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众人猜来猜去只能想到一个可能,秦方慧不是在给孙柔撑腰,是孙柔有个好儿子。
  谁不知道秦方慧看好高瓴,看好许砚时,智慧集团家族办公室也是最早投资高瓴的资方,从天使轮到现在,每一次的领投名单里都少不了智慧集团的身影。
  高瓴也确实没让秦方慧失望,短短六年,就从单纯互联网公司发展成科技巨头,许砚时在南城一帮二代里,可能不是出身最好的,但论能力手腕却是数一数二,前途不可限量。
  之前还有传言,若不是许砚时英年早婚,秦方慧都想招揽他做女婿。可见其满意度。
  一场精心布置的宴会最后草草结束不说,最后还落了笑柄,陈品丰大发雷霆,罕见的将孙莹真大骂一顿。
  陈品丰为人温和,两人少年夫妻感情也好,孙莹真平时被宠惯了,骤然见丈夫发脾气,直接被骂懵,忍不住委屈恸哭。
  一边哭,还一边埋怨:“秦董半道有急事要走,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骂我?”
  “不骂你骂谁,我看你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太过,脑子生锈了。”陈品丰冷声质问,“先不提秦董,你怎么把三妹气走了?”
  “我哪里有气她,是她气性太大,我就说了简柠两句,她就气呼呼走了。”孙莹真按了按眼角,不忿道,“平时也没见她待见这个儿媳,倒是在我面前伪装慈母。”
  “你少添油加醋,事情我问过了,是你先为难简柠在先。”陈品丰冷冷扫她一眼,对妻子的气量感到失望,“简柠是许家的人,出身好与不好影响的都是许家,你去招惹她做什么?”
  “她也配我招惹?”孙莹真讽刺说,“她算个什么东西,下头的人做事出纰漏,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宾客名单你没过目,宾客坐席安排不用你把关?”陈品丰反讽,“那我请问什么事才归陈家二太太管?”
  “……”
  孙莹真被他一连串反问得脸色一阵青白,半晌才嗫嚅着辩解:“就算座位的事是我办得不好,我都补救了,她还想怎么样?你是没看到她顶撞我的气势,哪有一点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这么说,没有人丢东西,是你不满简柠的态度,故意污蔑她的?”
  陈品丰冷不防转了话题,且言辞直白,没留半分面子,孙莹真头脑轰然一热,急赤白脸道:“我没污蔑,你不信让赵太太来对峙。”
  孙莹真惯会推卸责任,陈品丰手里没确切证据,不想跟她胡搅蛮缠。
  看她一眼,问:“你请赵家母女来,怎么没跟我说?”
  “她俩又不算贵客,过来凑热闹罢了。怎么,这点主,我还做不得?”
  陈品丰:“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无外乎给孙柔添堵,让她被议论。但你认赵斯羽当干女儿,就是自降身份。先不说良恒在南城只勉强算二流所,赵刚当年出/轨,跟情人一起逼得原配抑郁自杀,最后却被小舅子报复,在整个北城混不下去才躲来南城。你现在认一个小三的私生女当干女儿,要是传出去,你看丢人的是孙柔,还是你?”
  孙莹真确实不知道这段隐情,惊恐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陈品丰哼声,不客气说:“你脑子里成天除了那些珠宝首饰,美容八卦,能装点什么有用的?”
  “……”孙莹真理亏,不敢反驳,“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话都说出去了。以后少跟两母女接触,有人问,就说她们人品有瑕疵,你之前是被蒙蔽。”
  孙莹真嗯声:“阿柔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确定三妹是否知情,不过砚时当年跟赵家女儿交往的事连怀谨都不知道,两人关系应当只是一般,三妹知道却不提,肯定是不看好。”
  孙莹真回想下午孙柔见到赵家母女时的反应,自觉对方知情的几率更大,心情莫名就舒服了点。儿子再优秀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添堵!
  陈品丰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又没安好心,不由冷声:“我警告你,别再整什么幺蛾子,过几天等三妹心情好一点,你带上厚礼登门道歉。”
  “你让我去给孙柔道歉?”孙莹真觉得陈品丰怕是脑子坏了,“她今天不顾大局执意要走,还在秦董那儿横插一脚,害我们丢脸,要道歉也该是她给我们道歉。”
  “她走也是被你气的,就你说的那些话,谁能不翻脸?”
  “我说的简柠,又没说她。”孙莹真哼声,“你说孙柔今天是不是魔怔了?平时最看不起这个儿媳,今天非要护着。”
  “因为孙柔脑子比你清醒。”
  陈品丰突然后悔这些年太纵着妻子了,年轻时骄纵没心机是可爱,老了还跋扈,不知轻重就是蠢。
  “简柠嫁进许家,无论三妹喜欢与否,在外人眼里,她都代表许家。儿媳妇偷东西这种帽子扣上去,三妹以后在太太圈就不要混了。你还要感谢三妹今天脑子清醒,许家老爷子最在乎名誉,真把事情闹大,一定想尽一切办法追究到底,你自己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
  一席话利弊清晰明了,孙莹真听得心惊胆战,后怕之余,还想嘴硬反驳,被陈品丰不耐打断:“还有秦董那边,张总助拖到晚宴结束才打电话跟我解释,给的理由冠冕堂皇,又敷衍潦草,明显是对我们不满。我听说西柠科技近期跟许氏接洽颇多,按许驰洲的个性,踢掉何家是迟早的事,这样一来秦董跟许家的联系就更紧密。我们要获得秦董支持,就必须用好许家这根现成的梯子。怎么能用好?当前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要跟三妹搞好关系,明白吗?”
  孙莹真知晓厉害,心里虽仍有不甘,对上丈夫严厉目光,也只能答应:“知道了,我过两天就去许家赔罪。”
  同一时间,陈家庄园外宽阔的车道上,豪车云集,纷纷往城中心开去。其中一辆黑色保时捷里,正坐着赵斯羽母女。
  赵斯羽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正对镜补妆的母亲,轻声说:“马上回家了,您还补妆。”
  “正因为要回家才需要保持妆容完美。”杨倩茹看着镜子里妆容完美的自己,脸上笑容更多几分妩媚。“就算夫妻之间也要保持新鲜感,我跟你爸二十多年夫妻,仍旧恩爱如初,都是靠我经营有方。”
  赵斯羽看着母亲精致的脸,在同龄人中,杨倩茹算是跑赢了时间,多年来的自律和投资很有效,五十多岁的人皮肤依旧细腻光滑,充满弹性,精心妆容和华衣美服加持下,晃眼看去,说是三十来岁都有人相信。
  但也只能是粗略一眼,细看之下,她眼中早没有年轻时的
  清澈灵动,因为过度医美,一颦一笑都有些僵硬,更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
  赵斯羽问:“爸爸怎么又换车了?之前那辆不是才开三年。”
  杨倩茹:“你爸喜欢车,想换就换了。”
  赵斯羽:“这车对我们家来说似乎太贵了点。”
  杨倩茹笑:“你在投行待这么久,难道不懂对自己包装也是一种投资?你爸当年背一身债也坚持在最贵的地段开律所,买最贵的房子给我们住,都是一个道理,你自己都是穷酸,怎么能让有钱人信服我们能帮助他们。”
  这话赵斯羽从小听到大,原先深信不疑,经历一些事后,信任逐渐有了裂痕。不过她现在不想辩论这些。
  “您今天不该带我来这里。”赵斯羽说,“您难道看不出来,陈太太在利用我们?”
  “我当然知道,虽然吃力,但也讨到好了。”杨倩茹不认同道,“至少我们今天认识不少人,对你爸的律所来说,多一些人脉就能多点案源。”
  “可我们被她当枪使,那位黄太太多半也是她授意,专门递话给你,实则就是套话,您看后来许……许太太脸色多难看。”
  “她在回避什么?你跟许砚时交往过是事实,她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抵赖。”杨倩茹轻蔑,“还以为她当年看不上我们家,会找个多好的,没想到……呵呵。”
  她轻笑:“这脸都打烂了吧。”
  车厢内升着隔板,母女俩在后排很方便说私密话。
  赵斯羽不太想聊这些往事,只是提醒:“无论许太太怎么想,许砚时已经结婚了,我再贴上去掉价。”
  “你甘心放手吗?”杨倩茹目光柔和,却似看进赵斯羽心底,“你也看到高瓴如今什么光景,就这样拱手让人?”
  “我跟许砚时结束在先,他跟简柠结婚在后,不是我要拱手让,是他根本不属于我。”赵斯羽语气坚决,“我不会去做第三者,日后被人指摘。”
  杨倩茹被她凛然目光刺到,别了别眼,再转头,目光微冷:“随你决定,我只是给你建议。你这几年也经历几次恋爱,你扪心自问,有没有一个在你心里的地位比得上许砚时,又有没有一个比他更好更合适?”
  “您说的更好更合适,是更有钱有地位,家世更好的意思?”
  “脸更好看,身材更好也可以算。”杨倩茹轻柔失笑,“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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