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日别后,简柠将近半年没见过许驰洲,直到他跟秦菲的婚礼前夕,她跟着许砚时去给许驰洲送礼。
许驰洲爱车,为此专门买下拥有两层地库,每层超过一千平的绮悦公府豪宅安置爱车。许砚时投其所好,礼金之外,特意送了一辆限量版。
嫁给许砚时后,简柠恶补了很多关于车和奢侈品的知识,为了不出错还报了网课学习艺术品鉴赏,她以为已经“见过世面”,但亲眼看到车库里集邮似整齐停放的各类豪车,还是震惊至极。
尤其是想不到许驰洲这种看起来低调内敛的人,居然也会烧钱如纸,也会买各种骚/包颜色的豪车。
她在一辆古董车前驻足,她之前在杂志上看到时已经觉得很好看,没想到实物更惊艳,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
许驰洲见状问:“喜欢这一辆?”
简柠怔了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在杂志上见过,没想到能在大哥这里看到实物。”
许驰洲微笑:“要不要试试?”
简柠忙拒绝:“不用了,我就是看着好看拍一张。”实际她是不敢,这种千万起步的收藏品,但凡碰到一点,她都要倾家荡产。
许驰洲当时没说什么,但那年许砚时生日,许驰洲就送了那辆古董车给他作为礼物。许砚时在这方面虽不狂热,但能从爱车狂魔许驰洲手里拿走心头好,他开心了很多天。
且就如同许驰洲所说,从那次他将简柠带离许家后,除了孙柔和许婉容偶尔会对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磋磨,其他人确实再未为难过她。
第60章 第60章“别哭,我轻点儿。”……
简柠不知道能跟许驰洲聊什么,他让她吃东西,她就专心吃,很快就解决掉一个,又拿起第二个。
她素来爱吃甜食,对甜度却很苛刻,喜欢那种淡淡的甜蜜。比如三分甜的奶茶,加了红枣的豆浆,今天却反常的想要吃齁甜的东西。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她心里的苦。
思绪突然回到刚才,纷乱的信息铺天盖地,卷土重来将她凌迟。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身为旁观者也会这样痛彻心扉,原来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不是爱的人不爱你,而是在所有人的眼里你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即使她就站在许砚时面前,她也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仰望他的耀眼。
即使许砚时曾用尽全力维护她,她自己无法托举自己成为跟他一样的人,她就永远无法将眼前的一切,心安理得的拥有。
可是她也曾为了靠近他,拼尽全力去妄想一份势均力敌。时至今日得到的依然是无能为力的死结。
眼中酸涩难忍,眼泪滴落在蛋糕盒上,“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划出明显噪音,沉默不语的两人同时一怔。
简柠慌忙用袖子擦泪,跟许驰洲解释说:“我突然想起我外公,他生前也很喜欢吃蛋糕,我小时候总想着以后长大挣钱给他买,但我十岁那年,他去世了。”
是谎话,也是实话,外公很喜欢她,突发脑溢血去世那天下午还来看过她,给她买了奶油蛋糕。
许驰洲没有拆穿,从刚才抱她上车时,她苍白的脸,脸上残留的泪痕,干燥的唇,他就猜到她今晚的心情不会好。
但站在大伯哥的立场,即使有很多安慰话想说,也不合适说出口。
他递纸巾给她,自然转移话题:“我有事要先走,刚才给砚时打过电话,他应该快到了。”
简柠巴不得他快点走:“好,大哥你先去忙,我一个人可以。”
许驰洲颔首,忍了忍,温声说:“如果砚时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跟奶奶说,让奶奶去说他。”
简柠讶异于他的直白,抿抿唇,勉强挤出一个笑:“没有,他挺好的,谢谢大哥。”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大哥再见。”
许驰洲走出病房时,被走廊的白光刺得眯了眼,一种强烈的唾弃感油然而生。
今晚,他不该对自己心软,更不该心存侥幸,既然她叫他大哥,就该永远是大哥。
*
许驰洲一走,简柠立刻打开微信。仅这一会儿功夫,群聊里的新消息居然盖了两三百条,足以说明许砚时已婚的消息有多唬人。
简柠一鼓作气划拉到她晕倒前看到的那条消息,一条条往下翻看,刨除插科打诨和表达情绪的,找有意义的关键信息。
同学a依旧最活跃,也最激动,多数情况都是他在说:
【许砚时说他三年前结的婚,三年前啊,新娘明摆着不是赵斯羽。】
【他还说最近戒酒,准备造/人!】
【他今晚本要带太太一起来,结果太太另外有约,说回家请示太太后,找时间请我们吃饭。】
【他说之前没办婚礼,是他太太开始只想跟他试婚,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女人啊,这么拽?!】
【他说今年秋天办婚礼,他太太喜欢秋天。】
【我操,好想知道他太太是谁,非卖关子说等太太同意。】
同学b:【哎,我对赵斯羽的滤镜算是碎完了,明知许砚时已婚,还故意说些模拟两可的话让我们误会,脸都打烂了。】
【什么小年夜去人家家里过,许砚时说她是去青杏堂看病。】
同学c:【我听说赵斯羽爸爸的律所最近出了事,被一个当事人告了,好像重大失误,很严重的。】
同学n:【我之前就说了,我去年才进的高瓴旗下子公司,许总已婚的事大家都知道。】
为证明可信度,他还引用了昨晚的发言,但当时没人信,唯有一句相关,也是说传言而已,不足为信。
同学a:【他老婆是谁?】
同学n:【这我哪儿知道,他保护得紧,除了总经办的亲信,普通员工哪能接触。有钱人的考量跟普通人不一样,家人信息都是能藏就藏,曝光越多,危险越多。】
这一条后,后面很多条都是不重要的闲聊。
直到二十分钟前。
同学b:【许砚时走了,他太太生病了。我的天接到电话脸色就变了,说声抱歉直接走人,果断得好像家里着火,班长连挽留都没来得及说。】
同学c:【王松霖可高兴了,说漏嘴许砚时上个月去拜访他,却看中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盆永怀素,软磨硬泡非要带走,说是家里养着一盆,太太想再要一盆品相类似的,已经找了许久。他当时最惊讶的不是许砚时已婚,是他居然为这种事恳求他割爱,可见夫妻俩感情好。】
【赵斯羽当时听到脸都气白了,也借口有事走了。】
简柠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盆永怀素原先一直放在书房,有次她被许砚时锢在书桌前胡闹,交叠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十分醒目,她不愿直视,被撞得受不住时,转头盯着兰花看。
他不满她走神,俯身咬她耳朵,威胁惩罚。
她害怕,撒谎说喜欢,想要一盆一模一样的。
不过情/欲最盛时的糊话,她说过就忘了,没曾想他真的放在了心上。
简柠想许砚时真是个混蛋,不然怎么每次都在她萌生退意时,精准出击,轻而易举打掉她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
虽然他口口声声只有责任,但她不是傻子,那些耳鬓厮磨的时光里,他对她怎么会没有半分情意和动心。
然则越是知道他有,她才越感觉难过。
所谓爱而不知,不肯宣之于口,不过是因为这份爱恋不够深重,或者他根本没想过,除了责任,他对她还有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爱恋。
*
晚上回家后,许砚时搬回了主卧,他没提晚上同学会的细节,简柠本就对自己的偷窥行为存着几分心虚,也没有主动问。
躺在一张床上,身体比脑子诚实很多,两人默契没提离开前的不愉快和这些天的冷淡,很快滚到了一起。
一周多没做,许砚时来得很猛,简柠开始很配合的承受着,直到被他重重几下使力,脑子里灵光一闪,受不住的扣住他手臂,又去推他胸膛。
“重了吗?”许砚时嗓音低沉,放缓了速度,隐忍低头吻她湿润眼睫,“别哭,我轻点儿。”
简柠鼻端急促呼吸,被突起的念头搅得害怕,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只顾绷着身体后撤:“我不做了……”
眼见就要出去了,就被许砚时追着压回来,强势封住了唇。
虽然许砚时后半程收了力道,待结束时,简柠还是累得昏昏欲睡,进出浴室都是许砚时抱的,一沾着床就睡过去。
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简柠看微信才知道许砚时去了公司,她没有耽搁,立刻从床头柜底层翻出备用的验孕棒,拿去卫生间查验。
她这月已经延迟三天,不算长,但她平时都比较准时,偶尔一两次延迟最多一两天,尤其从前晚开始她就感觉胃不舒服,没胃口吃饭。
她本以为是心情原因导致,现在看也很可能是另个一原因,毕竟上个月许砚时有两次都弄到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