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悦琪说:“柠檬你也没必要这么悲观,现实都有两
面性,有人放不下前任,也有人坚决不吃回头草。像许砚时这种杀伐决断的果断性子,不可能是那种拖泥带水的做派。你别听那些人说的,什么两个人是因为未来规划有冲突分手,与感情无关。当人傻呢,赵斯羽出国是在两人分手半年后,感情真的好不应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在一起?出国读书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分手?这里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但不管怎么样,你们已经结婚了,许砚时要是还对前任念念不忘,那他也挺……”
顾及闺蜜心情,李悦琪没用“贱”这个字眼,换句话说:“他真这样没脑子,你甩了他也不可惜。你年轻漂亮,到时候有钱没男人,不知道过多爽。”
心里话说出来,简柠心情也轻松不少,见闺蜜尽心安慰,不想让她担心,笑着应了声好,把话题揭过。恰好何叔来电话说到了,两人便离了奶茶店,往路口走。
李悦琪突然说起宋嘉遇:“无论王若晴说什么,我都只能当她是夸张,宋嘉遇多温柔干净的人啊,怎么可能唯利是图。”
简柠侧头看她:“或许人会变?”
李悦琪不置可否,笑笑说:“如果男人都有白月光情结,你也是宋嘉遇的白月光。”
简柠愣了下,神色有点不自然:“我跟他都没有真的开始。”
“没开始才更遗憾,情侣在一起后都会吵架,都会有不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反而是暧昧中的男女,只有美好回忆。”李悦琪直白问,“他真的没有找过你?”
“没有。”简柠坦白,“今天我去他律所,他也避而不见,或许是避嫌,或许是我曾经的行为伤害到他,他不想见到我。”
“也或许是他还喜欢你,不敢见你。”李悦琪突然停步,看向简柠,“柠檬,当初宋嘉遇喜欢你,你也是喜欢他的,对吗?”
一句话,简柠好似被人拿弓弦压住了心脉,说不出的心虚紧张,不愿面对。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问这个?”片刻,她才搪塞说。
李悦琪也是犹豫再三,才说:“有件事,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就三个月前,我去北城参加堂姐婚礼,遇着宋嘉遇了。他跟我打听你的近况,旁敲侧击问我,你过得好不好?”
李悦琪叹口气,有点迟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听我说你跟许砚时关系好,他好像挺失落。但我当时就有一种直觉,如果我说你过得不好,他会更难过。”
“柠檬,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些假设成真,宋嘉遇重新追求你,你会考虑答应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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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实在疼,我帮你上药
简柠回到家,许砚时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
厨房里还温着下午炖的燕窝,珍品血燕,某次回许家,孙柔给她的,一盏的价格够她两天工资。她以前不喜欢也会咽下,今天是真的没胃口,拿保鲜盒装了打算放进冰箱,却在打开冰箱的一刻反了悔,随手扔在料理台。
情绪突然反扑得厉害,她双手撑在料理台上顺气,好像没什么可气,却又切切实实气得厉害。
刚才何叔来接她,因为是临时叫车,车上还坐着何叔的老婆和小孙女。何叔跟她解释,是孙女生了病,刚才接到她电话正在医院接人,怕她就等才一块带来,请她见谅。
许家向来注重规矩,这行为显然是不妥,尤其何叔是许家老人,不会不知道分寸。这种情况就算是在医院,也应该将那头的事放在一边,先来接她。
碍于李悦琪在场,何叔的态度也算恭谨,简柠没跟他计较,先将李悦琪送回家。
何叔老婆姓周,原先一直在许家厨房帮忙,去年末因为家里儿媳生了二胎才辞工,许家人都客气唤她一声周姨。周姨厨艺好,尤会炖各种补品,从秦菲怀孕到坐月子期间的补品,孙柔都交代她负责。
李悦琪下车后,周姨也活络起来,主动跟简柠搭话,只是语气不似何叔恭谨,不像是佣人,倒有几分长辈的派头。她怀里的小女孩只两三岁,额头还贴着退热贴,大约是不舒服,一路上闹腾得厉害。
简柠微微蹙眉,正兀自忍耐,周姨摸到小女孩额头说又烫了,当即叫何叔先送她回医院。
她倒还知道顾及简柠,赔笑脸说:“简小姐,小孩子等不得,就耽搁你一会儿。”
跟通知一样。简柠心里腾地冒出些火气,平淡说:“要不然你们去医院,我就在这里下。”
周姨愣了下,迟疑说:“这怎么好?这里不好打车吧。”
简柠微笑,语气平淡:“没关系,我让砚时的司机跑一趟。”
周姨脸上的笑凝固,何叔呵斥说:“你不会哄哄她,发烧一会儿又烧不坏。”转头对简柠抱歉:“简小姐,她不懂事,您见谅,前面马上就到了。”
简柠板着脸,没说话。
周姨见她板脸,也收敛了热络,不敢说她,就将气往孙女身上撒,指桑骂槐的骂。小女孩的哭声中,简柠也听出门道。
许家不待见她是自上而下的,佣人们敢蹬鼻子上脸,还是孙柔给的底气。
就比如她感激珍惜的燕窝,实际不过是孙柔某位想搭关系的牌友送来的,在众多贵重礼品中很不显眼,被遗忘在储藏室落了灰,被清理出来后。大部分赏给了佣人,没分完的给了她。
她送给秦菲的生日礼物,秦菲因为周姨炖品做得好,月初她嫁女时,就大方送了当做随礼。
如此种种,任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简柠双肩紧绷,双手撑在料理台上,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任指尖疼得钻心也没有松力。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才会稍微好过。
许砚时仍旧没有回电话,她沉不住气发信息问他在哪儿。许久,他才姗姗回了句:在陆晟这里,忙。
陆晟那儿——是约在那里谈事,还是被陆晟叫过去的?
如果被叫过去,会忙什么?是见了什么人?
简柠闭了闭眼,终究没有去追问。她没有去纠结他会如何,眼下她只知道,她舍不得他,舍不得他们的婚姻。
也是这会儿,她才想明白,为什么适才李悦琪问她时,明明心里有确切答案,明明确信是否定,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让她犹豫的不是宋嘉遇,是许砚时。她无法想象,那些想象会变成现实,无法接受他会变心,会摧毁他们之间法定契约的可能。
这场起于意外的婚姻,她最初觉得是别无选择,现在想来如果对象不是他,如果他身上没有那么多光环,如果她没有一点虚荣心思,她也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
从最初的一点好感,到如今深陷的爱上,就算他只能回馈予责任,她也不愿抽身,不愿回头,不愿用理智去衡量值得与否?
甚至会甘愿去相信外人那些冷嘲热讽的言论,她能嫁给他,本身就是赚的。
无论他如何待她,是否爱她,心里是否有其他人,只要她占了许太太的位置,她都是赚的。
谁让她这样普通,而他又那么耀眼。
可就算时刻提醒自己认命又怎么样,情绪反扑的时候,她一样会伤心,会不甘,会不知所措。
因为她爱他。
*
带着情绪,简柠在床上辗转许久都没睡着。她在等,也在忍。一些约定俗成的平衡,她自持的一点骄傲,她并不想太快去打破。
十点五十七分,她第三次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没忍住打给许砚时。连续两通,那头才终于接了。
许砚时:“什么事?”
意料之外,背景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冷寂。
简柠气息微滞,接通之前的焦灼与执拗瞬间泄掉多半,语气跟着软下:“你还在忙?”
“嗯。”
“跟陆晟在一块儿?”
“在他这儿。”他
言简意赅,平平淡淡,“找我有事?”
“没事……”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委屈,冲动说出心里腹诽,“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那头静默两秒,才传来他的声音:“没说不能。”依旧平淡的,没有情绪。
简柠轻轻咬唇,有些犹疑要不要继续这通电话。
她时常会觉得割裂,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柔情蜜意的相处,即使是床榻之上,最亲密的时刻,也没有类似交心的情难自禁。平素相处至多像是好友,就像他说的基于责任的互相帮忙、尊重和体谅。
包括在外对她的维护,是履责的一环,另一面是他的脸面。
虽然彼此共识,但是时不时的,他做的一些事,说的一些话,也会让她感动,让她心存幻想,在责任之外,希冀情感的变化。不敢奢求爱,但是至少会有一丝微末的喜欢。
可每当这时,他又会用实际行动教她做人,认清现实,摆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