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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她想告诉他们,她在晋国一切都好。不必担心她。
  虽然她那么想回南赵,那么想念他们。
  近春走进了庭院里,看到她坐在门前愣神,“虞氏。”
  虞珧闻声看去。
  近春走近她,“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接您去静和宫。”
  虞珧站起身,到偏屋里找到正在收拾屋子的连华,“连华,近春过来带我去静和宫。”
  连华转回身,“那虞氏您去吧。”
  虞珧遂换了身宫婢的衣裳,随近春离开。她还记得,小瑾让她与皇后娘娘说得事。
  在寒露宫她被幽禁,无法外出。无要事,她不想麻烦皇后娘娘或是小瑾带她出这里。因此她一直未见过皇后。
  这次郦芜要见她,虞珧未多想。只当是郦芜在宫中烦闷,想让她过去陪她解解闷。
  至静和殿,郦芜已经在里屋的榻上坐着等她了。一见她就起身,亲昵地拉她过去坐下。
  “阿珧啊,身体如何了?”
  郦芜摸摸她的脸,甚是疼惜。
  “皇后娘娘,我已经无碍。都好了,才回去寒露宫。”
  郦芜叹息,“怎么不再多养一阵日子再回去,这么着急。阿瑾宫里难道还比不上寒露宫么。”
  虞珧默然。
  片刻,想起晋子瑾说得事,与她道:“娘娘,太子殿下让我告诉您,让您多爱惜自己。他已经长大了,不必您再那样为他担忧。过去的事,他已经放下。他想让您该有自己的志趣与生活。”
  郦芜神情怔愣,显得恍惚,沉默一会儿,问她:“阿瑾让你这样与我说?”
  虞珧点头,“嗯,都是太子殿下说得。”
  郦芜又沉默一会儿,忽而脸上淡淡的笑,像是欣慰与松快。
  她捧住虞珧的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阿珧是我的贵人呢。定是上辈子攒下的福德,这辈子才能有幸遇到你。”
  虞珧脸颊微红,莫名被夸得不自在。她不知这与自己有何关系。
  郦芜握住她的手,“叫你来,是阿瑾想带你出宫去。”
  虞珧看着她,蓦然想起上次晋子瑾带她出宫去的事。两人在山神旧庙里……
  皇后娘娘是知道上次她与小瑾偷偷出宫去的事了吗?
  她心中觉羞愧难当,“出,出去做何?太子殿下怎会要带我出宫去?”
  “我也不知。他忽然让人来告诉我的,像是怕你闷坏了呢。”郦芜脸上笑盈盈,又询问:“阿珧难道不想去吗?”
  虞珧慌张地垂下眼帘,话到嘴边是想拒绝,但郦芜没给她说话的时间,又道:“阿珧陪他出去走走,他如今性子也闷得很。”
  虞珧顿时拒绝不出口了。她其实也很想出宫。
  “好。”
  郦芜见她答应,心里头高兴,命近春送她去东宫,看她站起身,还拉着她的手,欣慰道:“我如今啊,看着你们这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我就放心。什么也不愁了。”
  虞珧觉她像是知道了她与晋子瑾的那些说不清的纠葛,心里愈发慌张无措。
  她自己都还不知怎么面对,又要如何面对郦芜。
  好在郦芜并未再多说,笑着松开她的手放她离去。
  虞珧一时也猜不出她是不是知道,低下头急促地随近春离开。
  出了静和殿,才觉松一口气。她安慰自己,皇后娘娘不会知道。
  小瑾一定不会乱说。
  她与他不清不楚,与旁人就更是说不清了。
  到东宫,晋子瑾的寝屋前已是停了一辆马车。
  近春送到此离开,虞珧见屋里晋子瑾走了出来,他脸带笑意,“阿珧。”
  走到虞珧面前就拉住她的手,“今日进山里打猎,都准备好了,到屋里换身衣裳,我们就走吧。”
  虞珧听闻“打猎”,眸光霎时亮起。她有多久多久,没有参与这么有趣的活动了。
  晋子瑾推她进屋,告诉她衣裳在床边。
  虞珧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小跑进里屋里。看到床上水蓝粉色的裙衫,金线绣着芙蓉一团团翩然在裙裾。一旁放着一对缉珠耳饰,一支白玉雕清兰的簪子。
  微愣。
  打猎还要这样打扮吗?
  但她此时一心去打猎,不想耽搁再出屋询问晋子瑾。换上衣物,戴上小珍珠串成的珠花耳坠,将簪子也戴上发髻。
  欣喜地跑出屋,看着晋子瑾,“可以走了。”
  晋子瑾看她打扮后的俏丽,脸上的期待那样灵动。
  握住她的手,拉她上了马车。
  一入马车里,虞珧就被他搂入怀中,笼罩于他的气息之下。
  “阿珧就应该是这样子。”
  他的脸颊贴在她耳侧,温度贴着她。虞珧感到些不自在,但也未将他推开。
  “小瑾,你让我与皇后娘娘说得事,我都说与她了。她心情很好。”
  晋子瑾心情也轻快,“是吗,我就知道阿珧定然能做好。”
  虞珧又被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想着静和殿里的事,又道:“小瑾,我们上回偷偷出宫去的事,皇后娘娘知道了吗?”
  “我未告诉任何人。”
  “那小瑾,我们说好,我们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晋子瑾沉默了一会儿,“为何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虞珧回答不出,“就是不能告诉。那都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晋子瑾埋首她颈间,唇瓣触碰她的肌肤,亲吻,声音低哑,“是这样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吗?”
  虞珧心悸,心慌意乱想将他推开,晋子瑾抱得紧,“怎么就不能让人知道。阿珧,我想让人知道。这一趟,我还约了两人。”
  第54章
  她被他的手臂牢牢环在怀里,马车颠簸着出了东宫。
  停在宫门前,虞珧看他抬起窗帘往外看去,与人道:“既然都到齐了,出发吧。”
  虞珧的角度并不能看到窗外的人,见窗帘放下,问他:“是谁,小瑾可以与他们一起狩猎吗?”
  晋子瑾搂着她,蹭回她颈间,“我问过李思源,他说你可以骑马。阿珧可是说过,想我带你骑马?旁得都不必担心。”
  虞珧不明白他的打算,但听出他有考量,“嗯!想!”
  她应得很有激情。晋子瑾轻笑。
  他的笑声轻浅,似春涧流水,清凉朗润,就贴在她耳边,令她心口悸动,不可控。
  她为不可控的悸动而失神,耳边又轻响起他忧郁的声音,“阿珧,我想你能认识我。而不仅仅是小瑾。可你会不喜欢吗?”
  他的善他的恶,他的明快与阴暗,爱与憎。
  他不止是她面前,明朗的小瑾。
  她不喜欢的寡情冷漠,也是他。
  他要一直做她喜欢的那个虚假的小瑾吗。
  虞珧微微偏头,听他说:“我想你认识全部的我。你会不喜欢我吗?”
  “小瑾还有我不知道的吗?”虞珧问他。
  “有。有很多。我残破不堪,是阿珧将我拼了起来,即使如此我仍布满裂痕。你会不喜欢吗?”
  虞珧知道,梦里的他只是她所见的一面。
  仅仅是面对她的一面。
  他还有更完整的人生。他是她的孩子,但他并非是为她而存在于她面前。
  那些她所不能见到的事,她都无法清楚是何等模样。她也不曾想过。
  想他话中听来所经历的不愉快,“小瑾无论何种样子,我都一样爱你。”
  晋子瑾的声音几分愤懑,“不要把我当小瑾。”
  虞珧默然片刻,“小瑾不可以喜欢阿娘。”
  晋子瑾蓦地挪过她的头,吻她唇上。由于姿势的不方便,虞珧被他抵在窗边,后背紧贴着车厢。
  她抬手推他,掌心被他扣住,十指交握着按在耳侧。
  窗帘一荡一荡漏进阳光。
  半晌,纠缠意犹未尽的吻才分离,虞珧轻轻喘息。
  他仍然近在咫尺,“我做不到。阿娘既然爱我,那么不会因此心疼我吗?”
  虞珧抬眸望着他,她眸色莹莹,他的眼眸则在窗帘一荡一落,时有时无的光线里,忽明忽暗,晦涩难明。
  她道:“这是不可成的事。”
  “只是在阿娘心里不可成,你可以不是我阿娘。你只是阿珧。”晋子瑾又吻上她,吻了片刻放开,虞珧的喘息愈发短促,他道:“若不可成,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小瑾在乱来。”
  晋子瑾露出笑,将她搂回怀里,背靠车厢坐好。
  “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
  虞珧早已拿他没办法。说不行,他不听,推他,推不动。
  离开他,她又不能离开。
  “小瑾,你是我与陛下的孩子这件事,抛不开。”
  “不过是梦里你的孩子,梦里不做数。”
  “我是和亲你父皇的公主。”
  “父死子继,他的女人也一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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