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办法,乔东清了清嗓子,自己开口:“海兰,走吧,回去了,你看妈都来找你了。”
言下之意,别再搞事了。
然而,孙海兰却是哼了声,不冷不热说:“妈那是来找我的吗,那是来找我肚子里,她的孙子的。”
这话一出,别说乔母,就是乔东,脸上都挂不住了。
乔母似笑非笑看着孙海兰,倒是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相处几年了,孙海兰这个人的性格她也摸透了,就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类型。
先前不要她,她哭天抢地地认错,现在要她了,她又头一仰傲起来了。
放眼村里,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些难缠的大爷大娘她都能治住,让他们乖乖听安排,一个孙海兰,还以为能威胁住她?
仗着怀了肚子就想耍威风,她才不惯这种臭毛病!
乔东正想着怎么说点圆场的话,乔母两只手抱在一起,掷地有声开了口。
她朝着孙大娘说:“我看出来了,你姑娘还不想跟我们回去,那就算了,我们也不热脸贴冷屁股,等她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说回去的事。”
孙大娘嘴唇颤抖:“不是…亲家…”
乔母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对乔东也直接下了命令:“地里的活还多得很,再别耽误了,赶紧干活走。”
事已至此,乔东想帮孙海兰说话也是不行,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望着果断离去的乔母,孙海兰人傻了。
怎么会这样?
她肚子里可是怀着乔家的长孙呢,怎么舍得把她留在外面不接回去?
就算她耍了点脾气,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啊,都说母凭子贵,怎么到了她身上,这一招使不通了?
孙大娘本就身体不好,被这么一折腾,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妈!妈!”
孙海花跑过来,扶住了孙大娘,手赶紧在前胸后背擦着,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
折腾了好一会,孙大娘才幽幽转醒。
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匀,孙大娘手指着孙海兰,红着眼气骂:“人家走了!你现在满意了?”
孙海兰却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她摸着肚子,挺着肩膀:“就冲我这个肚子,他们早晚还得来接我!”
…
此时此刻,乔西托着下巴,以标准的农民蹲,蹲在菜园里。
她看着眼前的辣椒秧,上面明晃晃的辣椒又长又绿,看着十分诱人。
可乔西的眼中,却满是困惑。
这一回她绝对没有记错,她昨天来看番瓜的时候,将这几个最大的辣椒摘掉了。
就一夜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又长这么大。
难不成,真有神奇的力量?
毕竟,先是番瓜,再是辣椒,这已经两次了。
乔西琢磨了会,伸手将大辣椒摘下来,两只眼睛瞪大了,盯着辣椒秧看。
一秒,两秒,几分钟过去了,辣椒秧并没什么反应。
“是不是我看着你,你不好意思啊。”乔西对着辣椒秧嘀咕几句,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默数到一百,猛地睁开。
看到空荡荡的辣椒秧,她有些失望。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期待才是天方夜谭,不禁自顾自笑起来。
巷子口传来乔母的声音,乔西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她抱起辣椒,临走的时候,在空荡荡的辣椒秧上做了个记号。
三人在大门口遇到,乔西左右看看,见孙海兰不在,疑惑:“妈,你们不是去接大嫂了吗?”
乔母横了一眼乔东,冷飕飕挖苦:“是啊,可人家不想回来,咱也不能强求是不?”
乔西:“啊?”
大嫂不是巴不得回来吗,甚至还想方设法的,怎么又不想回来了?
第26章
跟着我受苦
乔西看向乔东,乔东也是被气得不轻,低着头不吭声。
这些年他是见多了乔母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的,今天能亲自去接孙海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可谁能想到,孙海兰居然甩脸子。
他挨了骂忙活半天,被孙海兰这么一闹全部白费了。
来的路上乔母就骂过乔东了,这会儿已经懒得再骂,直接说:“她不爱来就别来,我儿子多得很,不稀罕一个儿媳妇,等这两天忙完,我给乔南说媳妇。”
笑话,儿子她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孙子了!
乔西听着也特别来气,做错了不诚心认错,现在还这副态度。
也幸亏乔母是个有主意的,不然软弱一点的婆婆,遇上孙海兰这种人,真是能被气死。
但是当着乔东的面,她也没多说什么。
天空突然下起绵绵细雨,乔母拉着乔西进了厨房,开始做中午饭。
乔母不想看见乔东,打发他去收拾收拾后院漏雨的窝棚。
一边做饭,乔母一边气呼呼埋怨。
“人人都说生儿子好,我看生儿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操不完的心,费劲拉扯大,好不容易抠搜省下来些钱,还要给娶媳妇,娶了媳妇生了娃,又要没日没夜忙活伺候,一个不顺意,还成了恶婆婆,图啥!”
乔西认真听着,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人人都说儿媳妇难当,但没几个人站在婆婆的角度想过,到老了还得一天到晚干活做事,帮忙拉扯孙子孙女,又累又不讨好。
乔西烧火,乔母做饭,饭熟后三个人吃了饭,小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也停了,乔母便带着午饭和乔东一起下地了。
临走的时候,还气得叮嘱乔西:“要是孙海兰偷摸回家来,你别让她进门!”
乔西重重点头:“妈,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送走乔母后,乔西在院子里转了转,眺望着远方雾蒙蒙的大山,突然有了想法。
下过雨后正是捡地软最好的时机,前世她做地软包子的手艺已经锻炼的一绝,何不做一些给家里人吃呢。
尤其乔母,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气,晚上让她开心开心。
这么想着,乔西当即回屋戴上草帽,背上背篓出发了。
雨后的田地里散发着泥土味和青草味混合的香,乔西一路哼着歌上了山。
她找地软有经验,很快就捡了小半背篓。
直到太阳出来,地软变干贴在土上捡不起来,她才停了手。
站在山上朝山下望去,能看到沿着村庄向下流去的河水,地里干活的人们,以及秦嘉树的果园。
以前没注意,现在一看,她发现秦嘉树的果园挺大的,比她家的地合起来都要大。
而且跟杨文清家单一的小果园不同,秦嘉树的果园大却不乱,不仅种了各种水果,还种了花做了水池,一看就是花了功夫打理的。
这一点乔西并不吃惊,她早就发现了,秦嘉树这个人看着冷淡粗糙,但其实做事很认真细心,是个干活的好手。
不过因为他话少也不表现,所以没什么人关注他。
乔西正想着这些,突然听到一串很哀怨的狗叫声。
是天狼!
乔西惊讶了下,眯眼看去,天狼好像被绳子缠住了脚和身体,没法解开而在地上来回打着转。
没有再多想,乔西急匆匆下了山,一路朝着果园小跑而去。
果园的小门扣着,乔西喊了几声秦嘉树,没人应声,她担心天狼,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顾自打开小门,一路找到了天狼。
她果然没看错,不知道哪来的麻绳,将天狼的身体和腿缠在了一起,而天狼挣扎的越凶,绳子缠得越紧。
天狼似乎已经挣扎了很久,地上还有丝丝血迹。
“天哪!”
乔西看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忙上前,一边安抚天狼,一边给天狼理绳子。
“没事,很快就好了,再忍一下。”
麻绳粗粝,乔西在解的过程手被磨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
外面的绳子都是虚缠着,并不难解,绳子最后是个环,打了活结套在天狼身上。
而此刻,在天狼的挣扎下,绳子已经勒紧了皮肉里,有一部分绳子甚至被血染红了。
虽是活解却解不开,只能找剪刀来弄断。
怕剪刀吓着天狼,乔西还想着先安抚天狼,再动用剪刀,结果天狼竟然没有丝毫反抗,静静躺着,似乎对她充满了信任。
乔西爱怜地摸摸天狼的头,小心将剪刀尖从绳子下穿过去,开始剪绳子。
剪刀钝绳子粗,很是不好剪。
等到终于剪断的那瞬间,她听到天狼腹部发出一声呜咽,随后天狼头伸过来,在她手腕上舔了舔。
看着往常威风凛凛的大家伙此刻可怜兮兮趴在地上,乔西心一软,眼泪啪叽落下来。
天狼似乎读懂了她的情绪,起来绕着她走了一圈,大尾巴蹭了蹭她,最后趴在了她的脚上。
大家伙的亲近,乔西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她伸手抱住大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把脸靠了过去:“你喜欢我是吧,我也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