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依旧没有说话,目光逃避。
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晋子瑾在她耳畔道:“若是阿珧想,我们以这个冬季为限。直到春初,你离开东宫,好么?”他顿了片刻,“无论你将我当谁。”
虞珧侧眸看他,眼里受惊的样子。
他怎么知道,她在将他当别人。
太子殿下为何会接受这些,为何会对她有感情?
这些她都想不明白。
晋子瑾并不强求她去想,他想明白她,而后给她选择即可。
阿珧还是个病人,不能强求她。
听着他的话,虞珧知道,昨夜的事都是真的,不是梦。
她想吗?
可她不能这样做。
他是陛下的儿子,是皇后的儿子。他也不能替代小瑾。
她更不能与小瑾之间有这样的事。
她低头,沉默。
晋子瑾忽然吻到她颈间,唇瓣触碰颈窝细腻的肌肤,虞珧一僵,呼吸混乱。
他道:“阿珧,你已经做过了。只到明年初春。你不想吗?”
他握住虞珧的手,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你看看我的样子。”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东福不会。母后也不会。”
看她仍然低着头,不敢看他,他抬起她的脸颊,吻到她唇瓣上。
虞珧被他吻得意志混乱,也躲不开。他放开了她,指腹轻轻揉在她的唇上,“阿珧,答应我。”
虞珧看向他微微垂着睫毛的眼睛,就那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好。”
晋子瑾搂住她的腰到怀里,吻着她倒在床上。
虞珧心中还是在纠结。
他不是小瑾,她怎么能将他当小瑾。
她怎么能和皇后娘娘的儿子睡在一起做这种事。
她和亲的人是陛下,因陛下将她丢到冷宫里,她现在与太子纠缠到一起。
罪过。
梦醒了就好了。
一定是在做梦。
虞珧将他的脸推开,“太子殿下,东福会进来的。”他道:“不会,他很识相。”
“他知道?”
“他不知道也不会乱闯。”
“我们这算是在偷情。”
晋子瑾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是第一次。况且你已不是后妃,不算。”
“可是……”虞珧的唇又被堵住。
唔!不要总是亲。会想做别得事情的,那绝不可以!
晋子瑾放开她的唇瓣后,搂着她在怀里。两人半横躺在床上。
他拿鼻尖蹭着虞珧的后颈,但虞珧觉得他在亲她,她回头将他制止,“不可以这样。”
“就只是一个冬季的情人,不可以做别得事情。”
“情人?”
晋子瑾喜欢这个称呼。
晋兴怀失踪的事,晋先祈来到东宫询问晋子瑾,是否知道情况。
晋文偃也召见他去太阳殿询问。
又过几日后,终于有人在东山悬崖下发现一辆坠崖的马车,拉车的马已经死亡多日。
马蹄有受伤包扎,遂只能推测,可能是马受伤发狂,导致坠崖。
但车厢摔得四分五裂,不仅不见晋兴怀,连车夫也没影。更不见车厢木材上有任何血迹,而马已经摔得一地干涸血迹,在白雪的覆盖下,翻开雪层还能见到其下的血色。
晋文偃命人找了半月,毫无结果。不再找。只道若人活着自会回来,若是没了,那就没了。
锦翎宫里,德妃诸相玟为此一病不起。
她心中怨恨着晋文偃,人还没找到,为何不继续找,她的儿子就这样没人管了吗?
不论是死是活,她都想要看到啊。
为何,在怀县那么长时间都没事,刚一去汇县就出事。就在太子在的地方出事。
太子,为何他能摘出去!
郦芜如今虽然在后宫中仍然不怎么到处走动,但也不是闭门不出了。她听闻纯妃刘悠去看望了诸相玟,也打算过去看看这个一直以来她的对家。
曾经她是怎么害她,以致害了她的阿瑾,还到面前耀武扬威指责她。
她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如今的痛苦和落魄。这就是她曾经所忍受的。
若是阿珧能陪她一块儿就好了,可惜阿珧被“幽禁”不能随她大摇大摆的走动。
卧房内诸相玟正撑着身子在喝药,余光刚刚扫到郦芜,顿时手里的药汤就洒在手背上,她虚弱着声音仍旧尖利:“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没了儿子,笑话我吗!” 郦芜抬手,微遮住唇,但遮不住脸上的笑,“是啊。我的好妹妹。”
“你滚!你滚!”
郦芜却是走到床尾坐了下来,“当初我这样落魄时,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对我的?我得知太子病重,双腿再也不能走路时,你又是怎么嘲讽我的?这个后宫,除了陛下不允许我去的,我哪儿不能去,哪儿不能来。看你没了儿子心痛,就不怪罪你这大不敬了。”
诸相玟气得端着药碗的手不住的抖,眼睛红得要溢出血一般。
“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个好儿子做得!”
“知道你心痛,但也不能随意污蔑别人吧?哪儿来得证据啊。”郦芜脸上笑容淡淡,“我也不是说难听话,是真心为你想。你也还算年轻,拾掇拾掇,再得次宠,再生一个,就没这么痛苦啦。”
“郦芜!你给我闭嘴!”诸相玟气得想要起来,但却连坐都要坐不稳,药是一口没喝。
婢女想要接过她的碗,但看她现在这样生气又不敢碰她。
郦芜站了起来,笑容收敛的几乎不见,“陛下就是个负心人,你这么看中的儿子,说不找就不找了。痛苦的只有你。就像阿瑾,只有我在乎。”
诸相玟忽然开始哭起来,“滚,你不要再说了,你快滚!”
郦芜可怜又怜悯地看着她,“好在我现在都放下了。只要阿瑾好好的,什么都好。你呢,你早晚会痛恨自己曾经做得蠢事。陛下用完就把你丢了,但你得罪的人却是真的得罪了。你看宫里,谁和你好。也就几个心善不计前嫌的过来看看你。”
“滚!”
郦芜倒也非真那么刻薄,未与她计较,离开。
走出屋,心里又叹,幸好没有带阿珧过来,否则还不好当着阿珧的面说这些难听话。
虽然知道阿珧可能并不那么单纯,但却总还是觉得她呆呆的,什么都不懂,需要人照顾。
阿珧应当是恢复许多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不过,还是那个贴心又善良的阿珧。
宫中大多都以为晋兴怀已经没了。然而晋兴怀却在一月之后回了宫。回宫后见过晋文偃,去锦翎宫见诸相玟。诸相玟见他,惊喜地涕泪横流。
而后,晋兴怀就径直往东宫去。
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怀疑晋子瑾。
那日,他在雪中不知是因寒冷还是缺氧不久就陷入昏迷。再醒来是在一名猎户的家中。
他命大,恰好遇到进山打猎的猎户。猎户察觉地面的雪不对劲,以为是个什么动物的洞穴,这才把他挖了出来。
他冻得浑身都僵了,即使被救醒后,许多日都下不了床,只能在床上打哆嗦。
临走前,他将身上的钱财都给了那名猎户,也算了了这段因果,再见无缘。
这么一受冻,他的咳疾更加严重。
他醒来后,给他看诊的大夫,还说他身体受到损伤,折掉了寿命。
到东宫,晋子瑾已经知道了他的事。让东福带虞珧先出了寝屋,东禄带着虞珧离开。
晋兴怀进了寝屋内,就只见坐在床上的晋子瑾与在一边候侍的东福。
一切那么正常。
他开口便问:“太子皇兄身边那名女子呢?”
晋子瑾望着他,神色欣喜,“兴怀回来啦,真是太好了。”
晋兴怀眸光阴沉,“好吗,咳!太子皇兄怕是不想见到我吧。”
“何出此言?”
晋兴怀将留着疤的手掌竖起摊开给他看,晋子瑾脸上的笑冷淡了一些,“想或不想,兴怀不都已经站在这儿了么?”
“那日皇兄约我,咳咳!约我到东山头,你是为了害我?”
“从何说起,我那日还以为兴怀不愿意去呢,看完日出还没等到你,就回府了。兴怀去了吗?”
晋兴怀见他丝毫不认,他又没有任何证据,逼问下去也无意义,“那名女子呢?”
“什么女子?”
“皇兄说得心上人。”
“哦,有这人吗?”
晋兴怀本就还没好全的身体,气得心口痛。
“皇兄带去汇县的女子,咳!可是许多人都见到了。”
“兴怀说得这个吗?那是母后给我的侍女,回宫后就回静和宫去了。兴怀这些日子是去了哪儿,怎么才回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
晋兴怀气得不知说些什么。
确实是差一点就死了。
晋子瑾真是足够狡诈,他一点把柄都抓不到。这个暗亏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