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9个小时之前确实可以这么说,”安柏重新叼起一根烟点燃,缓缓开口道:“但是,刚刚的南美人已经说出了答案——弥赛亚的某些东西不见了,并不在他们这些残党的手里。”
  肖突然明白了安柏要说什么,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俄罗斯专员将烟递到劳拉的面前,低声道:“你已经猜到了,但是不敢承认。”
  “劳伦斯现在是不同于南美人他们这伙残党的,另一波leben残党。”
  劳拉盯着安柏手中递来的香烟,最终还是没有接过,而是抬起眼,对上了蓝斯的黑色眼睛,随即别开了脸。
  “如果劳伦斯没有叛变,他就应该在04年回到agb,但他没有。”
  “在04年第二代弥赛亚死后,劳伦斯应该拿了某些极为重要的东**自逃亡,并且作为残党的一支蛰伏在世界上,导致了另一波的leben余孽忌惮和仇恨这个叛徒,以至于获取了他在东京的行踪后,立刻制定了这个恐怖袭击计划。
  一方面是向全世界宣扬自己的正统地位,另一方面,他们想要逼劳伦斯再次出面。”
  蓝斯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柏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一分钟前,你所说的日本人已经提供了关键的信息,足以让我联想起一些早就存在的疑惑。”安柏收回了劳拉面前的香烟。
  肖低头擦了擦眼镜,低声道:“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劳伦斯居然会叛变,他究竟拿了弥赛亚的什么,导致这些恐怖分子和他都如此趋之如骛。”
  蓝斯:“黄金,巨额存款,成员名单,或是未公开的罪行证据?”
  劳拉这时终于开口了,她定定道:“这些都不是会让劳伦斯叛变的东西。”
  “其实,蓝斯一开始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安柏平静道,抬起眼看向三人,他若有所思道:
  “你们还记得2005年北美分局办理的旧金山亿万富豪被刺案吗?”
  “哪一个富豪?”肖微微皱起眉头。
  “是一家大型制药集团的董事长,我记得,是一个中国人。”说着,安柏背后的手提电脑发出了文件传输完成的提示音。
  -
  另一边,love hotel。
  台风在过了零点之后就逐渐减弱,风声和窗框声音都小了很多。
  丘比特主题房的红心床上空空无人,因为入住的两个少年在床边的地毯上打起了地铺。
  哭和吵架都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所以徐长嬴一躺在被子做的地铺里,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夏青,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是beta才喜欢你呢?”徐长嬴侧过身子,如同一个八爪鱼扒在一旁的少年的身上。
  夏青低着头,伸出左手摸着徐长嬴脖子上颜色越发深红的印子,那神情不像是两个人刚表完白在贴在一起,而像是在查看他亲手打造的机器人哪里出了故障。
  “因为你是笨蛋。”被问了好几次,夏青终于有些烦了,他干脆闭上酸涩的眼睛,低头搂住了徐长嬴的脖子,假装开始睡觉。
  “虽然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但——啊我要被闷死了,呼吸不了了,放开我——”
  徐长嬴的脸被闷在夏青怀里,他一出声就被搂的更紧,导致他被迫闭麦。
  好一会儿,徐长嬴的鼻子里只剩下了一股沐浴露的淡淡香气,终于,他一被夏青松开就立刻翻过身大口喘气。
  “你的力气比我还大,明明你比我更像alpha。”徐长嬴揉了揉被压变形的鼻子,嘟囔道。
  夏青仍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闭着眼睛,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睫毛在脸上铺出一小片阴影,他语气平静道:“第二性别与第一性别之间的生理差距在个体层面并不存在,是你的锻炼不够。”
  徐长嬴又转向夏青,眼睛盯着那张清丽的面庞,笑嘻嘻道:“那你那么纠结我们俩之间的性别干什么?你是不是beta我都喜欢你呀。”
  夏青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他睁开眼,露出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你没有发现吗?过分注意性别的并不是我,你在生活中对于beta的关注远超过正常的程度。”
  “你是说这个呀,”徐长嬴仰着头看向夏青的脸,随即他向上挪了挪,直到与夏青齐平,他才平躺下来,看向天花板。
  “因为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和其他优性alpha或者很多alpha不一样,我在分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会分化成beta,我的老爹就是beta,所以我有时候觉得beta被划出我的世界很奇怪。”
  徐长嬴语气泰然自若,似乎早就知道外界对他自己的讨论,“不过我老爸三年前死了,我们家现在就是纯粹的第二性别家庭了。”
  “我从小就以为我会成为他那样的beta,结果现在不能了。”
  “我知道,”夏青看着一点也不悲伤的优性alpha,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血红色的掐痕上,“同学之间说过,你爸爸是国际记者。”
  “其实,他是在我10岁那年才跳槽去国际新闻社的,”徐长嬴谈起死去的父亲,表情突然变得很柔和高兴,“你知道吗?他在以前被叫做星期三先生。”
  “为什么?”
  “因为他之前在广州电视台当记者,每周三有一个民生节目,他会固定出外景,然后他长得又特别帅,能力又强,所以观众都叫他‘星期三的那个帅哥’。”
  徐长嬴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小时候每个星期还会去电视台的邮箱里拿我爸的信,好多市民会给他写表白信,和齐枫她爸不分上下。”
  “当然,这是因为电视台不会标出第二性别,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是beta,”徐长嬴转过头看向夏青,“其实我老爹他还是当年的文科状元,最好的新闻系毕业的,但是一直到他辞职,他都没有机会做上自己的节目。”
  夏青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徐长嬴的眼睛,却发现那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色的颜色。
  “所以他就背了一个大包去了国外,虽然他在电视台的时候只要有别人不想去的苦差,比如地震台风这种报道他就会主动会去做,他还去刚果拍过埃博拉纪录片呢,但他跳槽之后做的工作更危险了。”
  夏青轻声道:“他是怎么去世的?”
  徐长嬴望着天花板上的粉红壁纸,眨了眨眼睛,“车子掉进河里了,听说摄像师同事也都一起遇难了。”
  “虽然好多人都说他很不幸,钻牛角尖,但是我总觉得,”徐长嬴摸了摸鼻子,笑了起来:“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应该是很高兴的。”
  徐长嬴侧过身子,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与夏青的眼睛对视着,“放心啦,我才不是喜欢beta呢,你就算是alpha我也喜欢。”
  夏青望着他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以至于徐长嬴能够看见夏青眼睛中微小的红血丝,以及还有些红的眼眶,于是他看着看着,快速地亲了一下那只眼睛。
  夏青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下一秒就看见得意偷笑的始作俑者。
  徐长嬴还没嘚瑟两秒,他的脸就被两只手给按住了,那力气很大,他瞬间动弹不得,他道:“夏青,你要干什么?”
  夏青脸还红着,但神情阴沉,“我要还回来。”
  “我又不是不给你亲,干嘛要按着我,”徐长嬴一脸欠揍,眨了眨眼,“我的脸好痛哦。”
  说罢,优性alpha就感觉捏着自己脸的力度更大了,随即他就闻到了夏青头发上的淡淡的香味。
  不是信息素,只是夏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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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那个案子,”劳拉抬起眼,看向安柏,“我记得你也参与了,因为那是leben之后等级最高的红色案件,那时我正被别的案子绊住了。”
  茶水间里,俄罗斯专员在氤氲的烟雾中点了点头,道:“没错,但实际上那并不是富豪被刺案——而是抓捕案。”
  “那是2005年的3月,美国药监局也就是fda,fbi主动与agb合作,一起前往旧金山的一个庄园里抓捕这个生物制药界的巨头。
  这个富豪名下的制药企业就是至今都比较有名的vida生物制药,这是一家在90年代迅速崛起的跨国制药集团,它在短短十年里就占据了整个北美与欧洲的止痛药和抗癌药市场,到了1999年,vida的市值就超过了千亿,跻身北美生物制药市场的前十。
  然而,实际上从千禧年开始,fda就已经将vida列入了重点调查目标之中,首先是因为vida与其他龙头制药企业一样,都有非法进行人体试药实验的劣行,尤其非洲、中东、东南亚这些贫困地区往往是重灾区,他们每次实验完成,就将实验者弃之不顾。
  其次,一款名为dolorax的止痛药在97年后成为了其股市大涨的关键药物,在资本的推动下,dx先是在北美的诊所推开,随即就进驻了数十个发达国家,只是从千禧年开始,各地渐渐出现了dx成瘾的声音,且无一例外都被压了下去,fda终于开始调查,但很快就被吓退了。
  因为,可以称得上奇怪的是,如此庞大规模的跨国制药集团的法人居然是一个中国人,此人姓夏,他个人持股就有15%,加上其妻子的股份10%,成为了真正的掌权者。但这个集团背后的势力却复杂的可怕,除了持有原始股的夏,其他的大股东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诺伦、阿卡莱这些金融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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