是后街的猫老大,后来大概是因为猫咖的小姐姐温柔,才归顺“朝廷”成为了这家猫咖的镇店之喵。
  没有妙可之前缪冬寄经常到这家猫咖rua咖喱——咖喱虽然脾气很暴躁,唯独对缪冬寄很温柔,当时的众人都觉得非常神奇。
  “你怎么这么笨呀。”缪冬寄拎着他的腿看他打架受伤的爪子,“都已经打不过人家了为什么还要打啊?”
  “喵!”咖喱很凶地挥了一下爪子,但还是没有挠他。
  “这是尊严!”江季恒怪声怪气地给咖喱配音。
  缪冬寄拍他一下:“什么尊严?”
  结果咖喱又叫了一声:“喵~”
  缪冬寄很惊奇:“咦,这什么意思?你还挺赞同的?”
  三个人就这样叽里呱啦也不知道说什么地聊了很久,最后化为一片非常和谐地“喵喵喵”。
  江季恒乐得不行,在旁边拿手机拍他。
  缪冬寄好歹演过戏,对于摄像头还是比较敏感的,不过倒是完全不在意江季恒拍他,依然很认真地对着咖喱喵喵喵。
  咖喱都对他无语了,高贵冷艳地那肉垫推开他的脸,在他腿上找到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然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眼看着咖喱这么不配合,猫咖的小姐姐又拎了一只小猫儿过来“接客”。缪冬寄非常认真地询问了一下这只小可爱的姓名和生平,然后也开始对着人家喵喵喵。
  江季恒录完视频,倒在缪冬寄肩膀上无声地笑了好久,忽然间就心情大好。
  缪冬寄不是个明星,但是他这么优秀,肯定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他。
  江季恒虽然不爽,但是除了尽力让官方规范粉丝行为尽量不要影响缪冬寄正常生活以外,并不能够去改变什么。但是缪冬寄说到底终究还是不是一个明星,他不知道营业,不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和想法。
  所以任何真正的、独特的、漂亮至极的、粘人腻歪的、可可爱爱的缪冬寄。
  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他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可以独有,还可以私藏,甚至可以浪费了之后再度拥有——虽然他是死也不肯浪费的。
  就这样,江季恒和缪冬寄两个人在猫咖里面撸了一下午的猫。
  或许是和自家妙可七年之痒的时间到了,缪冬寄这个极品的猫奴也开始看着别的猫更顺眼了。
  这只比妙可好看,那只比妙可摸着舒服,这只比妙可粘人可爱,那只比较节俭没妙可吃得那么多。
  哇哦这只更□□!这只竟然可以站起来!妙可就不可以!
  江季恒不会告诉他,妙可唯一一次站起来就是在缪冬寄自杀那天,人家很努力地站了起来要开缪冬寄公寓的门。
  不过这个可以不用说。
  大概在以后妙可年老色衰之时,渣男缪冬寄已经不念旧情想要把妙可休掉之时,可以拿这个当个免死金牌。
  当天晚上回公寓,妙可便兴致冲冲地跑过来想找缪冬寄玩,凑近闻见他满身的别的猫味之后转身就走,理都不理。
  渣男缪冬寄瞬间忘记了自己刚才怎么在外面诋毁正妻妙可,趴在地上好不尊严地哄了妙可足足一个小时。妙可最后被他整烦了,总算是原谅了他在外面的偷腥行为,并且拍了拍他的头表示仅此一次。
  总算是哄好了,缪冬寄江季恒拎着三个小家伙去阁楼享受艺术的熏陶。
  他们想不出来新年第一天要看什么电影,最后就挑了一部他们都很喜欢的《猜火车》看。
  缪冬寄倚在松花身上,左手撸猫右手摸羊,真的是非常人生赢家。
  只是这位人生赢家偶尔还要转头瞪正在玩手机的江季恒一眼。
  江季恒今天常常拿出手机来看一看,整得缪冬寄时常搞些小动作来引起他的注意。
  江季恒也察觉得到,但是没有办法。
  其实就是在今天一早,江季恒把陆鹤清那边的事情全都准备就绪了。
  陆鹤清自以为聪明绝顶到可以滴水不漏,却在大年初一当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
  他还勉强保持着温和谦逊的面孔,尚且存着自己已经掩盖了一切的自大和侥幸,在众人面前说得出:“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我绝对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这样的话。
  但江季恒绝对不是什么清冷的现实主义者,也不理会什么“凡事留一线”的做人准则,他最懂得“杀人诛心”这一种恶毒的把戏,当天就把该传播的消息该传播的舆论一个不落传播了出去。
  主要是陆鹤清做得太绝,他做的那些事情都不需要添油加醋,就可以将他从一个别人眼中温和谦逊的君子,变成一个杀人饮血的恶魔。
  江季恒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运筹帷幄,“杀人诛心”的同时也把缪冬寄摘了个干干净净。就算是有人处心积虑去查,顶多也只能差到徐荣刻这里。
  此案太过于骇人听闻,再加上由江季恒这边操控的舆论发酵,马上就在印城乃至是全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故事新的发展。
  为了让陆鹤清别说些不该说的,江季恒到了晚上也不放心,特意仔细打点了媒体和法院的人。
  处理完这些事情的江季恒放下了手机,转身看着正一手一个梳子给海参妙可梳毛的缪冬寄,伸手也呼噜呼噜他的毛:“去旸城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缪冬寄说道,还转身把箱子拎过来打开给他看。
  不过其实缪冬寄也不用收拾些什么东西,带一点自己喜欢的衣服就行了,别的东西都归江季恒收拾。
  但江季恒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夸他真棒。
  “其实你不用这么小看我啊。”缪冬寄把箱子合上,然后抱怨,“我大学的时候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收拾个东西总是会的。”
  那个时候的缪冬寄还很周全,什么都能带好,连戏剧节给演员修补服装的针线盒都不会忘,还随身带着能够防身的带小刀的笔。而且他才被人养过几年啊,没有谁比他更习惯如何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江季恒笑了笑:“阿寄啊,我不是小看你。”他捏捏缪冬寄的脸,“只是你现在没有必要那么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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