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谢星沉还真没,谢星沉不敢说,不管有没有都挺掉价的,还有黎梦你小子怎么回事两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公共场合一桌子人听着呢虽然也都不是外人就是了……
赵菁看两人斗法,笑的不行,还想再倒点油,给谢星沉夹了块糖醋里脊,说:“今天没饺子。”
谢星沉表情一顿,耳根微不可察红了。
段锐差点笑喷,放下筷子咳了几声:“还好我没喝水。”
黎梦粗线条,不明所以:“啊,怎么了?”
罗雨晴最后来揭晓就更喜感了:“没饺子吃什么醋。”
赵菁跟着笑笑,倒拿起防晒衣套上了:“怕肩周炎。”
黎梦好玩看着她:“刚刚罗雨晴还说你酷,现在就这么给谢星沉面子了?”
赵菁本不欲辩解,但还是很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我从来没说过自己酷,别人对我的评价,并不足以影响我的行为。”
黎梦没完全听懂:“哦?”
赵菁接着笑说:“我的任何行为,并不受任何人事物主导,仅仅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比如我今天穿这身衣服,并不是想要你们觉得我酷,当然我十分乐意接受你们的赞美,而是因为我觉得方便舒适,我觉得适合我,我穿的好看,同样的,我也会喜欢裙子等可爱的风格。”
“再比如我现在套上了外套,并不代表我不认同穿衣自由,也不代表我是在维护谢星沉的面子。明明我说了怕肩周炎,你还是会觉得我在给谢星沉面子,这很耐人寻味,你刚刚说我比谢星沉更拽,同样也看到了谢星沉对我的恭敬,但你内心不相信我的权威地位,也不信任谢星沉会真的尊重我。”
赵菁说这话时,还在优哉游哉吃着东西,语气又轻又随意,因此并不是审判,而是一种自我思考下的语言表达,她像是在问黎梦,更像是在问自己。
“就算我套外套这个行为真的有什么含义,也一定不是我的观点和地位,而是我意愿的偏爱。”赵菁又笑笑说。
“我不太想让你得意。”赵菁抬头看了眼黎梦,接着偏头柔柔望向谢星沉,“他回家又太难哄。”
谢星沉要是有尾巴,此刻只怕已经翘到天上去了,但笑不语,给赵菁夹菜,愈发表现得像个温顺的小媳妇,在人前给足赵菁面子。
段锐看透了谢星沉这德行,媳妇的权威,男人的荣耀,暗戳戳揶揄:“哟,又幸福了?”
“滚。”谢星沉看都不看段锐一眼,愈发殷勤给赵菁倒水。
黎梦听的似懂非懂,只觉得赵菁像个意见领袖,表达观点的样子很迷人,怪不得能考上省状元,还报的心理学。
罗雨晴比黎梦敏感,也比黎梦能理解:“赵菁是在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赵菁表示认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对自己的感受负责,别人的评判和期待与我无关,我不迎合任何人事物,也不接受任何定义。”
这种感觉,像是陡然洞开一线光,刺破过往的所有混沌,黎梦豁然开朗:“这才是真的酷!”
罗雨晴却深有所感,开口说起一件事:“今天来的地铁上,有个男的一直盯着我看。”
赵菁立马停下筷子问:“你骂他了没?”
立马就知道没了,黎梦今天跟罗雨晴一起来的,现在也惊了:“你地铁上怎么没跟我说?要我知道了肯定把他家户口本骂的只剩一页。”
罗雨晴垂下眼:“我当时觉得很不舒服,但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我当时想想,觉得以后还是少穿裙子。”
“你穿裤子他也照样盯着你看,有些男的就是有病。”黎梦愤愤道。
“你觉得不舒服了,那么他就是冒犯到你了,你有权利反击回去。”赵菁说。
“你盯回去?对方会不会收敛点?”段锐试图提了个意见。
“没用。”罗雨晴缓缓抬起眼,“我盯回去了,他还是一直盯着我看,甚至冲我笑,我觉得渗人,后面就低头看手机,没看他了。”
“……”段锐身为男的,现在也觉得有些男的该骂。
有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何田田招呼完客人,从洗手间回来,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别说盯回去,就算骂也没用,上次我特别礼貌地对那个男的说,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那个男的还反过来骂我有病说我怎么就这么自信觉得别人会盯着我看,气得我恨不得当场给他两拳。”
段锐这会儿见到何田田,是真的怒了,好朋友受欺负了怎么行!立马道:“天呐,这也太恶心了,赵菁上次报的拳击班在哪来着?何田田你要不要也去报一个,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赵菁见段锐一听到何田田的遭遇就急了,偷笑着摇摇头,要不说人都是双标的呢。
何田田没理段锐,拉椅子坐下吃菜:“累死我了,忙一晚上总算吃上东西了。”
赵菁凑近问她:“你当时吵架吵赢了没?”
“没,”何田田皱眉,“我还没来得及吵,那男的就到站下车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气。”
赵菁吃好了,放下筷子擦擦嘴:“换我,两巴掌就甩过去了,不然我过不去自己那关,半夜想起来吵架没发挥好得被气醒。”
赵菁这语气云淡风轻,似要凌驾一切,份外摄人。
段锐听了感到害怕:“赵菁现在这么暴力的吗?”谢星沉没跟段锐说赵菁扇过他两巴掌的事,虽然当事人当时觉得很爽,女人的巴掌,是、春、药,但这事实在说不出口,丢份儿,段锐知道了得笑他半辈子,因此段锐对赵菁的战斗力一无所知。
“何止,上次遇到耍流氓的赵菁直接给扭派出所去了,她上网跟人吵架也要吵个赢不然心里不痛快。”谢星沉此刻笑的意气风发,他其实是欣慰的,赵菁更多的向外对抗,才不会攻击自己,有出口就是好的,只要她不内耗,他还自嘲,“我现在都不敢惹她。”
另一边。
罗雨晴犹疑开口:“会不会打不过?”
这话很实际,男女力量悬殊,女性动手没优势。
赵菁只摇摇头:“我可能打不过,但我一定要反抗。你越是软弱,有些人就越是过分,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错了,他们知道在现有社会规则下,强者肆意欺凌弱者,而弱者因为各方面劣势不敢反抗,他们利用这种‘不敢’,滥用自己的“权力”,那我就必须要给他们上一课了。”
罗雨晴想了想说:“确实,刚刚听了你的那些话,我才发觉,我全程没有任何错,我为什么要改变,该改变的是造成我不适的人,我穿不穿裙子,根本不影响他的低俗行为,而他对我凝视的那十几分钟,却会让我恶心一整天,凭什么呀,我要想打破这种现状,就该做出行为上的反抗,我当时就该甩他两巴掌,让自己舒服。”
黎梦认真握住罗雨晴的手:“下次你一定要跟我说,我帮你。”
何田田一边吃一边赞同:“是啊,当初赵菁把你们两个教育了一顿,你们两个不就老实了,也没说一个人对上你们一群人打不过,其实大多数人都没什么“权力”,真正有“权力”的人不会干这么捞的事,没“权力”又想散发优越感注定外强中干,向上谄媚向下打压,暗戳戳搞些恶心人的小动作,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这种情况下,谁敢,谁就赢了。”
黎梦&罗雨晴瞬间脸黑。
赵菁拉着何田田大笑:“何田田我小看你了,你现在还会举一反三了!”
谢星沉全程没发表任何意见,身为男的他天然对这种事情没立场,男性很难对女性的困境感同身受,因此也很难做到真正的理解和共情。
眼下看女孩子们聊的差不多了,酒席也快散了,他看了眼手机,起身拎起包。
“赵老师,传道结束了,我们该走了。”
“好好好,我们走了,何田田拜拜!”
赵菁起身告别,谢星沉拉着她走出宴会厅。
两人一言不发走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
谢星沉看了眼左右无人,反身就将她压到墙上,手从后环过掐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清冽微甜的薄荷气息陡然侵袭唇齿,视线落进昏暗,他漆黑的发像密密层层的鸦羽遮住她逃出生天的路,还盈着惑人的香,气氛紧张又沉沦,她的呼吸乱掉了,两颗心止不住砰砰砰贴近,少年的动作满是压迫感和进攻性。
某人出身优越,教养再谦恭有礼,表现得再温柔纯情,骨子里潜藏的强势也压不住,很复杂的人性,又十分迷人。
很快分开。
赵菁慢慢喘息看着他笑:“你干什么呀?”
“坐实一下黎梦的话。”谢星沉已经站到洗手台前洗手,这该死的洁癖,声音也洁净,完全不像是刚刚把她抵墙上强吻过。
“幼稚死了。”赵菁走过去冲了下手,跟着调皮把水珠弹到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