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谢星沉憋一晚上了,这姑娘一点数没有,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再不做点什么真的会发疯。
  当然。
  最后。
  纯的不能再纯的高道德感谢某人,缓缓靠近,俯到女孩颈侧,行动毫无威胁力,气息沉重,低哑暧昧,也就能靠声音蛊惑人。
  “我会强制执行。”
  赵菁瞬间笑了,雷声大雨点小,谢仙仙真乃神人。
  指望他做点什么是完全不能指望。
  她说:“我不耍赖。”
  谢星沉在昏暗中,耳边绕进她小猫式的轻笑呢喃,很近很近,又幽幽远远,浸在她细腻柔和的香气里,瞧着那脖颈,牛乳般细白一段,旖念小火苗般窜的一下在心头烧起,瞬间懂了赵菁那天为什么会咬他脖子,何为嗜血的快感,真的很诱人。
  他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指尖无意间轻轻划过那白色瀑布,缓缓凑近,在她颈间逡巡片刻,愈发沉醉,终究,是不舍,最后,视线在昧色里飘忽着,盯上了她的耳垂,红的快滴血,这么就这么容易害羞,他笑着仰起唇,轻轻咬了一口。
  赵菁本来是在笑的,笑谢星沉从来言行不一,话说的浪荡动作纯的不得了,然而当那浓烈的气息在她颈侧丝丝缕缕徘徊蔓延,她瞬间笑不出来了。
  如果说有一种特质是赵菁永远敌不过谢星沉的,那一定是天生的纯情勾引力,谢星沉有时候的行为逻辑和磁力场就挺魔幻费解的,一般人要扑倒就扑倒,要亲就亲,要咬就咬,谢星沉不,谢星沉使劲犹豫,使劲徘徊,认认真真把蚂蚁一只只挑上蒸锅一样,明明纯的不行,什么也没做,甚至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可感受着他的气息和心跳,窸窸窣窣间,就让人感觉特别色情特别欲。
  很多次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狗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让人很难受,赵菁悬在被那暧昧的气息,被谢星沉逼疯边缘,就差将他一推起身,或者迎着吻过去,耳垂忽然触上一抹湿润柔软,像黑天被翻没的火盆,瞬时掀起一阵颤栗,潮热蔓延至全身,她又被人揉进了怀里,像泡进了水里,骨头都酥了。
  他跟着又含了一口,低低出声,暗夜里,像摄人心魄的妖孽。
  “嗯,你还债。”
  第78章
  三月,赵菁症状又严重了,原因是一模成绩不佳。
  回家车上,赵菁神色凝重地盯着手机,指尖缓缓拖动,查看成绩表,这次出题难度一般,总分和名次有所下降,罪魁祸首是英语失利。
  老师同学都觉得不应该,英语明明是她最擅长的科目,不靠天赋,反复练习就能获取高分。
  只有她自己知道原因,她注意力集中困难。
  赵菁有些头痛,以前焦虑不能考第一,现在焦虑不能跟谢星沉考一个大学,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最终指向,没有退让,没有妥协,无法真正势均力敌,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降下车窗,靠进座椅里,微微阖上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春光韶染街景,午后温和又清爽的风大片大片从外面涌进来,仍旧觉得胸口发闷,张嘴大口大口呼吸着,控制不止地,指尖的手机也滑落到地上。
  “哐当——”
  一旁补觉的祁北朝被惊醒,弯腰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手机,伸手递过去,瞬间就察觉到赵菁状态不对劲,靠在车窗边呼吸不过来的样子,指尖也细微发抖,连忙问:“姐你怎么了?”
  赵菁扶额,闭着眼,胸口起伏着,并不说话。
  祁北朝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急急拿过赵菁的书包翻找:“姐,你带药了吗?放哪了?我找给你。”
  赵菁一般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调整一会儿呼吸,等症状自行缓解,此时没办法,怕祁北朝将事态严重化,萧方霁强制她在家修养,耽误事,不得已缓缓睁开眼,抬手指过去,虚弱开口:“最外层。”
  祁北朝立马找出药,拧开瓶盖塞到她手中,又从她书包一侧抽出水杯打开候在一旁。
  赵菁吞了药,靠车窗平息了一会儿,余光瞥见祁北朝看了她一眼,悄悄拿起手机,立马一把将他手机夺过来,目光冷冷:“小间谍,别告状。”
  祁北朝投降,再三保证,赵菁检查了下聊天记录,才把手机还给他。
  谢星沉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自愿给他当间谍,她一有什么事,不出三小时,小报告就打过去了,甚至对谢星沉比对她还熟稔,萧方霁沈婉柔就差把谢星沉当亲儿子了,可以说,除了萧意迟小朋友因年龄限制没有间谍发展潜质,没一个省心的。
  吃定了虽然萧家没一个有资格管她,但谢星沉能治她。
  离高考也就两个多月了,学习已经够紧张了,别什么事都往谢星沉那告,她自己能解决,精力有限,不做无必要浪费。
  然而谢某人似乎很闲。
  回到家,孙姐告诉她有快递,在玄关柜上,贼大一扁长方形。
  赵菁拿起来掂了下,挺轻的,看地址是从临城寄来的,没人给她打过招呼,自然也不知道寄件人。
  她找出美工刀划开,裹挺严实的,里三层外三层,最后拆出来一副油画,还有一封信。
  一见到那油画,她也就知道是谢星沉的手笔。
  画布上,是一片灿烂的向日葵地。
  色彩大胆艳丽,笔触细腻柔和,金黄的花瓣和茁壮的植株恣意挥洒在炽烈的阳光下,不完全写实,充满自由与狂野。
  右下角的署名笔迹更是任性妄为,认半天才认清楚,一行日期,一行“谢仙仙”。
  她的谢仙仙,为她而作的画。
  赵菁想起了上周末段锐发的一条朋友圈。
  很快拿起手机找了出来。
  段锐:《写生》
  [照片.jpg]
  照片是在谢星沉家的后花园拍的。
  西山麓的午后阳光普照,正对着的一片土地上,黑褐色的土壤里冒出新绿,一派生机勃勃(她当时以为是播种后的菜畦,现在想来应该是谢星沉刚发芽的向日葵地(笑))。
  近旁支着画架,油布上是半成品,才晕了个大概,黄灿灿一片,跟现实中绿油油的菜畦(向日葵地)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看到最终产物,才知道段锐朋友圈文案里的“《》”有多搞笑,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谢某对苗画花)。
  谢星沉立在一侧,身上还套着校服,应该是刚放学回来,袖子松松挽起,露出腕骨,正一手托着调色盘,一手拿着铝管挤颜料,手指纤长好看,少年身高腿长,头发晕在阳光下,散漫又恣意(不愧是她媳妇儿,帅爆~)
  何田田在底下评论:【谢同学这也太爽了,一模考完就回家玩[柠檬]】
  段锐回复何田田,损的不行:【这逼肯定考的贼好,不然没这心情,多少年没拿过画笔了,谁知道他又要装什么逼[黄豆汗]】
  赵菁放下手机,笑的不行。
  跟着打开信封。
  葵葵亲启: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花开的时候,你回来看我吧,画里缺个女主角。
  仙仙
  看到落款“仙仙”二字,赵菁不由莞尔,前阵子她跟谢星沉打电话,舍不得挂,可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她就不停叫他“仙仙仙仙仙仙”,谢星沉特别嫌弃,觉得少一个字特别女,特别矫情,谢星沉越嫌弃她越叫,对着干,谢星沉不胜其烦,要挂电话。
  她又说:“不想我叫你仙仙,那我以后叫你xxx。”
  “为什么?”
  “因为是谢仙仙的缩写。”
  “那我以后叫你kk。”
  “滚!”
  “嗐,算了。”
  “仙仙仙仙仙仙~”
  “……”
  她又一次用胡搅蛮缠□□了他的意志,幼稚园胜利会师,耶!
  赵菁看完,将信折好装回去,信封里又掉出一张纸。
  她捡起来一看,是谢星沉的一模成绩单。
  段锐说的没错,谢星沉确实考的很好,铁打的谢星沉,流水的全校第一。
  狗东西,成绩单还要夹进来炫一把,晚上打电话定要讨回公道!
  赵菁开心又愤愤,将成绩单连同信封塞进书包,抱着油画上楼。
  油画她越看越喜欢,最后索性找孙姐要了工具,挂到了书桌一侧的墙上,正对着窗,午后斜照漫进来。
  看着墙上的油画,炽烈的向日葵,像太阳的冠冕。
  赵菁放学时因一模没考好的坏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如果生命是一株阴雨寒凉后多病的向日葵,那么她想,他就是她追逐的光和热,她的最佳良药,她的太阳。
  她永远偏向他,欣欣向荣,就像他永远照耀着她,永世不改。
  赵菁坐在书桌前,拿出英语试卷,集中注意力,开始写阅读理解,窗外孩童嬉戏,午后春光正好,清风掀起白纱帘,日换星移。
  这一天太阳直射点接近赤道,北半球白天慢慢变长,太阳照进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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